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九洲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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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一兽再次进入山洞歇息。
大壮早早的躺下装睡。
卓万里惦记着试探魏丽莲，坐立难安。即使脸厚如他，大晚上的没借口也不能随意去女子闺房啊！可是，该找个什么理由呢？他终于遗憾刚醒时就把谢恩的手段用掉。再谢一次？那怕是欲盖弥彰了。索性还给丫丫？虽然它调皮起来有点hold不住，真要送走的话至少暂时又有点舍不得，况且才答应了大熊要照顾丫丫，这一转头就把她卖了，万一大熊吉熊有天相回来，那可就完犊子了。
安羽生瞧着他猴子烧屁股的心急火燎样，暗暗好笑，心知万里心下是藏不住事的，故意不去理他。
而万里见羽生一直没有理会自己的打算，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黑鸟，别装了，快帮我想个办法啊。”
“咋了？想心上人了啊。”
“去你的。你当哥是啥人了，‘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还是懂的。”
羽生白了他一眼，万里继续自顾自的说着：“还不是为了帮你试探一下弟妹是否真值得托付终生啊。你这白眼狼，居然还好意思嘲笑我，赶紧帮我想个借口去找她啊。”
“哟，你不是自称蜀洲以西聪明第一，现在怎么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难倒你了？”
“毕竟像你一样，为情所困，智商清零啊。”万里反讽道。
羽生再次白他一眼：“你这家伙，要想去追她就去啊，只要你不怕你家表妹吃醋。”
“你说啥呢，我和我表妹可是纯洁的兄妹关系，再说了，这种怪脾气的女孩子连怪脾气的你都吃不消，何况单纯的我啊！”
羽生一阵无语，完蛋了，以往自己斗嘴斗不过他的时候还能揍他一顿，现在连打架都可能打不过了，只好讪讪的笑笑，承认脸皮厚的人斗嘴果然更厉害些。
万里虽然嘴皮子上赢了，想到今晚依然会因为心中有事睡不着，挫败感顿生。又见着羽生要开始入定修炼，心头一阵无奈。转头看看仍在熟睡中的丫丫，那家伙口水直流，将胸前的毛发沾湿一大片，万里痛下决心，罢了，这种所谓的神兽，不要也罢，小爷我今天就忍痛割爱了。至于大熊，嘿，难道以小爷我的智商忽悠只熊还不行？
心头正响起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易水悲歌，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打断了万里的思绪。还没等他分辨是何人深夜至此，就听到小翠清脆而略显急促的声音响起：“不好了，安大哥，卓大哥，小姐和风大哥吵起来了，你们快去劝劝啊！”
万里听得此言，心头涌起一阵狂喜，我果然是天选之人，要啥来啥。还未等小翠进洞，万里就跑出去拉着她狂奔。两个山洞本就不远，万里脚快，几步就近了那个洞口，听见洞内传来魏风二人的急促却又尚未显出暴躁的声音，万里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表现得有点过于急躁了，故意停下来问着：“他们怎么会吵起来呢？”
“这个，”小翠迟疑不过半秒，还是心直口快的回道：“因为你们啊。”
万里心下诧异，这又是啥事？不是还没决定到底还去不去找二虎吗？再说，她又不认识二虎，没理由死命坚持啊。万里面色凝重的问道：“到底是为啥啊？还是为了二虎的事？”
“不是啊。卓大哥，你听说过九洲联赛不？”
万里一楞，是自己一直没资格参加的那个九洲联赛？
九洲一直流传一个“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说法。“帝王”自然是指的是九洲主宰的范家。其中的“文”各洲或有不同，“武”的选拔，一直采用的是九洲联赛的法子。这九洲联赛每四年一次，分20岁以下的少年组和40岁以下的中年组，每洲先通过各豪门豪族推举出的五人队捉对厮杀，选拔出少年、中年组冠亚军，之后冠亚军队伍代表各洲参与九洲之间的联赛对抗。每个大组18支队伍分主客场赛34轮，最后按胜负排名。排名的高低倒在其次，只要是进了最后的联赛，那就真的够资格被范家相中了。其实，能够参与各洲选拔的都已经是人中龙凤，因为选拔的硬性条件之一就是少年组必须要修炼至炼气境，中年组炼神境。
这联赛对卓万里而言更有特殊意义。作为西牛货洲享誉洲际的中等家族之一，卓家靠着在沙海洲幼泽半岛末日沙滩的贡献获得了参加洲内选拔的名额。也正是如此，卓家一贯的规矩是只有在末日沙滩脱颖而出的族人，才有资格代表卓家参赛。而万里的老爹，那个每每哀叹自己生不逢时的二十一岁才重返炼气境的邋遢中年，就是因为无缘参与这九洲联赛而心灰意冷，混迹于末日沙滩无颜回家。
见着万里呆在那儿，小翠继续说道：“小姐说想和你们组队去参加明年的九洲联赛，但是风大哥不同意，所以，”小翠偷看一眼万里，见他没有追问风大哥的理由，放心下来，继续说道：“所以她俩就吵起来了。”
万里心头百感交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在心头感叹，难道都是天意？或者，我们也可以拒绝的吧？
小翠见他发着呆没继续向前的意思，心念着小姐，忙说着：“卓大哥，你怎么了啊？难道是我又说错话了？你知道的，我一直心直口快，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说着小翠红了眼眶。
万里反应过来，赶紧微笑着安慰她：“小翠啊，你别多想，我只是好像听过那个什么联赛，正回忆着呢，所以一时恍神。”
“哦。”小翠心头稍定，又催着他：“那卓大哥，我们进去看看吧。”
万里正要说话，只听得山洞里传来嚓的一声脆响，听起来似乎是风四刀的巨刀砍在石头上，接着轰隆隆的巨响不绝于耳，间或还夹着女性的惊叫。万里心头猛的一惊，怎么？他俩还会动手不成？也顾不得再想九洲联赛的事，赶忙拉着小翠奔入洞口。
洞内灰雾弥漫，万里、小翠二人视线内模糊一片。万里暗暗运功于掌捂住自己口鼻，另一手则轻掩小翠的脸。见着灰雾一时间无法消散，他心头暗急，劝慰小翠：“这边危险，你先出去，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要。”小翠带着哭腔说着，一边想要扒拉开万里的手往前走，一边哭哭啼啼的嚎着：“小姐你在哪儿？”。
没有任何回音。
万里一阵无语，小丫头不知道好歹，瞎操心呢。忙拉住她轻声劝说着：“听话，你进去也帮不了什么忙，反而让我分心。”感觉到她还在继续推自己的手，万里继续劝说道：“你去把安大哥叫来吧，有他在更好办一些。”
小翠挣扎了一阵后终于冷静下来，心知自己确实有点急火攻心了，卓大哥说的才是更好的办法，于是，在万里模糊的视线中她挂着两行眼泪奔了出去。
万里正松了一口气，却瞥见她又折了回来，不由得暗恼，这小姑娘真是一根筋啊。
小翠丝毫没在意万里的脸色，只管一脸喜色的叫道：“卓大哥，安大哥来了。”说完被灰尘呛得咳嗽不止，红红的小脸蛋咳得如残阳一般。
万里心下无奈，黑鸟这家伙还真是及时得过分，见小翠难以呼吸，他连忙靠近，本想和刚才一样帮她用手隔档灰雾，猛然惊觉如果那样做很难再次支走她，狠狠心将衣服一角撕下，掩于她口鼻。
正处理着时，安羽生闪了进来，一边靠近一边问着：“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我们在洞外就出了意外。现在没法靠近里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翠得万里帮忙，总算缓了过来，忙不迭的恳求羽生：“安大哥，你一定要帮我救救我家小姐啊。”
羽生微微一笑：“小翠你不用着急，我们俩先进去看看，你就先出洞帮我们守着，万一有什么意外也好互相提醒。”
小翠虽然心急小姐安危，也知道安大哥说的在理，依言后退。
万里向羽生竖起大拇指，示意他哄骗小女孩真有一套，羽生一时不察，傲然一笑。两人不敢多言，结伴向雾霾更深处探去。
不十数步，即使烟雾弥漫，洞底正中一宽约半丈的深坑也赫然眼前。两人探头向坑内瞧去，灰雾遮掩下，实是不知深浅。二人面面相觑，怎么突然出现这种深坑？试着呼唤，喊声在坑壁反复回荡，逐渐减弱，良久未消，却也没有回应。又在洞内寻找半晌，他处未见任何异常。
两人回到深坑，瞧着数米开外的坑壁光滑异常，暗暗发愁，如果他们真是掉下去，在不知深浅的情况下又该相助？万里突然一拍大腿：“有了，丫丫不是会无敌风火轮吗，这不正是它英雄用武之地。”
羽生鄙视的剜了他一眼：“你还真以为黑虎是它撞死的啊？再说了，用了那招后它现在都还没醒呢。”
万里一阵头大，暗暗懊恼为啥自己不是生在广信洲，不然用尽手段也要搞来一套御风术啊，免得遇上此种情况无能为力。这样想着，又转头一脸饥渴的盯着羽生：“黑鸟啊，作为鸟中之王，你手头应该有御风术吧。”
羽生暗暗好笑，这家伙又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了，鄙视的说着：“我还需要御风术啊，等我恢复朱雀之力，天上地下哪儿去不得。”
万里撇了撇嘴角：“你倒是下去啊。”
羽生恨了他一眼：“喂，现在我没到炼气期，怎么飞？起码也得摸到炼气门槛才行啊。还有，你一个炼气境‘高人’好意思让我去冒险？”
“哟，你终于承认我比你强了？这样吧，你要是叫我一声大哥，我拼着老命也下去一趟。”万里暗想着，再光滑的坑壁，借着利器，小心点沿着坑壁慢慢滑下去应该没问题，就是不知道要多久。
“大一天也是大，规矩不能乱。你爱去不去，反正又不是我今晚睡不着。”
“你这家伙真是绝情啊，”万里佩服的拍拍羽生的肩头：“果然是老古董见的世面多，说不爱就拉倒。”
羽生不想和他多说废话，直接摊牌：“赶紧下去，你不是念着好酒嘛，我老家窖藏得有几坛百年的葡萄酒，到时候分你一坛。”
“早说不就好了。”万里闻言一乐，这交易划得来，说着挽袖子就要入坑。
羽生赶忙拉住他：“你这家伙还真是‘人为酒死，鸟为食亡’啊。你就不能等会啊。”说着从腰间摸出一条黑色的绳索。
“裤腰带拿出来干啥？”
羽生一脸黑线：“什么裤腰带，这是我家传的如意索，可任意伸缩的。”
“哦，有这种好东西，你怎么早不拿出来。”万里说着一把抢过那绳索，爱抚般的上下其手，虽然不知道是何种材质打造，另外绳索磕手得好像狗啃碎的骨头一般，万里也开心得如同连睡了三天。
羽生看着他捡到宝的样子，心头暗乐，揶揄他：“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东西，拿丫丫和我换好了。”
“我们两兄弟，说什么换不换的多伤感情啊。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嘛。”万里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羽生扯过绳索的一头：“你这家伙也不想想，要没人拉着，这绳索又有什么用呢。”
万里瞧着羽生手中绳索的那一头，不由得心痛万分，这下真的窝藏不了了。灰心丧气的说着：“那我下去了，别忘了答应我的葡萄酒啊。”
“别急。”
“又干嘛，要加码吗？”万里一脸火热。
羽生瞪了他一眼：“这绳索最多就能拉到百丈，要是还没到底你就回来吧，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万里轻蔑的一笑：“你这家伙就是瞎操心，风四刀又不是神尊，哪能砍出那么深的坑？”
“你都知道不是他砍的啊，难保不是碰巧遇到什么人将山体挖空修的什么建筑呢，这坑壁，一看就是人为的。”
“切，又不是盗墓小说，哪有那么巧的事。”
“谁知道呢，小心为上。”
万里眼珠一转：“要不，咱俩打赌，要是一百丈之内到底了这如意索就归我。”
“你要输了呢？”
“那我就认输啊。”
羽生一把推向他：“赶紧下去吧，要是去晚了救不了他们我再收拾你。”
万里从腰间拔出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铜制匕首，眼中追忆的神色一闪而过。接着他试了试套在腰间的如意索，叮嘱道：“黑鸟，你可要拉稳啊。”
“放心，我又不会学你小人行径，借此要挟你。”羽生知他心思，嘲弄的笑笑。
万里嘿嘿一笑，也不理会他话中的讽刺意味，试探着向坑内爬下。
羽生见着如意索越拉越长，渐渐的被坑内残存的灰尘掩蔽，心内默默为万里和丽莲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