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鱼鳞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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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看,鱼鳞草有什么特点、什么功效?”达芙蒂尔正指着河边一堆杂草询问雅安。
“鱼鳞草喜欢向阳、潮湿的生长环境,一般生长在开阔的河岸边,本体长的像杂草,成熟的鱼鳞草会在根茎上长有假鳞茎,假鳞茎细长,分布在本体四周,其上有纹路状似鱼鳞,所以称为鱼鳞草。
“但是假鳞茎本身没有药性,倒是可以作为香料使用,只有本体的根茎靠上的一小段可以作为药物使用,内服可以降火,对普通感冒也有一定的治疗效果,外用可以加速伤口愈合。”雅安低着头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掰着手指背起了书。
达芙蒂尔似笑非笑地看着雅安,问道:“东方的草药学书?”
“嗯……”雅安被老师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捏了捏手指,小声回到,“谢萨婶婶前面看病的隔间里有几本杂书,她不允许我去配药室和卧室。”
达芙蒂尔能够想象到小小的雅安捧着一本厚厚的草药学书努力背诵的模样。
她有些感慨地摸了摸雅安的头,说到:“不要再背那些书了,没有意义,很多草药的性状都会根据环境改变,死背书只会害了你。”
说着,达芙蒂尔拉着雅按走到那堆杂草旁蹲下,指着其中一株瘦小的草说到:“你看,这棵就是鱼鳞草,而且已经成熟了,但是你在周围有看到你所说的的假鳞茎吗?”
雅安仔细地观察了一遍那堆杂草,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达芙蒂尔继续说到:“其实你刚刚背的那些性状没有错,但是只有生长状况良好的鱼鳞草上才有,像这种本身生长环境就很贫瘠,周围还有其他草抢夺营养的情况下,它又怎么会浪费资源去长什么假鳞茎呢?
“何况,不光鱼鳞草这样,龟甲草也有相似的性状,它的药性可和鱼鳞草截然不同。
“虽然龟甲草只在克洛诺伊河周边生长,但是保不齐别的草药也有这样的近亲,光背性状是没用的,除非你每研究一种当地的草药都学一遍当地的草药学。”
“譬如,我们一般认为,鱼鳞草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在它本身,它不光假鳞茎可以做香料,本体的茎叶也有这样的特性,有些通鼻子的香薰就是用它的茎叶做的。
“所以,只需要凑近闻闻,有种冲鼻子的香味的就是鱼鳞草,实在不明显还可以掐一截再闻闻看。”说着,达芙蒂尔掐了一段鱼鳞草递给了雅安。
雅安将它接过去凑到鼻子下面嗅了嗅,然后鼻头一皱,轻轻咳嗽了两下。
达芙蒂尔看到这一幕却是笑出了声,不过她很快止住,然后眨了眨眼睛,用一种略带俏皮的语气说到:“不过,我们可不是来学这个的,我们有更加简单的方法。”
“草药学的书是用来指导凡人学做药剂的,而你既然成为了超凡者,如果还要用这种方法,那哪里来的时间让你去学习更深奥的知识?”
“身为超凡者,想要辨识草药很简单,你只要感知一下草药里的魔力种类和流动方式即可,即使每一株草药都有细微的差别,而大致的方向是不会错的。”
边说,达芙蒂尔闭上了眼睛调动了精神力,然后牵起雅安的精神力,一起投入了那棵鱼鳞草。
雅安在感知到一股莫名精神力的时候就大概明白了老师的想法,她慌忙地闭上了眼睛,接着一幅奇异的画面投入了雅安的脑海。
只见雅安的脑海中出现了一根细长的条状物,整体都散发着一种浅浅的绿色,
然后好似有一缕淡蓝色的气体在条状物中循环流动,条状物下方两三指处有着一种翠绿和乳白交织的高亮,顶端有些淡绿色和淡蓝色的颗粒在向外发散——这应该是刚刚达芙蒂尔掐断的地方。
“感知到了吧,每一株鱼鳞草的魔力构图都应该和这类似,只要你记住这张图,如果你再碰到龟甲草就能一下子分辨出来了。”达芙蒂尔睁开眼,看着雅安说到。
雅安也缓缓睁开了眼睛,点了点头。
“现在,你就开始试着,把从这堆草开始到那棵树那边的这一段里,所有的鱼鳞草找出来吧,到太阳下山为止。
“记住了,今晚的制药环节就要用到这些鱼鳞草,你找出来的越多,晚上尝试的机会也就越多哦。”
说完,达芙蒂尔顿了顿,然后又有些不放心地补充道:“开始不要急,你的精神力应该是足够的,如果感觉调动精神力困难,可以尝试先调动魔力,这样应该比直接调动精神力来的简单些,就是要小心别一下才灌注太多魔力把草药毁了。”
“知道了,老师。”雅安不等达芙蒂尔说完就一脸兴奋地开始了尝试。
……
傍晚。
达芙蒂尔带着有些疲倦但精神依旧很亢奋的雅安回到了小镇上。
“哟,小雅安今天又去采药了,收获怎么样,让我看看?”路边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把心思还在河边的雅安吓了一跳。
雅安连忙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衣衫破烂、满脸伤疤的凶恶大汉正举着一杯卖酒冲着师徒二人恶笑。
“埃德罗叔叔,你又一回来就喝酒了!”雅安见到这大汉却是一点都不怕,反而放下装着草药的小竹篓,叉着腰故作凶狠的回道。
“哎,哎,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行了吧。”埃德罗也很配合,装作一幅很害怕的样子,连连摆手。
但是雅安却不依不饶,继续生气的说:“你上次就是这么说到!上上次也是!每次都不改!”
埃德罗听了这话一脸的无奈,然后苦笑着回头看着酒馆老板:“塞科纳,你看看,我就不该多嘴。”
“怪谁?”塞科纳头都不抬,继续擦着手里的酒杯。
“行,行,一个个真是的,管我做什么?”埃德罗不满地嘟囔了两句,“回家了!诺,接好了。”
话音未落,埃德罗从口袋里抠出一枚银币,抛向了塞科纳,只见塞科纳还是没有抬头,但是拿着抹布的一只手却是稳稳接住了银币,然后一脸嫌弃地看着满是油污的银币,连着抹布一起丢进了水池。
埃德罗没有管塞科纳的小动作,笑嘻嘻地凑到雅安身边蹲下,捏了捏雅安的脸。
然后伸头过去看了看雅安的小竹篓,惊讶地说到:“哟,这么多鱼鳞草啊,小雅安今天收获不错啊,给叔叔两棵呗,正好最近有点上火,回去煮点汤喝喝。”
雅安好不容易挣脱埃德罗的魔爪,然后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小竹篓,又抬头看了看老师。
等她见到老师轻轻点头,这才满不情愿地从竹篓里拣了三棵最肥大的鱼鳞草递给了埃德罗:“行吧,但是埃德罗叔叔下次不许再喝酒了!这次我是认真的!”
埃德罗也不知听没听进去,笑嘻嘻地应了两声,然后拿起鱼鳞草,又拍了拍雅安的脑袋,起身就走,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把桌上没喝完的麦酒顺走。
雅安看着边喝着麦酒边迅速逃离现场的埃德罗,生气地跺了跺脚,但是总归还是没有继续喊话。
可是,就在雅安关注埃德罗手里的麦酒的时候,她却没有注意到,他擦着达芙蒂尔离去的时候,微不可查地瞟了她一眼,眼里的锐利一点不似刚刚笑嘻嘻的插科打诨的模样。
同样,雅安没注意到的是,达芙蒂尔也饶有兴致地盯着远去的埃德罗,然后又微微回首,看了一眼正在清洗抹布和银币的塞科纳。
很快,达芙蒂尔便收回目光,拍了拍雅安的肩膀,-温和地说到:“我们走吧,先回去把鱼鳞草处理一下,今天晚上的任务还很重呢。”
……
等到雅安师徒离开。
塞科纳的身边一暗,正是刚刚离去的埃德罗。
“超凡了?”埃德罗环抱着双臂问道。
“嗯,应该。”塞科纳还是冷淡地回答到,并且不留痕迹地向旁边挪开一步。
“唉,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年老西塞斯捧回来的小不点现在都步入超凡了,老了,老了。”埃德罗摇了摇头,好像在感慨人生。
然后又斜眼看了挪开了些的塞科纳一眼,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恶笑,伸出自己脏兮兮的手,拍了拍塞科纳的肩:“唉,当年的四大骑士现在就剩下咱们俩了啊。”
塞科纳手中动作猛地一滞,他机械地扭过头看了看自己肩上巨大的手掌,手掌上全是油迹、污迹,还有一股怪味直往他的鼻子里钻。
塞科纳有些僵硬地说道:“把……手……给我……拿开……”
“什么?你小子嗓门能不能大点啊?像个娘们一样。听不见啊!”埃德罗却装作距离太远没听见的样子,笑嘻嘻地一把搂过塞科纳。
塞科纳被拉了一个踉跄,然后只见他额头上青筋暴露,手里的银币也被他掰成了两半。
随后,只听酒馆里传出一声怒吼:“我说……把手!给我!拿开!你个蠢狗!”
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大笑声紧随其后。
酒馆里满是乒铃乓啷的响声,一时,又是窗户被打碎,又是屋外的栅栏毫无征兆地分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