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艰险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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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顶部被打开，漆黑的地下终于重现光亮，如果那两名男子的丑陋嘴脸没有在洞顶显露出来那便会是一件幸事，可惜啊，令程砚闻焦虑不安的事情在她还没有想到解决办法时便悄然而至。
“哥几个，今天我们就抓昨天新来的那娘们开开荤，那娘们长得可带劲极了，皮肤又白又嫩，一双眼睛更是狐媚得很，瞪你的时候像是在勾引谁似的。哥哥今天就带你们几个开开眼。”领头的一名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三人顺着从洞顶落下来的绳子而下，一群人径直来到程砚闻面前，强迫性地将她的头抬起。
任是那双眼睛再锋利如刀，仍是改变不了整张脸的绝色，带头的那名男子转头向后方的几人炫耀道，“怎么样，大哥我果真没有骗哥几个吧？是不是倾国倾城之姿？”
先前跟着的几人连忙凑上前看，看到程砚闻正脸的那一刻，众人呼吸皆是一顿，脸上喜不自禁，疯狂点头，按耐不住地暗自肖想着今天晚上可能会有的美遇。
就在众人快要摸上程砚闻脸的那一刻，叶一站了起来，径直挡在了程砚闻身前。在这吃人不眨眼的山洞里，能够保全自己已经是天大的本事，更别说为别人挺身而出了，在这里，这样的行为不叫仗义，而是愚蠢，而且很快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对于叶一来说，亦是如此。她上前挡住程砚闻的那一刻，众人还未来得及惊讶，叶一已被闯入的那一帮人重重地扇了一个巴掌，直扇得她嘴角流血，卧倒在地。
领头的男子恼羞成怒，不屑地抓起叶一，疯狂地将她按在地上击打，嘴里全是嘲讽的语气，“就凭你，也想在这逞英雄，也不看看自己是何种处境，真是不自量力。”
在他连扇了几个巴掌之后，叶一已经满嘴是血，脸肿的老高，已经说不出话来。可在这，挨打已是平常，多次的受伤已经锻造了这些女子的忍受力。叶一朝那名男子脸上吐了一口血沫，眼神依旧倔强。
领头的男子被她的眼神激到，愤愤不已，正欲再次动手，程砚闻上前直接挡住了他，“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你可有想过若不是你的母亲若不是一名女性，你如何能平安长大至此，而你现在又在对别人的母亲别人的女儿做些什么？”
那些男子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顿觉新鲜，也停下了对叶一施暴的手，转头看天真到有些好笑的程砚闻。
“哈？你跟我们讲这些，着实好笑。我们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妻儿老母，如果不是为了她们能够好好的生活下去，我们何至于当那些人的刍狗。怎么他们那些青天大老爷就享得你们这些女子的福，我们兄弟几个就享不得。”他越说越愤怒，那眼神怀着愤恨与嫉妒，又带着一丝绝望与残忍。
叶一看着眼前的场景，直盯着程砚闻，在这个山洞里，没有人会为另一个人做出牺牲，无论你有多么同情对方，明哲保身才是正确之举。可这个才来了几天的女子，她眼中坚定的眼神却仿佛给叶一带来一丝希望，或许，她能给她们这一群人带来一丝奇迹。要想有所得，必先有所出，于是她咬了咬牙，挡在了她身前，尽管她知道这个行为会造成如此惨痛的后果。可如今她看着程砚闻还妄想通过言语来感化这些人，她内心不禁生出一股挫败感，嘲笑程砚闻的天真，也嘲笑自己的眼光，或许是她压错宝，程砚闻不过只是一个读了书的还未意识到自己真正处境的书呆子罢了，她绝望地想道。
而另一头，程砚闻边说着边不动声色地摘了一片荩草叶含在口中。
就在那几名男子还在大肆嘲笑程砚闻的话，叶一还在为她所担忧时，程砚闻已经转眼想到了办法。
她观察了一会才发现这山洞旁边长了一株小小的荩草，刚进来时非常不起眼，甚至程砚闻都没有注意到。可此刻却帮了她的大忙，荩草此物又被称为假毒草，也就是说它本身是没有毒的，可它吞下之后又非常容易起一些类似中毒的反应。
刚刚吞下，立竿见影，程砚闻的脸上和手上，所有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全起了可怕的红色斑点，那样子就像是什么可怕的传染病，触目惊心。
不过一瞬间的事，程砚闻正说着话，那几个男人已经连连后退，“大哥，你看这女人，该不是有什么传染病吧？”
领头的那人回头一看，也被吓一跳，再大的**也被吓没了。“肉没吃到，倒是惹得一身骚，晦气玩意，爷几个不稀得动你。”
说完几个人连滚带爬地迅速爬上梯子，爬出洞口，就像怕被程砚闻传染似的。
叶一终于安下心来，打量了程砚闻一会，赞赏地看着她，她没看错人，“够狠！”
程砚闻无奈地笑了一笑，其实她很不好受，起的这些红点如蚂蚁在咬，可好在给了她一线生机。只要熬过今晚，那些症状只不过是过敏，自然会消退。
“别无他法，只能出此下策罢了。刚才还多谢你舍命相救。”程砚闻向叶一道谢。
叶一爽快地摆摆手，“我也不是圣人，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得还我个人情。”
“自然。”程砚闻等着她继续开口。
叶一环顾了一周，看了看这些命途多舛的女子，悲怆地说道，“程姑娘，务必带我们出去！”
怕她不答应似的，叶一又赶忙说道，“你要我们做什么事我们都会配合你，在这深不见底的地狱里，一个人是无法成事的，唯有合作才是出路，你出才我们出力，请给我们这些人一点希望。”
程砚闻忍着疼痛，脸上都是细细麻麻的汗珠，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立刻点头，“做不到的事我不会答应，可我答应别人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我答应你，带大家出去。”
叶一欣喜若狂，上前抱住了程砚闻，彼时她不再是开始那个冷脸对待程砚闻的叶一，而是给予了程砚闻充分信任的叶一。
程砚闻有所触动，咬牙挺住疼痛，坚定信念，熬过今晚，只要熬过今晚，过敏自然会退，她们这些人都会有一线生机。
只不过，身体好像不似灵魂那么顽强，身体的炎症一直不退，甚至引起了发烧。
程砚闻躺在地上，众人把仅有的一点衣物盖在她身上，可她还是持续发冷，整个人就像浸在了湖里，更别提身上红点处细密的挣扎般的疼痛。饶是铁打的人，也真的有点扛不住了。
刚立下了带众人逃出去的誓言，她这第一个就先挺不住了，众人焦灼地看着她，可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叶一亦是在旁边急得团团转。
就连哑巴阿喑也仿佛明白过来，程砚闻很重要似地，在旁边止不住地转圈圈。
到了半夜，程砚闻依旧脸色苍白，止不住的发汗，整个人冷得发抖，身上的红点虽已经褪去，可高烧让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仿佛要失去意识，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这山洞里的命值不得钱，向来只是洞顶的人一句话。
可她程砚闻，挺过了那么多事情，就要被埋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山洞里了吗？她还没来得及实现她对父亲的诺言，还未来得及帮助更多的人，还未来得及修改大庆的律法，还未让百姓们都过上好日子，她难道就要殒命于此？
她，程砚闻不服输，偏要拿命与天争。
“叶一，你听着，这后半夜一定不能让我睡过去，一旦我闭上眼睛，你就用巴掌用力扇我。只有熬过去，才会有生机。”程砚闻拼着最后的力气嘱咐道。
可叶一毫不忍心，程砚闻此刻脆弱得就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样，仿佛一碰便要消失，叫她如何下得去手。
“我来吧。”这时，林诗语站了出来，她先前一直给人柔弱不已的印象，可关键时刻，她够坚定。
程砚闻一闭上眼睛，林诗语便用力地掐她，直到她疼得睁开眼睛，“做得好，诗语。”
她浑身都在冒汗，明明连话也很难说出，可是还是怕林诗语有愧疚之意，在一旁开解她。
叶一别过头去，不忍心看程砚闻的惨状。
林诗语丝毫不敢懈怠，认认真真地让程砚闻时刻感到痛，防止她睡着，那样便更是凶险万分。
几度，众人都觉得程砚闻挺不过去了，可她还是不断强迫自己睁开眼，对着众人虚弱地笑笑，像开在悬崖边的花，拥有着顽强的生命力。
“别担心，会好的，我不会这么死的。算命先生给我算个命，他说我这辈子会成大事的。如今大事未成，自当还有以后。”
旁边有些胆小的姑娘已经开始不断啜泣。
终于，在一片眼泪中，天慢慢亮起来，而程砚闻依旧睁着眼，硬生生地熬到高烧退去。
她熬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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