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惩前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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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在昨天那个该死的客栈里,梅浅一整个人就气不打一出来,尤其是起身时,后脖颈处突然传来的清晰的痛感,就更是让她狠狠记了冷面男子一笔。
尽管冷面男子已经明确警告过她,有他在,想逃跑是不可能的,让她勿要不自量力。
可接下来的几天,梅浅一还是十分不怕死的,尝试了各种逃跑方案。
比如声称自己肚子疼,趁着上茅厕的机会开溜的,也比如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给男子制造麻烦,在男子陷入群众的包围圈时趁乱开溜的,当然还有更直接的,那就是径直跑去某县衙的门口,击鼓鸣冤的。
尽管花样千奇百怪,可最终的结果却都是一样,那就是通通失败。
到后来,梅浅一干脆也不挣扎了,因为她发现,不管她出什么招数,男子都能一一化解,而且更奇怪的是,带着她这样一个大麻烦,男子竟然也毫无怨言。
这要不是男子天生脾气好,就一定是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她。
梅浅一暗暗揣测,接下来等待着她的事,肯定不简单。
大约赶了十几天的路,最终他们还是顺利来到了京城的郊外,只是进城前,冷面男子却突然告诉她,说有人要见她。
只是见面的方式比较特殊,那就是需要蒙住眼睛。
梅浅一一听顿时就有种预感,那就是冷面男子背后的大人物终于要现身了。
果然,接下来梅浅一便被冷面男子蒙住眼睛带到了郊外的一处别院内。
将梅浅一带到之后,冷面男子就施礼退了出去,梅浅一尽管看不见,但也能感觉到,房间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人。
为了试探对方的虚实,梅浅一并没有急着扯掉眼罩。
“阁下何人?抓我来此究竟意欲何为?”
对方说话的声音干净而慵懒,给人的感觉倒有几分亲切。
“柴姑娘别来无恙啊!”
对方一开口,梅浅一顿时就觉得那声音分外耳熟,相识多年,她绝没可能听错。
只不过……真的会这么巧吗?
原来冷面男子大费周章,一路将她从梁州带回京城,最后带她来见的人,竟然是他?
尽管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可梅浅一依旧不动声色的道:
“你认识我?”
自从离开白鹿岭之后,一路上梅浅一一直易容乔装,就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可结果,她不找麻烦,麻烦却主动找上了她。
梅浅一至今仍觉得对方应该只是认错人了,否则就她目前的处境,对方干嘛不直接拆穿她?亦或者干脆把她交出去,也算是大功一件。
毕竟她现在身负抗旨欺君的罪名,还差点儿挑起两国争端,就算她是公主,身份尊贵,也没那个自信能确保自己全身而退。
毕竟国法大如天,就算是皇帝也无法与国法相抗。
“不认识,不过不妨事。不管你曾经是谁,从今往后你就叫柴浣珠了,记住了吗?”
柴浣珠?
梅浅一暗暗咀嚼着这个名字,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尽管如此,她也并不认为面前的这位大人物会喜欢胡乱给别人起名字,所以这个柴浣珠一定关系重大。
思来想去,这京城里姓柴的人家,除了那位位极人臣的柴文轩柴丞相之外,似乎就没别人了,只不过这位柴丞相向来洁身自好,清心寡欲。自从上任后,就只娶过一房小妾,还未曾生养,既然如此,那这个柴浣珠究竟又是何许人也,如果跟柴丞相没关系,那面前的这位大人物费尽心思让自己冒充她,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是,记住了。”
见梅浅一回答的爽快,对面的人显然也十分高兴。
“爽快,听闻姑娘是个聪明人,就应该知道,阳奉阴违的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
听完这句话,梅浅一顿时就皱起眉。
“你是指我体内的毒?”
“没错。”
本来这个潜在的威胁,梅浅一一直都未曾真正放在心上,毕竟皇宫里多的是能解毒的太医,退一万步讲,就算这毒真的比较刁钻,无人能解,那她至少还能去找自己的师傅帮忙,要知道她的师傅,可不是别人,而是江湖高手榜上排名第九的玉面毒医凌烈。
她就不信这天底下还能有凌烈解不了的毒。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因为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那个在她体内潜藏多日的剧毒竟然毫无征兆的突然发作了。
梅浅一实在没想到,这个毒药的毒性竟然会这么强烈,它才刚有点儿要发作的苗头,眨眼间,梅浅一浑身的力气就全被抽走了,而与此同时,五脏六腑也好像要同时撕裂似的,全都钻心的疼。
她甚至连张口□□都没来得及,就被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眼看着梅浅一突然间大汗淋漓的倒在地上,帘幕后的男子才终于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茶盏,缓缓的走到梅浅一的面前。
“看来剧毒发作的滋味不好受啊。”
梅浅一气急。
心想:废话,要不你自己吃一颗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
尽管心里面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最终她还是不得不向对方低头。
她几乎用尽了自己所剩的全部力气,才总算克制住没有干脆咬舌自尽,而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解——药——”
可惜就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也被她说的有气无力,断断续续。
真的是太疼了,疼的她牙关打颤,舌头打结,甚至连咽口水都似乎能要了她的命。
面前的男子,似乎并非什么良善之辈,他好整以暇的近距离观赏着梅浅一的狼狈,不仅没有大发慈悲的及时赐予她解药,反而还愈发居高临下的道:
“我可以把解药给你,不过你得帮我做件事。”
梅浅一早就预料到,对方无缘无故绑架自己绝没可能只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果然,之前发生的一切全都只是铺垫而已,现在上的才是正菜。
“什么事?”
“帮我找个人。”
梅浅一一听,差点儿没被对方给气笑了。
心想,你那么大本事,勾勾手指,在这天子脚下,调个几万兵马都不在话下,这天底下还能有你找不到的人?
“连你都找不到的人,我凭什么本事去找?”
这是实话,就算她还是溧阳公主,也没那个本事敢打包票,毕竟找人这种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关键在于他要的人是谁,而且……为什么找。
因为毒药的关系,梅浅一难免百密一疏,好在对方似乎并没打算深究她这话背后的深意。
梅浅一只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谁知,对方不仅没有放弃,反而还好像对她很有信心的样子。
“别人或许找不到,但你——一定可以。”
这句话顿时就引起了梅浅一的警惕,不过转念一想,她又很快释然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已经快要忍到极限了,再拿不到解药,她恐怕就真的要不顾形象的满地打滚了。
“好,我帮你,快把解药给我。”
“好。”
说完,梅浅一就感觉到自己的左手心中,被人放入了一个小瓷瓶。
她二话不说,尽量稳住颤抖着右手打开瓶塞,就直接将里面的药丸一口吞下。
可惜她才刚吞下解药没多久,对方就毫无征兆的再次开口了。
“这毒每半个月发作一次,在此之前你还有很多机会,不过我这个人耐心有限,你可不要令我失望啊。”
梅浅一一听顿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只有完成了任务,才会拿到全部解药。”
“你——”
梅浅一简直为对方的无耻而震惊,可惜她已经见识过那毒药的厉害,所以并不打算再次尝试,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乖乖帮对方找到人。
“说吧,你究竟想找谁?”
梅浅一好不容易咬牙答应了对方的要求,结果对方却仍旧在故弄玄虚。
“急什么?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你自会知道的。”
说完,对方就再次将一个物事放在了梅浅一的手中。
“拿着吧,它会对你接下来的任务有帮助的,好好表现,再会。”
梅浅一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整个人就只剩下一个感觉,那就是莫名其妙。
这人莫名其妙的出现,什么话都不说清楚,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毋庸置疑,这的确很有效,可梅浅一还是觉得很莫名其妙。
尤其是对方不仅莫名其妙的给自己起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新名字,甚至在走之前,还莫名奇妙的给她留了一块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玉佩,梅浅一可没那么天真,会以为这玉佩只是对方给她拿来消遣把玩儿的,可仔细端详了半天,除了玉质的成色看着还不错之外,愣是什么端倪都没瞧出来。
这世上的玉分三六九等,按照产地、质地和色泽,又可以划分出无数个等级,但她手里的这块祥云佩,尽管成色上佳,却也不算是什么稀罕物件,就连上面配挂的流苏也只是普通材质,并无特别,梅浅一身在皇家,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就她手里这块玉佩,还不值得她另眼相看。
不过唯一让她在意的,是这块玉佩竟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总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似的,可偏偏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梅浅一虽然表面上只是一个耽于玩乐,任性妄为的公主,但事实上,这京城里的大事小情她多少还是知道一些,比如这看似风平浪静的城墙之内,究竟隐藏着多少波诡云谲的暗潮汹涌,她不说全都了如指掌,但大致上的趋势,却还是一清二楚。
如今太子虽然奉命监国,但靖王势大,又惯会钻营筹谋、笼络人心,所以朝堂之上,明里暗里已经有不少官员开始倒向靖王。
这夺嫡之争,从太子监国后不久就已经开始展露苗头,到现在已将近有一年多的时间,如今整个东篱,已经鲜少有人能置身之外了。
梅浅一便是少有的那个个例之一,或许是因为她甘于平淡,没什么野心的缘故,亦或者是因为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并不被谁看中的缘故,所以才能一直以来都置身之外,但不管因为什么,在今天之后,这样的好日子终究还是一去不复返了。
梅浅一有预感,打她在鬼云镇撞上那起凶杀案开始,她就身不由己的被卷入了一个了不得的事件当中,而她如果所猜不错的话,这个事件应该正是与夺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