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046章 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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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那个小队租一辆皮卡才10点积分, 怎么换成我就要30积分了？坐地起价？”楚沐雨双臂交叉在胸前，俏脸上带着些许不快。
“这位小姐，我刚刚说的很清楚了, 50积分押金, 10积分租金, 不想交押金的话，直接交30积分。”说话的人穿着一身黑西装, 一脸我这就是按照市场价给你的无奈表情。
“刚刚那队明明就只交了10点积分！”大小姐的语气已经带了点怒意，30点积分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气的是这人差别对待的态度。
男人摊摊手，“他们是老客户了，信誉有保障。”
“行。”人家是老客户, 有之前的租借记录做保障，这一点也无可厚非。
虽然很生气，楚沐雨在听到这个回答后, 就没在揪着那点积分不放, 打开自己的论坛页面, “把你的交易id给我。”
来到基地后, 论坛页面随时都能连上网络, 她昨天已经跟苏羽提前试验过, 只要知道对方的论坛id, 就可以进行实时积分转账。
男人听到楚沐雨这话, 眯着眼, 笑呵呵地说：“30积分是空车啊, 1升油100积分。”
楚沐雨直接被他气笑了。
这特么都是些什么人啊？！就硬坐地起价呗！
她到这个车辆管理处, 起码得有半小时了。
亲眼看着前面走的三支觉醒者小队, 全都是进来随口打声招呼, 说一声10积分转过去了，就直接拿着车钥匙走人，这男的连句屁话都不敢放。
到自己这里，10积分变成30积分，1升油还要100积分？
“我长得很像冤大头？”楚沐雨抬手，反指了一下自己，问眼前这个挂着“车辆管理处检查员”工作胸牌的男人，语气里充满了暴躁。
男人呵呵笑了一声，“这倒没有，就是看着不太让人放心，我既然干了这份工作，当然要保证我这里的车完完整整地出去，平平安安地回来，你说是不？”
楚沐雨气结，“意思是我出去了，平平安安回不来呗？”
“我可不敢这么说……”男人的脸板下来，正要说：“你这姑娘说话也太……”
“太什么？”门外传来有些许冷硬的女声。
太难听了……男人话到嘴边，突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
白茵跨步走进这个一看就是临时搭建的小办公室，抬手招了招楚沐雨，开口：“走了，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气得不轻的大小姐，看到白茵出现，走到她身边，小声咕囔：“我来借车。”
白茵颔首，“不借了，走吧。”
她也没管那位检查员的反应，径直拉起大小姐的手，转身走出办公室。
被拉出来的楚沐雨，又不高兴，又有点高兴，噘着嘴，说：“咱们去的地方远，还是得借车的，我刚刚打听过了，基地这边就两个借车的地方……只有这个能用积分借车。”
另一个是军部直属，由指挥中心派发任务，指定安排车辆给任务小队。
她们这种自己出去的，只能用积分或者贡献分借车。
车辆管理处是在调查署大楼地下停车场的基础上划分出来的区域，场地空旷，回音也大，楚沐雨说话的声音，被身后走出来的那位检查员听得一清二楚。
对方大概是见惯了自由佣兵小队的人过来他这里借车，市侩精明的脸上浮起一丝讥嘲，低啐一句：“长得倒是不错，就是脑子不太好。”
派个女人过来借车，不知道怎么说话就算了，还敢摆脸色给自己看——
“嘭！”巨大的响声突然在男人的耳边炸开。
狭小的办公室内，发出一阵“簌簌”的声音，半铝合金材料的顶
板“咣当”一声，从这个靠墙临时搭建的小办公室，“砰”地一声，砸在地上。
男人就站在办公室敞开的大门内，距离那块从头顶上砸下来的顶板，只有不到一个手掌的距离。
脑子里动着恶毒龌龊想法的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先是惊骇，继而阴沉。
他是觉醒者，但是个特性没什么大用处的觉醒者。能在这里干检查员的工作，全靠他家里有两个实力不错的1阶觉醒者。
虽说往来借车的那些觉醒者小队，不太看得上他，但是有家里那层关系，那些人对他也还算客气。
实力一般的雇佣兵小队，就算吃一点暗亏，也没人敢真的在车辆管理处撒泼。
这两个女人怕不是疯了？！
站在不远处的白茵，低头，检查了一下手中狂热者2号的枪管，又抬头，看向那颗被她射出去的子弹。
此刻正牢牢嵌在那间已经没有顶棚的小办公室，左侧的墙板上。
楚沐雨的所有注意力，已经被白茵手中那把纯银色的狙击枪吸引了过去，心里嘀咕着：这应该就是秦立羽说的那把狂热者20什么测试版？
就在白茵收起枪转过身，楚沐雨想去摸摸自己的新宝贝时，身后传来男人的怒吼：“公然在基地开火，还破坏基地设施……你们……”
楚沐雨侧过头，偷瞄白茵，见她依旧一脸平静地向前走，心里哼哼了两声，完全没在怕的，跟着往前走。
“你们给我站——”男人的话没说完，身后又是一声巨响，伴随着刺耳尖锐的声音。
楚沐雨条件反射地捂住耳朵，回头去看的时候，眼前劈哩啪啦的一阵，那间小办公室塌了。
那原本还算干净的小办公室，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彻底炸塌了，不止塌了，办公室的左侧墙板，半铝合金材料四分五裂。
临走出地下停车场，大小姐都没能看到那个男人从坍塌的废墟里爬出来。
她小声问：“不会死人吧？”
白茵挑挑眉：“刚刚不是生气得很，怎么这会担心起来了？”
“那不是……生气归生气，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咱该怂还是要怂一点的。”
“死不了，最多就是暂时性失明和失聪。”那点合金板材的重量，顶天也就是个轻伤。
“哦。”楚沐雨又偷瞄了一眼狂热者2号，问：“刚刚那个，是子弹爆炸的？”
白茵“嗯”了一声，把手里的枪给她，说：“你想要的蓝色品质。”
楚沐雨小心翼翼地把枪背在身上，摸了摸纯银色的枪身，看着上面隐隐笼罩的浅蓝色光，杏眼弯弯。
“狂热者的特性硬币不够，追击效果只有50。”
“啊？那……”岂不是得自己瞄准？
“加油，只要你不打自己人，其他的可以慢慢来。”
“……”楚沐雨瘪嘴。
“给你准备了三个弹匣的普通子弹，另外还有一个弹匣的震爆弹，总共20发。”
“就是刚才那个能爆炸的子弹？”
“嗯。”
两人说着话，就看到地下停车场出口处，停着两辆银黑色巡航摩托车。
苏羽靠着摩托车，手上拿着一把跟狂热者2号一样，纯银色的机械复合弓。
苏羽朝白茵抬了抬下巴，眼神示意了地下停车场方向，无声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白茵摇摇头，说：“没事。”
本来，狂热者2号的第一枪，是留着给大小姐自己击发的。
刚才那事……确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她下去找大小姐的时候，虽然那人坐地起价，但也没到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程度。
怪就怪他最
后嘴贱那么一句，这不是纯纯找架打？
楚沐雨小跑上去，伸手摸了摸巡航摩托的真皮座椅，问：“你们从哪儿找来的？”
苏羽：“林上尉送过来的。”这两辆摩托车都是五六年前的老款式，应该是之前调查署探员配备的车辆之一。
大橘：“是不是超酷！”
楚沐雨点头，“很酷！就是，大姐能载得动你吗？”
大橘呆住：“……”我超重啦？
苏羽伸手揉了揉大橘毛茸茸的脑袋，说：“载得动。”
……
三人从基地检查完毕后，便按着白茵之前确定下来的路线，绕过第七大道和第八大道，转入第九大道西段。
楚沐雨坐在白茵的身后，一边抱着白茵的腰，一边小声说：“我发现，医院外面也不见得多好。”
在医院的时候，那些人可从来不这样的，大家什么事情都有商有量……
城市里的废弃车辆不少，多数路段还维持着雾潮当天那一片混乱的局面，白茵的车速不快，尽管耳边风声猎猎，依然能听清楚大小姐的话。
“以后，你会见到更多那样的人，甚至还会有比他更让你厌恶的人。”白茵的声音，伴着风，传进楚沐雨的耳中。
原本只是自己一个人小声抱怨一句的大小姐，此刻听着白茵的话，心情莫名有些低落。
道理她都懂，可她就是更喜欢在医院里的日子。
还有还有，小白这丫头，明明比自己小好几岁，干嘛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这种让自己认清现实的话。
大小姐心里指指点点，嘴上可不敢吐槽。
却听白茵继续说：“虽然这种人会很多，但是跟我们一样的人一定更多。可能外面不比医院好，我会尽力……”
风有些大，白茵的声音好像被淹没了。
“哎呀！”突然听到臭脸社恐小妞说这种感性的话，一向厚脸皮的楚大小姐，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你好好开车！”
……
四人两车开过虞州大桥，沿途的变异种尸体开始少了起来。
苏羽下桥后，将巡航摩托车挺在一辆废弃公交车旁。
白茵跟着停下，从黑色制服口袋里拿出地图，抬手指了指前方，“从这边绕过江岸公园，前面那个小区就是，正好这一带有个黑色标记点，附近应该有一个自动贩售机。”
出了虞州大桥，虞江的这一边就不再是中心基地的防守区域，接下来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一路骑车。
许橙橙把自己那面已经有了不少凹洞的大盾背在身上，因为身后还背了不少补给和她的大分量午饭，血色巨斧只能被她当做拐杖拿在右手上。
苏羽背上一黑一银两个箭囊，黑色箭囊里是她在自动贩售机里兑换的绿色品质箭矢，银色箭囊里的箭不多，只有五支，是秦立羽特别制作的。
三只破甲箭，两支追击箭。
楚沐雨背着她的狂热者2号，腰侧挂着几个弹匣袋。这些弹匣袋是莫轻绯专门为她设计的，白色品质的衣服，承重能力要比普通衣服高四五倍。
白茵是四个人里最轻松的一个，手上一根一米长的双头短刺，身后背着一只蔚蓝制式军包，里面的东西不多，主要是一些急救药物，绷带，愈合喷雾，一把信号枪，四根燃烧照明棒，还有一些行军干粮和工具包。
“现在分配一下每个人的任务 。”苏羽将合拢的机械复合弓打开，一面检查机械关节，一面开口：“大橘跟小白前排探路，我跟沐雨一起……”
苏羽和白茵很清楚自己需要做什么，大橘也没什么可说的，凭感觉往前走就好了。
主要还是楚沐雨，分配到她的任务，是警戒和间隔一段时间查看一次论坛页面的
消息。
虽然她们还不算是正式联盟军人，指挥中心已经给177小队安排了专属联络员。
以防错过指挥中心，或者是秦立风他们的消息，这个任务只能交给相对不那么需要注重战斗的楚沐雨。
四人绕过江岸公园，果然在公园外圈的人形小道上发现了一道绿色的光柱。
一台绿色的自动贩售机。
四人来到自动贩售机面前，苏羽皱眉：“这附近有人。”
每一台自动贩售机，一定有三格是一次只刷新一件的装备，武器，或者道具。
现在，在四人面前的这三个格子，其中有两个格子是空的，上面的刷新倒计时还有69小时21分钟。
也就是说，大概两个半小时前，有人在这里换了两件装备。
剩下的那个格子，上面显示的是一张卡片，图标很小，卡片上似乎画着一头黑色的狼。
“这是什么？”楚沐雨点了一下卡片，卡片上没有颜色显示，看不出是什么品质。
白茵看了一眼上面的兑换要求：350积分。
一件无法确定用途的道具，加上一笔不菲的积分，这大概是之前那个兑换走两样东西的人，没有兑换走这件道具的原因。
大橘托着腮，一脸沉思：“比我的斧子还贵，应该很厉害。”
楚沐雨：“……”
白茵点点头，“我换出来看看。”
和扭蛋机扭出来的东西不同，从自动贩售机里兑换出来的东西，拿到手后就会显示物品说明。
不过，她大概能判断出一点，这应该是一件跟“阿里斯金币·伪”差不多的消耗品。
白茵身上原本就有1655点积分，加上昨晚上杀的鹿角巨兔，两只二级变异动物直接给她加了40点积分。
作为一个积分富婆，白茵完全没觉得肉痛，直接就把东西换出来了。
这是一张几乎跟扑克牌一模一样的卡片，背面是黑色的重复构成花纹，正面是一匹对着夜幕嗥叫的巨狼。
【获得道具：食月之狼·伪】
【阿克斯基金会第三次“造神”计划，第二批仿制品之一。】
【消耗性道具，使用后，可召唤出食月之狼（机械·二级），能力：护主，吞食，电磁爆。存在时长：5小时。可使用次数3/3。】
如果没记错的话，食月之狼应该是一种特性召唤拟态。
根据不完全的记载说明，食月之狼是食月与死亡女神奥西莉亚的眷族之一。
这是一种嗜杀性极强的特性。
白茵把玩了一下卡片，转而递给楚沐雨，“你收好。”
“啊？”楚沐雨表情呆呆的，“给我？”
白茵点点头，“这是仿制品，不能直接绑定在身上，如果弄丢了，就是真的丢了。”
苏羽在旁边也提醒了一句：“保命的东西，一定要收好。”
楚沐雨听言，表情难得严肃，仔细检查过自己的制服内侧口袋后，将卡片放入其中。
白茵静静看着她做完这一切，眼中划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大小姐适应末世的速度，比自己最开始预想得要快很多。
从医院出来之后，白茵对楚沐雨的关注，比苏羽和许橙橙要多的多。
小到她的情绪变化，大到她该以怎样的位置，在这个小团队里发挥作用。
她们四个人里，最需要有人在身边的就是楚沐雨。
以后可以是自己，但目前不行。
这张食月之狼的卡片，虽然只能使用三次，至少暂时补足了这个短板。
这350积分花的不亏。
将这个自动贩售机的颜色和准确位置重新标注后，四人离开江岸公园
。
……
前面是交叉路口。
大橘率先走上人行横道，两边横七竖八停着不少废弃车辆，车内大部分都是空的，个别车里有几具腐烂的尸体，地上黑褐色的血迹，到处都是。
雾潮刚开始的时候，应该有一部分人，第一时间从车里出来。
这些人直接暴露在孢子病毒之下，快速转化成了变异种。
而那些待在车里的人，虽然躲过了雾潮的第一波攻击，却没能躲过变异种的猎杀。
白茵简单说了几句，雾潮开始时市区发生变化。
楚沐雨轻叹一声。
明明在医院里已经见过很多死人和变异种了，但是看到眼前的这些，她心里依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如果当时自己没有跟着白茵和苏羽她们离开，而是选择留在2号楼的病房里，自己应该早就死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飘过，楚沐雨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上那只款式巨丑的男士手表，又到了查看论坛页面的时间。
她一面跟着苏羽的脚步，一面分心看了一眼自己的私人信息。
没有消息。
轻舒出一口气。
跟着，加快脚步，跟上白茵和大橘。
……
四人一路畅通地走进风华水岸小区。
白茵低头扫了一眼小区进门处混乱的血迹和足迹，看颜色和干涸程度，至少是四五天前留下的。
跟在后面的苏羽，沉声道：“太干净了，这一路到现在才遇到两只变异老鼠，那些人应该还在附近。”
她指的那些人，是之前在那台绿色自动贩售机，兑换装备武器的人。
“可能附近有一个小型的聚集地。”白茵猜测道。
虞州这么大，不可能所有人都在三大基地，总有一些小型的聚集地和幸存者营地存在。
一般这种聚落，都是以家庭，或者公司成员等，为核心建立的。
“应该就在这个小区。”苏羽点头，“不过，我看地图上，这个小区标注的是已完成搜救行动……这里应该有实力不错的觉醒者。”
联盟军队确定搜救完成的小区，不太可能有遗漏的普通市民，留在这里的，多半是实力不错的高级觉醒者。
“总之保持警惕。”
她们这次的目的是风华水岸的地下停车场。
从正大门穿过两排公寓楼，就是一个露天游泳池。
游泳池后面是一片绿地，地下停车场就在这块草坪之下。
许橙橙一斧头砍死，从树丛里蹿出来的一只变异老鼠，声音里带着些不开心：“这里怎么都是这种老鼠。”
说完，忍着心里的不喜欢，大斧头落在老鼠脖颈跟头部连接处，连着砍了几刀。
很快，那颗卡在喉咙和血管之间的小颗原力结晶，便彻底暴露出来。
苏羽弯腰，面无表情地将原力结晶捡起来，收进自己腰间的皮袋子里。
旁边的楚沐雨偷偷咽了咽口水，忍住那一丝恶心，开口：“回头让莫翊妈妈给你做副手套吧，太恶心了。”
苏羽抿唇，“嗯。”确实挺恶心的。
大橘一边附议，一边拎着斧头，走向地下停车场入口。
就在她前脚刚踩在向下的路面上时，所有人眼前突然炸开一蓬红色的烟雾。
而在红色烟雾爆开的时候，大橘已经先一步举起盾挡在三人面前。
这烟雾似乎并没有什么杀伤力，甚至都没有产生爆炸的气浪，更像是变魔术时用的那种带颜色的效果烟雾。
随着红色的烟雾逐渐散去，一个古怪的机械声音从通道内传来——
“咕咕……退后，退后……禁止通
行……禁止通行……”
向后撤退的红色烟雾中，摇摇晃晃走出来一个看上像是木质的人偶，人偶的下巴带有关节，上下一开一合，嘴上念念有词：“三米，三米……保持三米距离……退后，退后……”
木质人偶大概只有二十厘米高，走路的动作非常僵硬，手上拿着一面小红旗，模仿着交警指挥行车的手势。
当它走到大橘立起来的大盾前，那向前挥动小红旗的手，“咔嗒”一声弯曲。
之后，又是跟刚才一样的台词：“禁止通行……禁止通行……”
它继续往前，木脑袋“咚”的一下，撞在大橘的盾上，咕噜咕噜在原地翻了个跟斗，“靠近三米，靠近三米内……要爆炸啦！”
而早在它说话的时候，白茵已经带着人向后退出去数米，只留下大橘的那面小破盾在原地。
随着她们从地下停车场的入口撤出，一声更大的爆炸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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