第35章 第三十五片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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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犽睁开眼睛，躺在床上喘着粗气，等着眼前的血雾逐渐散开。
他从床上坐起，屈起一条膝，房间的大窗敞开着，清冷的月光探入，在少年凌厉的下颌处形成阴影，几年的时间，少年的躯干抽长了许多。
枯戮戮山一如既往地寂静，奇犽灵敏的听觉只能偶尔听见鸟煽动翅膀的声音。他烦躁地揉了揉蓬松的银发，一跃而起，懒懒地走到桌前倒了一杯白水喝。喉结滚动，梦醒后干燥的嗓子好受了一点。
把水杯放下，奇犽习惯性地走到窗台边，被照料得很好的薄荷郁郁葱葱，碧绿的叶片呈现出富有生机的光泽。
“笨蛋。”
……
一片混沌中，我听见有人……有人在骂我？？？！！！
我愤愤清醒，集中注意力一看——嚯，既熟悉又陌生。这是……几年后的奇犽？
……
一番混乱后，我终于搞清楚状况了。
简单来说，就是我死了，但没完全死，因为这个世界我真正的本体是我一直带着的那盆薄荷。而如今，我附身于我的本体中。所以这情况……我现在变成了奇犽家的盆栽？
死鱼眼jpg
“笨蛋。”某人又骂了一句。
可恶……这是仗着我不会说话没法骂回去？终于，在他第三次把“笨”这个字骂出口时，强烈的羞怒硬生生让我把身体从薄荷中抽离出来，我在奇犽无比惊愕的目光中去掐他的脖子，手伸到一半发现如今够不着，改踮起脚拽住他睡衣的袖口。
“不是说好不骂笨蛋了吗！不要给我这么轻易就失信——啊……”
话说到一半声音就弱下去了，因为奇犽突然猛的将我抱进怀里，供氧不足。
……
“……大概就是这样咯。”我跟奇犽解释清楚我的突然挺尸，讲着讲着感觉这事既不可思议又有些狗血恶俗的无聊（画外音：你说谁写的剧情狗血无聊，啊？），打了个哈欠，躺倒在奇犽的床上，然后发现这床好软，奇犽刚刚从上面起来，被子很凌乱，但这并不能阻止我舒服地在上面打了个滚。
奇犽像是在容忍什么，看不得这个画面，转过头对我说：“你起来。”
我悻悻发现几年来奇犽还真是变了，换了以往我抱着薄荷在他床上，他肯定本人上来把我提溜下去。等我坐到床沿边上，我问奇犽：“小杰他们呢？”
“你……死后，大家都很消沉，想要找幻影旅团复仇，尤其是酷拉皮卡……他似乎把你的死归咎自己身上，我和小杰中途遇到了变异蚂蚁无法脱身，之后……还发生了很多事……”
看来是不怎么愉快的几年了……毕竟不是每个地方都能像鲸鱼岛一样，将时间定格。
我摸摸小猫的头，被他嚷嚷着“不要像哄小孩一样对待我啊”躲开。
诶，长大了就摸不得了，这是许多猫的通病啊，不过……我上下打量着身材颀长，四肢线条附有肌肉感的少年，对比起我这细胳膊细腿——“还真是长大了啊……”
他被我打量的目光弄得不自在，一直在别扭地微调身体的姿势，转移话题说：“要说一声吧，和他们几个。”
我点点头：“把你手机借我。”
“？你该不会想要打电话给他们吧？”
“我感觉没什么问题啊，这是最快速通知他们的方法。”
奇犽犹疑着把手机递给我，我第一个拨通了酷拉皮卡的号码。
“喂，奇犽，有什么事吗？”酷拉皮卡的声音一听就还没睡觉，满满的疲惫，不知忙什么忙到这么晚。
“你不要老是熬夜，”我说，“之前还说我不注意身体，自己要先做到早睡早起才行。”
“知道了……”说完可能是惊觉不对，呼吸都戛然而止，再开口时很少见地生气了，“不要再随便开这样的玩笑了，奇犽。”
然后我被挂电话了。
我无奈，改打雷欧力的，希望他能帮我转达一下，接过他居然一直声称自己是在做梦，我无法，最后拨了小杰的电话。
电话一被接通，我马上抢着开口：“小杰，是我，不名。”
小杰的声音有浓浓的困倦感，刚刚应该也是在睡觉，他听完我的当头一句后，反应了几秒，然后说：“不名，你现在是作为鬼在用奇犽手机给我打的电话吗？”
电话这头的我和奇犽都沉默了，按照小杰的思路来理解，半夜正睡着接到已故好几年友人的电话……是鬼来电没毛病……
小杰了解情况后不余遗力表示了欣喜，以及主动承担了通知刚刚状况外两人的重担。
“对了，不名你告诉奇犽了吗？他知道你没死肯定会是最开心的！”
“就是他把我气活过来的，”我抠着手指甲吐槽道，“小杰你这样说的跟他对我有意思一样。”人没死最高兴的肯定是我自己嘛。
“就是有啊。”奇犽突然插话。
握着手机的手一怔，我有点怀疑我的听觉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然而我也没有说话，小杰也没有，这说明我刚刚真是听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
还是说，奇犽得知我没死的消息后大受刺激，神志不清了？
“我就是很喜欢你啊，”奇犽还在说，直视着愣愣的我，手一如多年前那样插在兜里，很拽的样子，“奇犽喜欢不名，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小杰你乱应什么啊！！！”我冲电话吼道，然后脸爆红捂住电话，如临大敌地往后退了几步，又不知道在奇犽眼底下能躲到哪里，只好指指他又指指手机说：“你！！……我……在打电话啊，小杰他还在啊……”
“哦，那算了，”他倒像是毫无负担的样子，把视线挪开，小声说了一句，“我下次再说。”
别以为装淡定就以为我没看见啊！月光下你发红的耳朵可是明显的要命！
“就这样吧，小杰，我下次打给你。”
草草挂掉了电话，房间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就在我纠结着我是不是应该打个喷嚏来终结这可怕的沉默时，奇犽开口了。
“喂，你说点什么啊。”奇犽强迫自己眼神飘空，固定在某个特定的位置。
“我说……什么？”我也感觉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但这实在是在我的知识和经验盲区了。
“关于我刚才说的……喜欢你的话，你总得给个说法吧？”他中间“喜欢”“你”几个字被讲的含糊不清，我笑点很低，感觉有点好笑，但还好我的情商不至于低成负数，强忍住把注意力集中在思考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上面去。
我斟酌了一会儿：“嗯……谢谢？”
“……”
好吧，我的情商可能真的是负数。
奇犽显然是早就明白这一点，叹了口气，说：“这次就算了，很晚了，先休息吧。”他打开柜子，弯腰找出里面的备用床单，打算今晚打地铺睡。
“你想接吻吗？”
看着他的背影，我说，之后回想起这会儿我和奇犽都感叹我的胆脏绝对在当时发生了变异。
“嘭”的一声巨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奇犽撞到柜子门了。
“……什么？”
我挠挠脸：“就是kiss啦——你会吗？”
他真的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果然还是太突然了吗，今晚实在算不上多愉快。然而就在我为刚才说出口的话懊恼时，奇犽回应了我，只有一个字：
“好。”
天知道我因为这个字有多紧张，单单一个“好”意味不了什么，但在这个语境中则预示着要出大事！
奇犽慢慢向我走过来，我下意识靠到了窗边的墙上，舔了舔唇。等等——这个动作完全是心虚之下做的，绝对没有进一步引诱的意思！
月光似雪，薄云如烟，窗外的梧桐树叶影影绰绰，奇犽拉住我的手腕靠近。
当嘴唇与嘴唇相触，感官在这时灵敏得要命，温暖又柔软。
“奇犽，”我注视着他的眼睛，退开一点，“你的脸好红。”
“……心脏狂跳得快要蹦出胸膛的人没资格说我！”
“可是……好害羞。”
“你说出来就更害羞了啊！”
“……”
“……”
我，试探地：“要继续吗？”
奇犽喉结滚动了一下，无奈：“你这样问我要怎么继续？”
“那么，”我说，“换几个地方吧。”
“嗯？”
我没直接解答他的疑惑，而是用实际行动，切实的、一次一次的、回应了他。
从他的下颌开始，我在他脸上，落下一个个吻。
我实在不是很习惯他比我高出很多的身高，所以吻主要是落在下巴处，还很吃力。
刚开始，奇犽大脑宕机般身体僵硬站在原地任我作为，等吻落到嘴角时，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你这个人，别太自顾自啊。”
他一只手捧起我的脸，另一只手揽住我的腰，低头吻了下来。
过了几秒。
“……你把嘴张开。”
时间被拖得很长，酥麻从唇部、到舌尖，然后以燎原之势燃至全身，柔和微凉的晚风拂过也吹不灭。
全部的力气都被用来做暧昧的推拉之间的斡旋，中途我挣扎出换气的机会，轻微而急促地呼吸，奇犽在这个空隙中低哑地喘息一声，又追上来勾缠，我完全脱力，一直捧着的薄荷脱手而出。
奇犽轻轻托住花盆，放在了窗棂上，然后抱着我坐到了窗台边缘，手掌用力扣住我裙子的后领口，把我往他那边带得更紧。
时间又过得很短，探索到沉浸只用了短短几秒。
适应能力极差的没用身体表现得十分无措，大脑在他亲下来的那一刻就轰的一下，什么也想不了，只会分泌无穷无尽令人愈发上瘾的多巴胺，任予其索求。体力完全罢工，没有薄荷可捧的双手隔着t恤抵在少年的结实腹部。
回应、纠缠、沉溺。
然后手机铃声响了，吓我一跳。
我推了推奇犽，此人正在兴奋状态中，没反应。
一看联系人我急得一把将奇犽推出去，慌慌张张点了接听键。
“喂，酷拉皮卡，是我，不名。”
“……真的是你啊，太好了，你没死，我还以为是奇犽的恶作剧呢……你怎么了？声音有点奇怪，奇犽在你旁边吗？”
“奇犽……奇犽他……诶？奇犽呢？”我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推他的时候因为推不动情急之下用了念能力，好像掉出窗外了……
“……不名？”
“呃……酷拉皮卡你说，”我把头探出窗外，“我可能在找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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