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片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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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紧张，”粉发少女捻着我的头发，“只是想要你的头发而已，可以只割头发下来。”〔很稀奇的品种呢。〕
……你还想割别的什么吗？
“我可以帮你占卜作为交换哦。”
占卜？
我盯着她的脸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妮翁！
说来惭愧，作为非主要角色，她没戴那顶帽子我差点没认出她。
我没记错的话，她好像是个人体器官收藏家吧……
少女依然天真地看着我。
头发长长了我懒得花钱染过，长卷发打理起来也很麻烦，而且当初团长靠占卜还减轻了旅团的伤亡，如果只是头发的话……我心动了。
“怎么样？你把头发给我，我帮你占卜。”
在卧室找了把剪刀，我把垂到后背的长发剪短到耳后处。
平时没发现，剪掉才觉得这些头发太重了，现在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妮翁满意地接过发丝，把它放进一个透明瓶子里，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透明液体，发丝进去没有四散，而是穿过水面，保持自然垂落。
妮翁兑现承诺，握起笔，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脱口而出想说“不名”，但是占卜这种事，必须是在这个世界的全名才可以吧？于是尽量严肃着脸：“不戒掉夜宵不改名。”
“不戒掉夜宵不改名？很奇怪的名字呢。”
少女“咯咯咯”笑起来。
妮翁发动念能力，刷刷在本子上写字。
“好了。”没多久，她把本子推给我。
这么快？希望不是我命太短的原因。
诗如下：
漂泊的船只来到未知海域
迷茫游荡下触礁于夜色里
船上的货物倾翻入水
狂风这一刻开始更加猛烈
寻着苍穹之上的长庚继续远航吧
直到找到亮着的那盏灯塔
它会为你寻到港湾
在那里
你将重新得到庇护
……
“触礁”、“倾翻”、“狂风”，凭我有限的文学水平，也能看出，我接下来的运势，不是很好。
耳边突然响起某人说过的话：“大哥是个很危险的人物，你碰上他绝对会倒霉。”
之后发生的事我就不知道该吐槽预言准还是奇犽乌鸦嘴了。
“谢谢你了，”我折好纸条放进口袋，犹豫了一秒，还是说，“你以后对陌生人加强点防范心吧，尤其是看上去人模狗样长得很嫩的西服青年之类的。”
妮翁直巴巴盯着我看。
〔眼睛也很漂亮呢。〕
“……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
“不再陪人家聊一会天吗？”〔啊呀，人家也好想要她的眼睛。〕
我已经退到门那里：“不用了！”
心有戚戚地来到酒店大厅，酒会已经开始，厅内都是非富即贵的男女，未免引人注目，我找了个灯光昏暗的吧台。
飞坦他们应该已经拿到宝石离开了，我放心用千里眼在人群中搜寻着伊路迷。
在哪里呢……啊，找到了，居然在舞台后面，是要在待会发言的时候动手吗？
怎么才能成功洗到他的头呢？
大脑迅速给出数个方案。
档一，推销版：
“骚年，还在为头发长易打结而烦恼吗？杀手工作日晒雨淋，发丝易发黄、易开叉怎么办？血液沾到头发，洗了头发，你洗过头皮吗？全新x柔洗发露，草本提取兰花清香，干油头皮普遍适用……”
伊路迷，转身就走。
不名，尔康手：“洗个头吗？不收钱还倒贴的那种哦。”
伊路迷，停下脚步，回头，竖起一根手指。
“一千戒尼？好吧，我还是付的起的。”
伊路迷，摇摇头，：“一亿。”
不名，破产，over。
档二，偷袭版：
夜深人静。
不名，偷溜进伊路迷房间：〔这个点伊路迷应该睡着了嘿嘿嘿，趁他睡着为所欲为哈哈哈。〕
关上房门的一瞬间，三颗钉子，戳在脖子处。
原本在床上挺尸的伊路迷，翻身压制，紧贴后背：“不要在杀手睡觉的时候偷偷靠近哦，我会多做很多白工的。”
不名，卒，over。
档三，阴险版：
不名：“客人，这是您要的水。”〔只要下了迷药我就能为所欲为了嘎嘎嘎嘎嘎嘎！〕
伊路迷，看着扮作服务生的我送上的水，冷漠：“这种迷药太过劣质，□□都不用了，你想尝尝我家最新购入的毒药调料吗？味道不错。”
不名，被反将一军，over。
档四，威胁版（接档三）：
不名，将盘子上的水杯往地下一摔，然后捡起最大的一块碎玻璃指着伊路迷，冷笑：“你洗不洗？不洗，我就去把奇犽杀掉！”
此时，天空竞技场房间里的奇犽打了个喷嚏。
房间里一起看比赛的小杰：“奇犽，你感冒了吗？”
“开什么玩笑？我从来没得过这种东西好不好？可恶，肯定是谁在背后骂我了！”
不名，早在话还没说完时对面黑气暴出，瞬间变成了扎满钉子的刺猬，卒，over。
“……小姐？小姐？”脑内读档被打断，旁边有人在叫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我身边的少年（划掉，改为青年）身着蓝色西装，垂落的黑色发丝下缠绕着绷带，脸容清爽。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吧？”黑发青年笑容明朗：“哈哈，看你那么出神，很好奇你在想什么呢。”
〔头发是紫色没错，但不是长发，刚刚割短了？刚刚眼部的动作——可能是使用能力的限制。第一，从观察来看，能力使用的时间没有限制或者不短；第二，结合芬克斯他们的描述，应用范围至少在五百米以内，包含远视和透视功能；第三，是否还有其他功能未知，是否有副作用未知。啊……要不要偷呢……〕
“……”
真是的，今天老碰见危险的人。
“怎么不说话？”男人斟酌一番，露出歉意的表情：“抱歉，我这个人有点自说自话。”〔引起对方的警惕了吗。〕
“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库洛洛，”黑发青年微笑，“因为看小姐你和这个宴会很合不来的样子，就有点好奇。”
如果我是一个不明真相的无知少女，肯定在对方歉疚好奇的目光下一头栽进去了，但这强盗头子到底什么货色我一清二楚。
“抱歉，我有事离开下。”我马上从位置上跳下来，匆匆跑开。
库洛洛没有拦我的意思，静静看着我的背影走远。
预感告诉我这件事不会就此罢休，蜘蛛头没看上我能力还好，要看上了，他是一定要抢过去的。
但此时我还有另一件事要去做。
我绕到主舞台后面，发现伊路迷还站在那，表情少见地带了难色。
舞台上酒会的主人已经开始发言了。
“我很荣幸能邀请各位来宾参加这次酒会……”中年慈善家在麦克风前侃侃而谈，丝毫没有发觉仅几米之隔，他的背后就藏着一只世上最恐怖的杀手之一，等着取他性命。
“这次的宴会，我特地带来了我这辈子最得意的藏品。”
舞台下，听到这句话的客人们开始喧哗。
慈善家掀开舞台上盖着玻璃展台的红丝缎，全场目光凝聚——
什么！
怎么是那颗宝石？飞坦他们没拿到吗？
等一阵惊叹喧哗过后，慈善家再次发言：“这颗宝石名为‘海姆达尔的守护’，它能保护离它最近的人，不受任何人的攻击。”
宴会已经彻底炸开了锅。
宝石的特殊魔力，让全场人为之痴迷。也许不应该说是“特殊魔力”，我用千里眼细细打量，发现那颗宝石周边，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念”。
而伊路迷指缝中露出三根钉子的那只手上，也有着一样的“念”。
原来如此，宝石通过对任何试图伤害离宝石最近的人施加某种“念”的束缚，达到保护主人的功能。
所以飞坦他们没那么容易取得宝石，伊路迷目前也无法成功击杀任务目标。
这也许是一个机会。
完全走近前，伊路迷已经转过身面向我。
我这才注意到他今天穿了一套黑色西装。
虽然我觉得他那套绿色西索情侣款露臂钉子服更显精神，但他挺拔的身材很好地撑起了做工优良的西装，加上先天冷白皮加成，活脱脱一个长发贵公子。
贵公子伊路迷凝望着我。
〔头发，没了。〕
……你的第一关注点好奇怪＝＝。
“咳咳，伊路迷先生，要不要做一个交易呢？”
档四，实践版，开始。
……
“伊路迷先生，这个水温可以吗？”我拿着花洒，往躺在洗发椅上的伊路迷头上喷水。
对上一对又大又黑的无神猫猫眼。
好、好尴尬。
虽然来酒店洗浴服务区的路上做了会心理建设，但这普通理发店老板给客人洗头的场景是要闹哪样？
〔烫了。〕
我默默把水温调低。
〔凉了。〕
再把水温调高点。
“可以。”伊路迷缓缓吐出这两个字，给人一种他很乖的，巨大错觉。
从来只有他动别人脑袋的份，哪来别人动他脑袋的时候？
热水将他乌黑的长发全部打湿，头皮部分紧贴着，与那白肤相衬，产生一种直击人心的美感。
可惜我不怎么有胆量细细欣赏。
“那……我涂洗发露了？”
伊路迷一动不动，看着我从包里掏出一瓶紫色包装洗发露。
〔洗了那个，头发会变紫吗？〕
并不会＝＝，这还是我从原来的世界带来的。当时是在楼下小超市买，x柔九块九家庭特惠装兰花香气，我闻了一下，真的超级香。
先在空中甩了甩，然后开盖在手心挤上一些，双手搓了搓，在伊路迷头发上揉动。
之前我想的那些广告词真是多余了，伊路米发质好到令人嫉妒，感受着滑顺发丝在手指间游离的我，居然还有点享受。
犹豫了一秒，手指还是贴上头皮。
指尖接触的那一瞬间，从开始就任我动作的杀手释放出强烈念压，身体骤然紧绷，吓得我立马缩回手，乖乖洗别的地方。
大猫被安抚住，恢复成原样，我在用热水给他冲洗时，还看见他眼睛微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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