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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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新桐的伤感来的快去的更快，在周成还没有想好是否要安慰她一下时，她已经重新打起精神，看着周成问道：“成哥，你说今晚王杨过来有啥事？”
“你猜呢？”
“王哥肯定不会是为了吃火锅而来的。”
“只有你这样的吃货，才会惦记一顿火锅，然后大老远的跑过来。”
“你才是吃货。”顾新桐不满的怼了一句，后来想到自己好像还真是眼巴巴的跟着去蹭饭，根本没有说服力，只好继续刚刚的话题：“冯哥送demo过来，王哥跟着一起，估计也是对这首歌感兴趣。”
提起Demo，顾新桐顾不上自己吃撑的感觉，立马起身返回自己的房间，拿出了一台爱华的CD播放机。
周成原本准备在书房的电脑里听一下这首自己“创作”这首歌，看着顾新桐伸出索要CD的手，还是将它递了过去。
“我要，你在我身旁
我要，你为我梳妆
这夜的风儿吹
吹得心痒痒，我的情郎
……”
这首歌曲的伴奏和另一个世界的略有不同，冯冲在使用吉他作为主要伴奏后，还是增加了单簧管的低鸣，让原本的吉他更加的悠扬缓慢，再加上王杨的低沉温柔的演绎，让第一次听这首歌曲的顾新桐忍不住沉醉了进去，一连重复播放两次才意犹未尽的停止播放。
“成哥，这首歌是你写的歌词？”顾新桐看到周成得意的点头，露出一脸崇拜。在周成以为她要夸奖自己两句时，没想到对方却接着说道：“冯哥谱的曲子真好听，里面还加了一些沪上歌女的温婉之音，王哥唱的也好，这明明是一个女人思念情郎的歌曲，居然让他演唱的如此凄美动人。”
顾新桐话音刚落，就看到周成站了起来，然后面无表情的将沙滩椅收起。顾新桐急忙站了起来，伸手抓住椅子，对周成陪笑道：“成哥，成哥，我错了，是我错了！”
看到周成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顾新桐接着说道：“这首歌主要还是歌词写的好，是的，歌词好。它完美的将一个女人对爱人的思念之情描写出来，是一首意境优美的情歌。”
“哼，这还差不多。”周成傲娇的说了一句，随后将收起的折叠椅又重新打开。
“幼稚。”顾新桐低声说了一句，发现周成看过来，连忙装作什么都没说重新躺回自己藤椅上，看着天空中那一弯眉月，哼着歌曲里给她印象最深的两句歌词：“我在他乡，望着月亮。你在何方，眼看天亮。成哥，你的歌词里，就这两句意境最美，完全就是一个姑娘和他的情郎天各一方。”
周成同样看向天空那弯弯的月牙说道：“这首歌是为张一曼写的。对了，张一曼是一个来自上海滩的歌女，冯冲的谱曲还不错，将张一曼的心理表现出来了。”
“张一曼？你剧本里的人物？”对于周成的装逼，顾新桐视若无睹，但是对于周成的剧本还是兴致满满：“成哥，你要拍的这部戏讲的是什么故事？你居然还为它写了一首歌。”
“它呀，讲的是一个叫驴得水的英语老师的故事……”
今晚周成谈兴很足，加上顾新桐的捧场，随后将这个故事的大概讲了一下。这时他才发现一直酷酷的顾新桐，原来也是一个感性的人。
剧本里的那些搞笑桥段，可以让顾新桐笑得前仰后合。然而在讲到张一曼被所有人指责、辱骂，她为了表示自己的抗争，啪啪啪扇了自己六七个耳光时，顾新桐又渐渐没有了声音。从她紧紧抓住藤椅扶手的双手青筋凸起，能够展示出她内心的愤懑。最终讲到张一曼这个看似风骚实则善良、追求自由、守得住底线的女人，以自杀而收场时，周成看到顾新桐脸颊上闪过的两条水痕。
“擦一下吧。被这个角色感动了？还是被我的剧本感动了？”
“谢谢。”顾新桐没有反驳，只是接过纸巾默默擦拭了一下眼角，自言自语的说道：“其实这就是‘荡妇羞辱’。在没有人需要牺牲的时候，她可以放声大笑，仿佛拥有快乐和人权。但当‘灾难’真正来临的时候，她却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周成在剧本讲述完成后并没有安慰她，也没有跟她继续将这个故事其他角色的发展，因为在顾新桐这里，张一曼的死亡就代表着这个故事落幕了。
顾新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没一会就恢复了直爽乐观的状态，在一番感伤之后，又聊起了王杨的目的：“我估计王哥也是看到你的这部影片的价值，所以才会跟着冯哥一块过来，除了想要拿到你的授权外，可能还希望能够给你这部电影演唱主题曲吧。”
“是的，他就是这个意思。”周成点点头：“他在提起我姐夫的时候，就想顺势提这个版权的，只是被我用话题岔开了。”
“你们吃饭的时候还打了这个机锋？”顾新桐有些惊讶的看着周成。
“学着点吧。”周成得意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后才对顾新桐解释：“饭局历来就是咱们华夏最为重要的社交场所，作为一名经纪人更要学会察言观色，有的时候对方会借着酒局提出有些强人所难的要求，这时候你就要学聪明点，提前做好准备。在对方没出口之时，就将对方的话给委婉的打断。只有这样，才能既不伤彼此感情，又不至于让自己难做。”
“佩服、佩服！”顾新桐对周成竖起大拇指，这些东西如果靠她自己摸索，估计要吃好几次亏后才能够领悟。随后顾新桐又提出自己的疑问：“难道王哥就这么放弃了吗？”
“肯定不会。”周成摇了摇头：“如果他真的对这首歌志在必得，肯定会通过其他渠道来跟我联系，例如我堂姐夫。”
“那你会答应么？”
周成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顾新桐道：“考考你，如果你手中有这样一个资源，你要怎么做才能利益最大化？而且要双赢。”
“利益最大化，还要双赢？”听到周成的问题，顾新桐陷入了沉思。
周成不在管她，而是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好。旁边的落地扇在那里“吱吱”的摇头表示着自己不满，但是它吹出的风还是将暑气驱散。
听着风声、蝉鸣，周成原本的一丝醉意渐渐消散，他也开始认真思考，如果王杨真的找刘田过来说项，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利益最大化。
直接将版权卖给王杨肯定不合适，就算能够获得一笔资金，可是这并不符合周成的利益。
而且这首歌是以女性角度所写。
在另一个世界，张一曼的扮演者任素夕就是通过这首歌将自己与张一曼的形象完美重合，凭借着自己深情的嗓音打动所有观众，为这部影片增加了不少热度。
周成在完成这个剧本时，第一个想要确定的角色同样是任素夕。只是在他找陈立和楚然打听之后才发现，这个世界的中戏根本就没有这个学生，表演系、导演系全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与童丽娅、王璐丹一样，在面临选择时，走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这给周成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毕竟任素夕的张一曼给周成的印象太深刻，
王璐丹还有李佳琪可以代替，童丽娅的空缺同样被杨璐瑶所占据，可是自己到哪里去找另一个任素夕呢？
周成将自己这个世界所认识的女演员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根本不知道该挑选哪一位演员来饰演这个既风骚妩媚却又内心柔软的女人。
在周成思索任素夕的替代人选时，顾新桐那里却已经有了答案：“成哥，如果这个资源在我的手中，我应该会将这首歌的版权授权给王哥。”
“哦，说说看你的想法？”
“如果是我，我会将这首歌授权给王哥，甚至会免费授权给他。”顾新桐又重复了一遍，仿佛是再给自己打气，随后抬起头看着周成，神色笃定的说道：“你的这首歌曲的授权费用估计也就十几万吧。”
“是的，我的心里价位也就是十万块。”周成点点头。
“你这部影片的投资是多少？”
“我的预算是八百万，加上后期宣发费用估计要破千万。”周成并没有隐瞒，这段时间他已经将这个预算制作出来，准备拿给人艺进行投资谈判：“所以说这十万块钱我根本看不上，所以不准备授权给他。”
“啊，投资这么多？”顾新桐明显被这个数字给惊住了，随后立马回到正题：“王杨作为国内著名的民谣歌手，虽然这几年一直没有什么新作品，但是他在我们这些八零后的心目中的地位应该是很高的。毕竟我们都是听着他的《同桌的你》、《睡在我上铺的兄弟》长大的。”
“你的意思是免费授权给他，但是他必须配合我的电影宣发工作，借助他自身的影响力，来勾起那些八零后粉丝的回忆，增加电影的宣传效果？”
“对，就是这样。”顾新桐看到周成理解自己的意思，得意的说道：“你要知道目前八零后可是你这部戏的主要观影群体。这样你就可以节省一大笔宣传费用。”
“慢点激动。”周成对着顾新桐摇了摇手指头：“这其中有两个问题。首先，我们这部影片连立项都没有完成，后期制作更是遥遥无期，你认为对方会为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间才上映的影片做出承诺？其次，你又凭什么会认为王杨为了这首写给女生演唱的歌曲，而免费配合做我们宣发工作？”
“你不是预算都已经做好了么？”顾新桐不解的看着周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