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签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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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咖啡厅出来，周成与程峰进行电话联系后，带着林山在宾馆大厅的沙发区等候。
地矿宾馆虽然是一家评级不过是三星级的宾馆，外表看着也如同普通招待所一般，但是进入大厅后才发现内外大相径庭。
作为地矿集团下面的一家宾馆，内部装饰内敛而奢华。几张造型简单的商务沙发，摸着手感应该是头层牛皮制作，配套的茶几也是正宗的红木家具。环顾四周，四处可见各色的矿石原石摆件各个都价值不菲，天花板上缤纷炫目的水晶吊灯，看其通透度，应该也是天然水晶，更不要提休息区旁的那个巨大的紫晶石原矿，绝对属于稀有。而此时的它却静静呆在这个大厅里，被灯光的衬托下散发着诱人的光彩。
“看到没有，有些东西不能只看表面，特别是在燕京这个地方。”周成一边欣赏周围的矿石摆件，一边对林山提醒道：“燕京这边只要能够混出一些成绩的，哪个没有一些背景。所以在这个圈子里混，一定要谦虚，不管什么事，在不了解内情时，一定不能妄加评论。”
“就拿今天要见的程导来说。选择住在这里不是他名气问题，而是他为人比较低调。”看到被周围这个反差巨大的环境给镇住的林山，周成也借机继续给他上课：“程峰是我的一个师兄，虽然我们没有交流过，但是他在我们学校可是公认的一名有才华的导演。这次他制做的只是一部专题片，可是里面却是涵盖了咱们国家近三十年的影视发展历程，好多影视资料都是第一次出现在荧幕上，其中包括《红高粱》、《霸王别姬》这些影片的拍摄花絮。好多影视圈的大咖们都接受了他的采访在这部专题片里出镜，你想想这是多大的人脉和能量才能拿得到？如果能够和程导合作愉快的话，对你后期的发展是多大的帮助……”
“哎呦，周成，你可是真会说话。怪不得张主任专门给我打电话来推荐你啊。”
周成的话没说完，就听他背后响起另一个声音，周成转头一看，正是程峰。个头不高，及肩的长发在脖颈处用皮筋扎在一起，略显文艺。微微发福的脸上虽然一双眼睛不大，却在一副黑色窄框眼镜下透露着探究的目光。
就像周成所说，自己跟他没有过交集，却是在学校的专栏里看到过他的照片。程峰曾被作为著名校友邀请回来办过作品展，所以周成还是立马认出他来。
“程导，您好，我是周成。”周成立马起身，指着对面的林山给他介绍：“这位是林山，一位专业歌手。”
程峰伸手跟两人握了握手，示意两人坐下。随后伸手安排宾馆服务员给几人送来一壶普洱。
程峰亲自执壶倒了三杯茶，并且将其中一杯推给周成：“周成，不用客气。直接叫我师兄就行，毕竟咱们都是北电毕业的。”
“谢谢程师兄，既然您都发话了，那我就僭越了。”周成对程峰表示感谢，随后不动声色的将另外一杯放到林山面前。
“我听张主任说你是文学系的吧，怎么转行去坐经纪人了？”程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依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他的关注点全部在周成身上，一旁的林山反而被他有意无意的忽略了。
周成也在留意林山，发现他仿佛是被程峰的气势给压制，对于程峰的轻视完全没有任何不满，在周成将茶推给他后，也只是轻轻表示谢意后坐在沙发的另一角抵头品茶。
“您也知道，我们文学系虽然在不少剧组都能找到活。但是要想真正混出头还是很难，大多需要跟在其他编剧后面熬资历。”
程峰有些诧异的说道：“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我们导演系也是从助理导演一路混上来的。”
周成摇摇头：“我这人的性格比较倔，也不太想整天闷着头写东西，最后还被挑刺改来改去。所以毕业后就选择做了一名经纪人，靠着各位师兄、师姐们的帮扶，说不定还能混出点名堂。”
周成的话说得有真有假。
北电文学系的学生在校期间是最容易接到活的。因为有着北电的招牌，就算在校生编剧能力也比一般大学的中文系要专业，所以好多剧组都信得过这帮学生。当然，更重要的是枪手多了竞争也激烈，价格也就便宜下来了。
这也是娱乐圈现状，现在好多剧组为了节约成本，请个有名的编剧署个名，甚至是导演直接挂名编剧，然后邀请一帮学生来当枪手。
周成在大二时也跟着楚然、李彦等人做过枪手，只是他性格有些阴郁，不善与人沟通，连续修改几次后就烦躁起来，还是楚然他们给他善后。所以就再也不接这一类的枪手活，同时也让周成明白自己不适合做编剧这一职业的事实。
程峰喝了口茶，看着周成露出欣赏的目光：“咱们学校毕业的这么多人，还真没有多少人像你看得这么透彻。他们一个个的都是鼻孔朝天，光顾着成名成万一飞冲天，最后碰了一鼻子灰后，才想起来咱们这个学校本身就是一个圈子。在我看来，周成你一定能够获得成功的。”
燕京电影学院的毕业生，在国内影视市场向来都是一个很有能量的群体，他们中间不仅有著名导演、演员、编剧，甚至还有不少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成为影视剧制片人。可是真正能够像周成这样抛弃本业，选择做一名经纪人的反而没有。
程峰在夸赞周成之时，也对其他人进行了贬低，这让周成无法接话，只好讪然一笑，等他说完。
“谢谢程师兄，承您吉言。”看着寒暄差不多，周成开始将话题引向正题：“我听张主任介绍了您的这部作品，按照张主任的说法，这是对华夏改革开放三十年影视方面的一次总结，其中不仅对300余部现实主义题材影片进行分类遴选，还对多达一百多位电影人进行了采访，这可是一个不小的工作呀。”
对于周成借助张主任之言对他不遗余力的夸赞，程峰骄矜的笑了笑：“张主任他们过誉了，这个作品可是广殿总局布置给电影频道的任务。台里领导既然信任我，我也只好将这个担子挑起来了。这也多亏了学校方面的大力支持，才让我有了更多的素材来完善这部专题片。对了，今年九月份新生开学，会播放其中两集，到时候你有机会可以过来看一下。”
“一定，一定捧场。”周成急忙附和，随后提及自己的所求：“程哥，既然咱这部专题片九月份就要放映，关于里面的片尾曲是不是要确定下来了。让我们也能为这部巨作出一把力。”
听到周成提起此次的目的，林山急忙坐直了身躯，看向程峰。
“其实我们这个片子的片尾曲最先考虑的是音乐学院的李勇昌，这首《似水流年》是他作词作曲，只是他最近一直在法国，所以才寻找其他歌手。”程峰沉思了一下，看着一旁的林山继续说道：“小林你开始并不在我们考虑范围内，毕竟上个月的那档事也在圈子里也有一些不好的传闻，这部片子是给电影频道制作，最重要的是一切都要可控。因为这部专题片本身的预算就不算太多，没有资金在用于更换歌手，你们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吧。”
“程导，您放心，我……”急于表态的林山还想说什么，被周成轻轻按住。
这属于程峰的压价技巧，毕竟一部片子的片尾曲而已，有了学院教授的面子，程峰不可能推脱的，现在看来就是费用问题。
按照周成事先打听到的消息，像这样的专题片一般都是政府出资，而程峰最终收益多少，除了事先约定好的片酬外，就看他能够节省多少预算了，这一部分他是可以拿到奖金的。按照周成估计，程峰希望林山能够少要甚至是免费才好，毕竟他给林山提供了一个平台么。
“程哥，电影频道的领导我不太熟悉，他们隶属于****，这还需要您帮忙说和一下。如果不行，我可以找综艺频道的梁总监出面，他这边的关系我还是能够走得通的。虽然他们两个频道不是一个系统，毕竟都挂着CCTV的标不是。”周成静静的看着程峰，适时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背景。
“梁坤？”程峰提起这个名字，看到周成点头，知道对方并不是唬他，而且北电文学系的张主任给他打电话时，也隐晦的提起过周成的背景，看来做不得假。
“既然周成你这么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电影频道那边我来沟通。”程峰一口将杯中茶水饮尽：“就当哥哥我交你这个朋友，这个片尾曲就交给林山来唱。费用这边只有三万块，你不要嫌少，毕竟电影频道给出的预算就这么多。但是制作费用我们可以帮你承担，到时候你将录制发票交给我的助理就行。”
“谢谢程哥，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签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