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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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入秋, 气温渐渐凉爽，尤其是晚上会明显感到凉意。
在小区花园遛狗的顾以诚, 只穿了短袖, 一阵凉风扑面吹来后，瞬间打消多遛一圈的念头，原路返回自己住的那栋楼。
没走几步路, 他眼尖地发现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
伊伊。
她被一个成年高大的男人牵着，欢快地迈开她最大的步伐，蹦蹦跳跳的, 无需看清她脸上的神情，也知道她心情如何。
他认出陪伴在伊伊身边男人是江怀行，也就是伊伊的父亲。
两人没注意到他, 比他先一步坐电梯上楼, 他站在另一部电梯前, 等待电梯下来, 刚才乖乖躺在他脚下的里里, 猛地示意要去把不知是谁遗留在旁边地上的小毛球带走。
不仅如此, 里里还无声表示要玩一会。
顾以诚耐心地看着里里玩, 与此同时, 有电梯下来。
门一打开, 他余光捕捉到江怀行从电梯里走出。
距离早上到这里, 已经过去大半天, 早上和晚上都未能见乔汐, 刚刚把女儿交给陈阿姨，然后陈阿姨不多等一秒地立即关门，连带女儿头也不回，江怀行心中如是塞着一块石头。
沉甸甸的, 无休止地使劲拉扯他的心，不舒服。
前面有个人牵着一条狗，江怀行本是当障碍物地处理，移开些步伐，径直走过的短短几秒，扫了一眼对方的面孔，记起这是中诚证券的高层顾以诚，和他因为工作接触过。
对不熟的人，巧遇到，其实可以当做不认识，但女儿近期三不五时地提起喜欢的狗狗，通过女儿的描述，他知道那条狗是脾气温顺的金毛。
顾以诚养的那条狗，恰恰也是金毛。
他不由自主地停下步伐，目光瞥向顾以诚和金毛。
视线在空中碰撞，顾以诚抬起刚才微微垂着的头，主动打招呼：“江总。”
江怀行侧过身，和顾以诚正面相对：“顾总也住这栋楼？这狗是你养的？”
眼缘，这种东西充满了奇妙。
有些第一眼就不喜欢的人，以后极难喜欢。
今晚挺奇怪的，明明他之前见顾以诚是毫无波澜的感觉，将对方当成有工作往来的陌生人，现在他竟看顾以诚哪哪都不喜欢，隐约间觉得这个人会对他造成未知的威胁。
或许是他和乔汐的目前，完全脱离他的控制，他没有乔汐想要的一切，而女儿惦记的宠物狗，他也没有，能吸引到她们母女的物品逐渐地减少。
顾以诚大方承认：“是的。”
江怀行微抿唇角：“你住几楼？”
“18。”
乔汐住21楼，顾以诚是她楼下的邻居，潜意识的驱使下，江怀行蓦地想知道乔汐和顾以诚认不认识，便问：“你认识我老婆吗？”
纵然明白他和乔汐确实是分开，他仍保留对外称呼乔汐为他老婆的习惯，好像这样，能欺骗自己，抚慰破了几个小洞的心，营造他和乔汐没分开的假象。
顾以诚没听乔汐说过和江怀行复合，林乐晗那边也不曾透露风声。
余光有意无意地扫视完四周，他面上扬起浅笑，用十分礼貌的语气反问：“江总不是没结婚吗？”
一刹那，江怀行刚刚还算温和的神色，变得铺满冰霜。
顾以诚笑意不减，那双形状极好的桃花眼，更是溢满笑意，似看不懂江怀行的神色变化。
ipo给中诚证券做，中诚证券的人自然拿得到他的私人信息，但顾以诚说的那句话，江怀行不悦至极，眼中寒光锋利地扫过顾以诚：“我老婆是乔汐，你下属林乐晗的好朋友。”
顾以诚像反应过来般，露出抱歉的笑容：“对不起，刚才我是条件反射，脱口而出，没别的意思。毕竟，江总曾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有关你的资料，我记忆深刻一些。”
结婚证到底有多重要，江怀行不是一次两次认识到，只是一次比一次地愈发清楚和懊恼，自己犯下的错。
即便他和乔汐办过婚礼，昭告天下他们是夫妻，可没法律的认定，他和乔汐不但法律上没关联，生活中得知这件事的人，也不把他当做是乔汐丈夫来看待，他已经不是一般在意，而是非常非常在意。
如同被人一刀捅中心窝，鲜血直流，他不受控制地想让知道的人通通消失在世界上。
见江怀行脸部线条紧绷，一步一步地离开这里，顾以诚面上笑意缓缓褪去，弯腰摸了摸里里的脑袋。
想离乔汐和女儿近点，住在这个小区是当前最好的办法，江怀行在回去的路上，争分夺秒地浏览资料。
尽快搬过来，免得全世界知道他和乔汐分开，他们没和好前，他连表面上最基本的名分也守不住，还有人打乔汐的主意。
林乐晗说想到帅哥多的地方玩，结果来了后，心思压根不在帅哥上，一心和她聊工作，看有没有办法提升业绩，乔汐懂林乐晗的焦虑，展开自己的人脉资源，让林乐晗挑选客户。
甘婧嫌她们无趣，用手机打游戏。
不料乔风回b市的这些天，老有关于乔汐的问题找她，消息设置了震动，不时地震动一下，影响游戏体验，干脆乔汐也在，直接把乔风叫过来。
乔风到达时，乔汐和林乐晗完全沉浸在工作中，留意不到有人加入她们。
甘婧看了看坐她旁边的乔风，接着紧盯游戏画面，道：“说实在话，江怀行一叫乔汐签抚养权协议，把抚养权给江怀行，我就想告诉你，是乔汐不让。”
她了解到的东西，比多乔风一点点，知道的时间也早一点点，乔风有些言语对她含有埋怨，不及时提醒他，乔汐在江怀行身上犯什么蠢，天地良心，她不是不提醒，是乔汐不让。
乔风表情凝固，磨了磨牙：“江怀行还想抢伊伊的抚养权？”
甘婧聚精会神地玩游戏，忽然开口说话，乔汐和林乐晗的注意力就被吸引。
直到，听见乔风说话，乔汐真真切切地嗅到她哥的怒火，清楚下一刻逃不开她哥的臭骂，默默地挪动身体，让林乐晗挡住她，以此降低接触怒火的距离，林乐晗则一时发懵。
“乔汐，这是你哥？”
三年前的匆匆一面，乔风的面容在林乐晗记忆中模糊，唯一清晰的是，只记得乔风外形出众，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若有似无地伴随一股斯文气质。
乔汐清楚她哥的爱好，况且b市这么大，娱乐场所那么多，她和她哥偶遇在娱乐场所的几率渺小，再看甘婧一脸有话当面说的模样，显然是甘婧叫她哥来的。
挨好几顿骂了，本应习惯她哥的骂，然而她哥一开口，仅说几个字，她立刻站起来，光明正大地找理由躲避，说：“伊伊可能被江怀行送回家了，我回去带孩子。”
话音未落，她拎起包，快步地朝出口走。
目睹此状，剩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乔风眼中熊熊燃烧火焰，是镜片都拦不住的程度，甘婧多看两眼他后，安慰：“乔风哥，江怀行是乔汐的过去式了，乔汐正在找进行时，你别逮着旧事不放，要骂就骂江怀行。”
林乐晗倒好一杯红酒，放到乔风的手边：“喝点酒，降降火。”
这边的乔风，先后询问甘婧和林乐晗，他妹妹和江怀行的来龙去脉，他妹妹吃过多少亏，另一边的乔汐，回到家中，看不见女儿。
刚要产生对江怀行的不满，廖阿姨告诉她：“乔小姐，伊伊说要跟里里玩，陈姐带她去找顾先生了。”
乔汐二话不说地发微信给顾以诚：【你和伊伊在哪遛狗？】
楼下，顾以诚观看伊伊帮里里扎的小揪揪，忍不住笑了起来。
手机提示收到乔汐的微信，他立马打开，随即回复：【没遛，伊伊在我家和里里玩。】
邻居当了有一阵子，顾以诚来过她家，她没去过顾以诚家，想到自己女儿进顾以诚家和他的狗玩，多多少少会影响到顾以诚的休息，乔汐起身下楼。
看见乔汐站在外面，等候他开门，顾以诚嘴角上扬。
进门时，乔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打扰你了。”
“不打扰。”
“我来叫伊伊回家的。”
看乔汐目标明确地寻找伊伊，顾以诚笑道：“小孩子精力果真旺盛，伊伊和里里又在阳台花园比赛谁跑得快，一点都不累。”
大晚上的，小孩子精力依然充沛，不是什么好现象，说明会不准点睡觉，大人必须跟着熬，乔汐想知道江怀行带女儿做过什么，女儿精力没被削减。
她不禁皱了皱眉：“可能是伊伊爸爸让伊伊白天睡太多。”
“我今晚在小区花园遛里里，碰见他带伊伊坐电梯上楼。”顾以诚眼底深处蕴含些许探究，“他是我公司的客户，所以我们打了个招呼，他问是不是住这栋楼，还问我认不认识他老婆。”
“老婆？”乔汐怔了怔，“他和谁结婚了？”
江怀行找人结婚，意味他快拥有第二个孩子，铁定缓缓减少探视女儿的时间，虽说女儿能感受到的父爱不多了，但她因此彻底和江怀行不用接触，想想，还是蛮好的。
岂料，高兴维持不到半分钟，只听顾以诚跟她说：“江怀行说他老婆是你。”
“……”乔汐面无表情地注视前方一会，“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我不是他老婆。我们八百年前和平分开了，对我而言，他仅是我孩子的父亲。”
解释完毕，她找到和里里玩得恋恋不舍离开的女儿。
和女儿坐电梯回家，吩咐陈阿姨带女儿洗漱，乔汐进入主卧，思来想去，忍不下江怀行说她是他老婆的这口气。
最终，她打电话怒骂他：“江怀行，你发什么神经，败坏我的名声？吃饱撑着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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