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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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这是何意?”书画有些不明白,皇上罢免了这人郡主不是应该高兴吗?
“因我得宠后妃乃至朝臣都开始巴结我,若能因为讨好我而得到四哥的赏识,岂非告诉世人不用做什么功绩,只要讨好宠妃就可获得皇上的重用,长此以往让那些实干的官员如何自处,这是其一。”
“其二,刘安能在群臣争相讨好四哥的时候站出来指出这件事情是错的,可见他不随波逐流,可是四哥却因他的谏言冷待他、罢了他的官,岂非告诉群臣直谏就是这个下场?以后还有谁敢谏言,通通只说好话罢了。”
怡月怡月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当即叫人传步撵到玄凌的仪元殿。
仪元殿的玄凌正在看书,瞧见怡月满头大汗的赶过来,连忙吩咐传冰过来。
“什么事值得你在这太阳正毒的时候跑过来。”玄凌皱着眉头说道,然后又快步上前扶着怡月不让她行礼。
今日怡月本就舟车劳顿,身子有些疲乏,所以玄凌才叫怡月先歇着之后再带她去修建的宫室。
可是怡月心急,顶着太阳过来,身子不好的她出了一身虚汗,小脸惨白惨白的,玄凌见了便也不顾规矩的引了怡月坐在一张软塌上,拿着扇子与怡月扇风。
细细的风拂过脸颊,怡月才觉得好受些。
她一路过来都在想着要怎么跟玄凌说这件事情,毕竟后宫不得干政,可是此时涉及朝堂根本没办法委婉的说,于是思来想去打算用前人之事提点玄凌。
可她还未开口,就见玄凌面色不虞的开口:“可是为了那刘安?”
玄凌一下子戳破了怡月心中所想,让怡月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答道:“四哥知我。”
可是玄凌的脸色却一下子冷了下来:“知你也不是让你拿着身子胡闹的。”
话音刚落玄凌又人命去传太医。
“我只是有些累,四哥不必担心。”怡月解释道。
但是一向待怡月宽厚的玄凌却阴着一张脸不说话,怡月也不敢在此时为刘安求情,生怕玄凌一个恼怒让人杀了刘安。
玄凌一般从不会跟怡月冷着脸,唯一冷脸也只有在怡月不顾惜自己身体的时候。
他看着乖乖低头喝茶的怡月气才消了些,这丫头每次把自己惹生气都是这样一副听话的样子,让人不忍心再责怪她。
终究玄凌还是忍不住先软了语气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只是你不该不顾惜自己的身子。”玄凌说完又顿了一下,“罢了,也怪我没早点跟你说。”
“四哥这是何意?”
对上怡月疑惑地眼神,玄凌若有所思的说道:“娇娇想叫朕如何办?”
这怎能直说,毕竟后宫不能干政,怡月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你直说便罢,四哥又不会怪你。”接着玄凌又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李长。
李长自然明白玄凌的意思,当即带着宫女太监们退下,偌大的宫室里只剩下怡月与玄凌两人。
玄凌放下扇子抬手帮怡月擦掉额头上的汗珠说道:“别怕,不会有人传出去的。”
怡月这才开口,她被玄凌宠坏了,在私下是不会与玄凌虚与委蛇的,如今又没有后顾之忧自然直接就说明了自己认为的解决方法。
“四哥自然是应该复了刘安的官,再多多赏赐金银,表彰刘安敢于谏言,如此才不算寒了刘安的心,也给朝臣们做个样子。”
“这样岂非让朕承认自己做错了?”玄凌饶有兴趣的看着怡月,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唯有怡月敢这么与自己说话,如稚子般纯真的话对玄凌来说比什么都珍贵。
怡月明白在古代皇家的权威是不可侵犯的,就算有错也是做臣子的错,可是这件事情并不能因为权威不可侵犯就置之不理啊。
“四哥,纵观古今有许多帝王,但是能让人称赞的明君大多又有从谏如流的美德,不若四哥效仿明君,如此不仅能解决此事,日后还能落有贤德的名声。”
玄凌闻言却笑了起来,他随意的拨弄着手指上的白玉扳指说道:“朕可从没想要过什么贤德的名声。”
怡月蚌住了,史上除了那些极为荒诞的昏君,试问那代君王不想落得贤德的名声,哪怕是只口头上说说呢,玄凌这么说到让怡月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劝了。
“不若娇娇替朕去送些赏赐与那刘安?”
“这如何使得?后宫不可干政。”怡月的眼睛里难掩震惊。
玄凌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然后趁机拿起怡月的手放在自己掌心。
怡月被玄凌的话所吸引,不断回味玄凌的意思,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白嫩细滑的小手任由玄凌把玩。
玄凌的目光近乎贪婪的在怡月的手上流连,恨不能亲上一口,好不容易才按下心中的想法轻咳一声装作不经意的说道。
“太后如今因朕在此事上不听劝发愁,朝臣们大多又人心惶惶,他们巴不得有人来解决此事。娇娇送些赏赐与那人,过两日上朝朕再复了他的官即可。到时候人人都以为是娇娇识大体劝动了朕,哪还会计较后宫干政。”
怡月灵光一闪,明白了玄凌的想法。
这行为实则是既给玄凌递了台阶,又给那刘安递了台阶。玄凌复官并不是承认自己做错了,而是因为怡月求情才复官,既保存了颜面又解决了此事。而那刘安如今闲赋在家,郁郁不得志,由皇帝的宠妃递台阶自然也没有不下的道理。
那自己在这中间的作用,自然是一个保全忠臣的妃子,人人称颂贤德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呢。
可这中间怡月总觉得自己漏了什么,她心里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四哥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如此收场?”
玄凌落在怡月手上的目光一顿,笑着看向怡月。
“递台阶这个事情并不是非要我做不可,太后和皇后自然比我这个宠妃更有面子的多,可是四哥却偏偏选了我。”怡月若有所思的说道,下一秒她将目光转向玄凌问道:“为什么?”
玄凌并没有直接回答怡月的话,反而意味深长的说道:“娇娇可知,这历代高位的宠妃无一没有背后家族的支持。而这家族的支持说白了就是朝廷上的势力。”
说到这时,玄凌突然将手上的白玉扳指摘了下来套在怡月的大拇指上,接着低沉而可靠的声音在怡月耳边响起。
“而朕的娇娇什么都没有,朕自然会想办法把最好的给娇娇。”
这句话既是指后宫,也是指朝堂,他愿将最好的一切都与娇娇共享。
怡月愣了愣神,自然明白玄凌的意思。
她沉吟了一下说道:“四哥,我从没想到在朝堂上有什么势力。”
她只是单纯地想在后宫闹一闹罢了。
“四哥知道,是四哥非要送给娇娇的。”玄凌说着又开始细细观赏怡月的手,白玉扳指本是带在玄凌的大拇指上,如今被玄凌套在怡月大拇指上空了大半。
“怎么生的这样小?”玄凌忍不住嘟囔道。
“什么?”怡月没有听清楚,她看着玄凌注视着自己的手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被玄凌把玩良久。
怡月慌忙的要抽出自己的手,又发现自己的大拇指上被玄凌套上了白玉扳指,这白玉扳指上刻着专属于帝王的龙纹,绝对不是自己可以带的,怡月赶紧要摘下来。
玄凌却拉着怡月的手不肯松开,语气随意的说道:“慌什么,朕只是想着你带什么颜色好看。”
说着玄凌又拿起自己的翡翠珠串往怡月的手上比划,随后又不太满意的撇撇嘴:“你在外清修时朕得了一串红珊瑚手串,颗颗圆润,晶莹饱满,是上好的珍品,朕得了后就一直想与你共赏,一会儿吩咐李长取来给你平日把玩。”
怡月有些无奈的笑笑,自己四哥如今怎么开始小孩子心性起来,刚刚还在说朝堂的事情呢,于是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四哥。”
玄凌却不以为意的说道:“朱家旁支有不少庶出的不得志的子弟,四哥会为你留意。”
“四哥……”
怡月看着玄凌漫不经心的样子,才发现他早就把一切都给自己盘算好了。
她由心里生起一股暖意,然后像小猫一般靠在玄凌的肩膀上,她的四哥永远对她这么好。
玄凌感觉到怀中小人的依赖,不自觉的勾勾唇角,顺势将怡月抱在自己的怀里。
怡月此时感慨于玄凌对自己的付出,一时之间也没有推开,玄凌偷偷的低头轻嗅怀中小人的清香,眼里的笑意都快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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