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凯莉 - 女巫的死神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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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III:Kelly-TheWitch'sEyeofDeath)
红色，血一般的红色。
她感到一阵剧烈的晕眩，浑身冰冷。脚下跟着发软，一阵踉跄后倒在了沙地中。
那是怎么样的一颗眼睛啊！
血红色充斥着眼珠，一道血泪很快顺着眼角流出。暗黄色的瞳孔呈旋涡状，正在不断的旋转，仿佛要将一切事物都吸入进去。
裘卡的那只红眼睛周围的皮肤干瘪枯萎，惨白一片，毫无生气。和她另一边完美的红润的面颊形成了恐怖鲜明的对比。
凯莉只看到了一眼，就感觉全身堕入了冰窖。即使在炎热的沙漠里，身体却像在冰天雪地中一般瑟瑟的发抖。
“中士！”
恍惚中，她听到梅森的喊叫，以及长剑出鞘的声音。接着，是马匹的惊呼。
那马儿似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突然扭动身体抬起前蹄，碰的一声将梅森重重摔在了沙地上。
凯莉挣扎着起身，已拔出长剑在手。
“我们一起上，不要看她的眼睛！”
她大声提醒着梅森，却并未得到回应。看来，梅森已经是摔晕了过去。
“女巫，你用的什么黑魔法？”她的目光牢牢的盯着裘卡的双腿。
“我的好姐姐，哪里有什么黑魔法？”裘卡调皮的语气中透露着刺骨的冰冷。身份暴露的她，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刚刚可爱女孩楚楚可怜的那副模样已荡然无存。
“你们本可以好好活着，却非要急着来送死。”
远处的两位教士见情况有变，正策马近前赶来。
“不要过来！不要看她的眼睛！”听到马蹄声，凯莉急忙大喊。
“发生什么事了？”两位教士急忙勒紧缰绳，几乎同时发问。
“这只眼睛不是给你们准备的。”
裘卡说着，用厚厚的绷带慢慢遮起了她的左眼，接着又从她的小马上摘下了一个手仗。
凯莉只能死死的盯着裘卡的脚下，并不清楚她具体在做什么。
我现在看起来一定像个蠢货。
“我很好奇，我在哪里露出破绽了？”她听到裘卡问。
凯莉冷静的解释道：
“到处都是。瑞格人绝对不允许外人称他们为‘喜欢包着头巾的人’，那是一种极端的羞辱，尤其是在说到他们的圣城奥古克时。而你却对这种称呼无动于衷，甚至没有一丝惊讶。显然，你不可能在奥古克城居住过。”
如果眼前的那双腿稍微向前迈一步，她就立刻挥剑而上。
“哦，原来如此。可惜我一直没有机会去了解那些喜欢在沙漠里晒太阳的人，还以为我伪装的很好呢。”
女孩说完后，嘿嘿一笑，马上又换上一种撒娇的语气：
“好了，你要一直盯着人家的脚看到什么时候呀？”
“伪装？你的伪装就像是笑话。”凯莉冷笑着，没有抬头，“一个人穿行拉洛尔沙漠，没有任何随从，就算是成年男子也没有这个胆量，何况你这么一个……而且至今为止，我没见你流过一滴汗，这只能是某种黑魔法的伪装，只有巫师才可能做到。”
“你好厉害！看来我早就被你盯上啦。”裘卡拍手鼓掌，凯莉听到她悦耳的笑声，“不过，为什么姐姐认为这些‘只有’巫师能做到呢？如果不是巫师的人也可以做到的话，岂不是也要被当成巫师？”
是不是巫师才能做到这些，
凯莉并不确定。
她能确定的是，所有的巫师都巧言善辩。
巫师的言语中饱含毒液，与他们的黑魔法同样阴险，稍不留神就会让人落入陷阱，被他们所掌控。
所以，她不准备和这个小女巫再浪费口舌。
就在他们说话时，沃克教士和葛兰教士已经在不远处点燃了一个火盆。
这是教士们的一种随身圣器，一种装有提线，可单手提起，看起来像是火盆的器具。
凯莉一直搞不懂这东西除了和油灯一样拥有照明功能外到底还有什么用。
“烦人的牧师。”裘卡将教士们称为“牧师”。她哼了一声，接着用轻蔑的语气指了指教士们的火盆：“你们真的应该回去再多读读书。所谓的圣烟所具备的封印作用，只有对‘行尸走肉’才管用。而且光这一点，也还有待考证呢。”
“小女巫，少虚张声势！”
葛兰教士语气坚定。他正用宽大的袖子努力扇着火盆，想让烟生的更猛烈些。
“等下就有你的苦头吃了。”
沃克一边与葛兰做着同样的动作一边补充道。
凯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两位教士。他们的大袖子不断挥舞，做出扇风的动作。弄得两人身边烟雾弥漫，正呛的他们不住咳嗽。
这两位虽然医术高明，信仰坚定。但显然，现在他们帮不上什么忙。
“瘟疫再起，邪教活动猖獗，有传言说这背后是巫师作祟。如今，竟连一个女巫都胆敢如此堂而皇之的走在光天化日之下，简直天理不容！”
凯莉双手握剑，低着头，将剑尖指向少女，继续义正言辞的说道：
“以梅洛妮和教团的名义，你被捕了，女巫。如果你试图反抗，将被就地正法！”
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巫师究竟会有多大的力量？她无从判断。
毕竟，黑暗的恩佐克王朝早被国王安托尼亚带领教团推翻，所有的邪恶也都被赶尽杀绝，她从未有过真正与巫师交手的机会。
此前她所对付过的所谓巫师，不过是号称自己是巫师的骗子罢了。
“你是要逮捕我，还是逮捕我的脚？”
听了她的话，裘卡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从容和自信，向来是凯莉用来压制敌人的利器。
但现在，这两样武器显然没有握在她的手中。
“最后一个问题，我的好姐姐。”裘卡的声音异常冰冷，“我犯了什么罪？”
“使用黑魔法，既是犯罪。”凯莉不假思索，“你的罪责，将由教团的审判官负责审判。”
“你见到我使用过什么黑魔法？”裘卡反问。
“不必试图为自己辩护了，女巫。难道你的那只眼睛还不足以证明你的身份？任何正常人的脸上怎么会生有那种东西？”
忽然，少女笑了，笑的十分阴冷可怖。
“所以，是我的眼睛犯罪了？”裘卡说话的语气感觉不到任何情感。
“她……咳咳……她把眼睛遮起来了……中士……”葛兰教士被“圣烟”呛的实在不轻。
凯莉这才抬头正视敌人。
只见裘卡单持手杖，那手杖之前看只有两尺余长，现在不知怎的，却足有六尺。且并非完全笔直，中间有多处弯曲，和裘卡的身形极不相称。手杖顶端被灰色的布条紧紧缠绕，鼓起一大块。
“既然如此。来吧！做你该做的事，教团忠诚的士兵。”
裘卡轻轻一拉，手杖上的布条滑落，露出了折叠在内的半月形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