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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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一被放走了。
二人遣散众人,连看门的也离远了些。
她趁着乱,找了个地方蹲着,屋内传来二人的对话。
男人道:“军师怎么看?”
随即崔军师的声音响起:“清点弓弩和好手,明日若是他将徐珏带来,立刻射杀,他也不留。”
男人的笑声传来,道:“此番若是能成,那便是大功一件,回到边沙,谁还敢小瞧于我。”
“小世子有勇有谋,日后定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王爷之位,是你的。”
说到正式,他神色严肃,说:“大哥能力出众,处处压我一头,他若是在,我难有出头之日,所以我自请来大黎,只要能拿下东南边塞,我便是边沙勇士,武将都将会臣服于我。”
“小世子有胆识。崔军师道:“只要能杀了徐珏,黎国英勇无敌的主帅,谁还不忌惮我们。”
顾明珠听得不免摇头,这人真是走到哪都有人想要他的命。
真是块香饽饽,不过是块带血的香饽饽。
翌日,又是一个日落时,徐珏带着鸣一出了城。
顾明珠甚至都没有去十里坡看一眼,只让人盯着城门口的动静,亥时左右,有人来报说,城门口有动静。
“官兵押着十来个人进城了。”
顾明珠毫无意外,听闻只是挥挥手,来人退了下去。
她踱步站在窗旁,桌上插着刚摘不久的粉色牡丹花,水珠还垂在花瓣上。
顾明珠目光落在花瓣上,沉吟片刻,说:“眼下城中失了药,疫病得不到控制,朱洪源扣着防线,不放一人,百姓那边呢?”
“知州府衙门口的百姓越发多了。”
顾明珠目光如云似雾,有些不着地的飘散,说:“眼下他探到了边沙的线,只怕无暇分心,韩硕人马在荡州的据点摸清了吗?”
“已摸清了。”
“消息放出去吧。”顾明珠收敛了散漫,说:“我们没那么多机会,三州已乱成如此,离旭非死不可。”
夜半三更,离旭亲自调了五千兵马出发。
探子刚刚来报,找到了韩硕乱党的巢穴,离旭哪里坐得住,不顾徐珏劝说,立刻强硬的点了五千兵前去围剿。
大堂上,徐珏见他态度强硬的要朱洪源立刻去点兵,也懒得再管他,自己提着人去牢里审查去了。
五更天左右,他的房门被急促敲响。
徐珏审人审到三更天,刚刚睡下,听到敲门声坐起身来,道:“什么事?”
门外是朱洪源的声音,语气焦急无比:“徐世子,出大事了!睿王殿下,他……他……”
徐珏披上外袍,打开房门,眼前的朱洪源浑身是血,满眼都是沉重。
徐珏直觉出大事了,说:“睿王怎么了?”
朱洪源顶着一张满是污血的脸:“我们跟随殿下前去剿灭乱党,对方兵马不少,我们有所损失,殿下剿匪心切要搜山,亲自带了五百官兵行动,殿下……殿下没了……”
徐珏倏然一惊:“没了?什么叫没了?”
朱洪源惶然:“睿王死了……”
今夜注定是不太平。
离旭的尸体被抬到徐珏面前。
他目光阴沉,看着身上五六个血窟窿的男人,蹲下身去,似乎想要在尸体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朱洪源道:“殿下太冒进了,被蛰伏的乱党暗算。”
朱洪源边说着边递过来一样物件:“我在尸体旁边捡到这东西,瞧着样子不便宜,不是士兵的,那应该便是乱党的。”
徐珏的目光沉沉落在他伸来的手上,他的眸光里瞬间席卷上一片黑雾,沉沉浮浮的让人猜不透。
他接过朱洪源口中说的那东西,仔细端详着,片刻后,说:“这东西是我的。”
朱洪源脸色一讶。
“前日有个手下替我办事,我随手赏赐于他的。”
朱洪源点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个线索。”
徐珏将东西在手里把了把,看随即看向地上的人,他在这凶险里思索着对策,片刻后,说:“将睿王的事急报呈回江陵。”
“是。”
“都尉大人。”徐珏目光里透着威严:“眼下荡州正乱,此次剿灭乱党损失惨重,该你将功折罪了。”
朱洪源一听,立刻跪下膝去:“下官谨听。”
“传令,立刻派人从庆县和羊城运药材来,准备好大夫,稳住疫病。”
“是。”朱洪源应道,想了想,说:“世子,现下运药……”
徐珏知道他的顾虑,道:“不必担心,这批药材定然能到荡州城,很快江陵也会派人过来,我见你为官还算良善,提点你一句,若想保住你这条命,管好自己的嘴,睿王一意孤行,不听劝阻,命丧乱党之手。”
“……是。”
庭院中的火光焚烧着带血的衣袍。
夜色弥漫。
顾明珠站在屋门前,目光幽幽拥着火光。
廊下月言神色匆匆疾步而来:“小姐。”
顾明珠道:“何事匆忙?”
离旭已死,计划已成,眼下又还会有什么急事。
月言道:“刚刚来报,有人亲眼看见,徐世子带着鸣一出城了。”
“恩。”顾明珠毫无反应应了一声。
月言见她迷糊,急道:“小姐莫要迷糊,世子出城只带了鸣一啊!”
顾明珠刚刚从血腥里退出来,心绪正散乱着,闻言看向她,在她急色的眸光里,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说,徐珏带着鸣一刚刚出城了?”
“是!”
“离旭刚死,他带着鸣一出城?”
顾明珠愣了愣,忽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
这厮,该不会真要去姑苏找她?
可是这个节骨眼找她做什么?
顾明珠暗道不好,立刻道:“不好,糟糕!”
说着人朝外奔去。
月言跟在身后:“小姐你听我说完……”
天蒙蒙亮,刚追到门口,顾明珠已骑马扬长而去。
“小姐!”
春宴跟着追出来,道:“怎么回事?”
月言道:“徐珏带着近卫走了。”
春宴挑眉:“走了?这个节骨眼?”
“对,这个节骨眼,小姐话都没听我说完就走了。”月言神色担忧:“徐珏这个时候走,若是真去姑苏,只怕是对小姐起了疑心。”
春宴说:“怎会?我们混在人群里,做得很隐蔽。”
月言叹气,说:“难说,那可是徐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