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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滴血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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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砚闻在大堂找到夫人,此刻游云薇正眉头深锁,满脸的担忧。

“夫人。”程砚闻低低唤了一声,便朝她走了过去。

“程状师,现在局势对我们是不是很不妙?”游云薇担心地问道。

“夫人可听过弹簧原理,当被压到谷底的时候,只会触底反弹。事情还未成定局,夫人切勿忧思过重。”程砚闻宽慰她道。

“想来是方温纶那边开始发力了,这满街的谣言若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定不会如此喧嚣。”游云薇猜测道。

而程砚闻却摇摇头,“断不会是他,从了解来看,侯爷这人很爱面子,这件事的传播虽然能对我们造成打击,可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夫人,你可有想过,或许事情的关键是出在左家寺卿身上?”

游云薇大吃一惊,“这断不可能,之前子晋信誓旦旦地帮我忙,若他想要害我,早该在那时,何苦等到现在?”

“或许,他等的就是一个时机,一个能让你和侯爷两败俱伤的时机。”程砚闻定定地看着游云薇说道。

此刻,画面一转,左子晋坐于自家高堂悠闲饮茶,清香扑鼻,好不惬意。

昨晚他送游云薇回房后,故意等到天色昏暗,夜半三更时方才从程府离开。他故意地往打更人必经的路上离去,并且把衣襟敞开,作惊慌状,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和云薇的事断不能被发现。”简直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

打更人一脸吃惊地看着他从程府游云薇的房间走出来,左子晋故意给他塞了几两银子,让他保守这个秘密。可他深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要的,就是他和游云薇的不轨被口口相传。

想到游云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而方温纶则是一脸吃了苍蝇般的恶心脸,左子晋不由觉得手中的茶更加清香了。

他一定要让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付出代价,左家人,向来睚眦必报。

第二次庭审如约开期,短短几天,局势与前几日大为不同。祁和昶也一改前两日的颓靡,信誓旦旦地看着程砚闻。

程砚闻不做声响,走过他身边时状似不经意地撞了他一下,祁和昶一脸的莫名其妙,只当她是预见了要输的结局提前对他恼羞成怒。

而方温纶自从这件案子开庭后,情绪便一直阴晴不定。此刻,他在公堂外碰到游云薇,再三向她确认是否要继续打这起离婚案子。

看到游云薇依旧毫不犹豫地摇头,方温纶怒火中烧,“你一定会后悔,到时候别跪下来求我。”

开庭后,知府坐于上堂,“几日前,关于方某与游某得离婚案,经过双方状师的诉辩后,本席已有定论。若双方没有新的证据和诉求,本席便开始宣判陈词结论了。”

祁和昶摇着扇子上前一步,“知府大人且慢,我方当事人基于新的证据,要求此案再次进行审理。”

知府抬眼看他,“被告状师,有何新证据,快快呈上来。”

祁和昶双手作揖,“近几日,经过一番调查,我方当事人发现,原告急于与我方当事人离婚的动机居然是她在外面与他人有染。”

场上一片哗然,知府连拍三下惊堂木,“肃静肃静!被告状师,再次强调,口说无凭,有何证据请呈上来。”

祁和昶拍了拍手,小厮便将整理好的一沓资料递给了知府,上面详细记述了昨日左子晋衣衫不整从游云薇房里出来的事实,并且有多位人证的画押口供。以及游云薇在嫁给方温纶之前的交集与关系,足够多的证据可以证明,游云薇有了第三者,背叛了这场婚姻在前,而方温纶则是她出轨他人的受害者。

知府看完资料后眉头一皱,程砚闻仔细观察着他用手指敲打桌面的小动作,深知知府心意有变,若不立刻反击,想必对游云薇多有不利。

于是,她走上前,按照原定计划早已在庭外时将一块昂贵的祖传玉佩放到了祁和昶的衣兜里。

此刻,她走到祁和昶跟前,指了指他的衣兜。祁和昶不明其意,翻了翻自己的衣兜,一块晶莹通透的上等翡翠玉从他衣兜里掉了出来。

偌大的程字印在玉佩上,也印在了众人眼里。

“我程家的祖传玉佩,为何在你身边手里?你作何解释?”程砚闻质问道。

祁和昶无语凝噎,因为他竟不知此块玉佩是何时放在他兜里的,叫他如何解释。

“你可别血口喷人,祁某虽然爱财,可断不会如此下作,做这般偷鸡摸狗之事。”祁和昶气愤不已。

程砚闻装作惊讶地看着他,“可是李四王五可都看见了你从我身上偷拿玉佩,人证物证俱在啊!祁状师何苦狡辩?”

祁和昶委屈而又愤怒地看着知府,双手作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眼看事情逐渐脱离控制,知府大人及时制止,“程状师,这件事虽涉及到你的财产权,可与本案有何关系,请回到正题,此事可以另行上诉。”

程砚闻向知府拱拱手,“大人,此事正与此案有关系。我的玉佩在祁状师衣兜,而祁状师坚称没拿,却无法做出解释。若事情不先调查清楚就判祁状师盗窃他人财物之罪,那便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正如夫人与左寺卿之事,详细过程并没有调查清楚,而只靠几人的指证,便草草对夫人盖棺定论,这与玉佩的欲加之罪又有何异?”

祁和昶猝不及防被她套路,本已必胜的论点被她这一来一回四两拨千斤,已经失去了它的作用。眼看知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又开始犹豫不决。

祁和昶赶忙抛出另一个炸弹,他定定地盯着在场的方泽恩细细打量,又与方温纶的长相进行详细比较后,他咄咄逼人,“素闻方家两位侯爷都是这安益郡有名的美男子,可我看过去,俩人竟无半点相似之处,身为父子,这不免引人想入非非啊。”

在场的各位听到他的话之后都纷纷打量起父子俩人,看了半天之后发现着实如祁和昶所言,不知道是不是受他的暗示,隐约也觉得越看越不像,倒是有几分左寺卿的影子。

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侯爷也太惨了吧,白帮别人养孩子养了那么多年啊?”

“可不是吗?为了夫人,都没纳过妾,整个侯府,便只有小侯爷一个孩子,百年之后,基业如何传宗接代啊?”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夫人真是造孽啊!给侯爷带了一顶这么大的绿帽子,怪不得侯爷想打她啊,我听得都想打她了。要是我老婆让我帮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别说打她了,杀了他的心我都有。”议论批判声不绝于耳。

方泽恩紧紧地将他娘亲抱紧,给予彼此力量,这样不堪的话他小时候不知道听过多少次。

他刚出生时,方温纶也对他疼爱地紧,彼时他以为自己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父亲英俊母亲貌美,俩人琴瑟和鸣,才有了他这爱情的结晶。

可直到他六岁,方温纶为他举办庆生宴时,来往的宾客喝醉了酒打量了他一番,竟脱口而出,“侯爷,这孩子怎么跟你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呢?”

就因为一个酒鬼的话,方温纶便对他逐渐冷淡,或许看着他经年累月地慢慢长大,相貌性格却与自己大相径庭之后,心里早已起了猜忌之心,而那酒鬼的话不过是一个引子。

方温纶冷淡阴鸷,而方泽恩则开朗热情。方温纶喜欢刀剑,而方泽恩则痴迷于棋艺。

再加上一双凤眼和桃花眼,薄唇和厚唇,果真是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就因为这,方温纶便对他不闻不问,不说没有半点父亲的疼爱之情,但他一旦犯了错,便是严厉的棍棒相加,若他母亲过来求情,他只会连两个人一起动手,打得更狠。

那些关于父亲的记忆里,竟没有一处光亮,他和母亲在那样的黑暗阴鸷之处度过经年,直到他长大,可以带着母亲反抗。

他看着在场一个个审判着他娘和他的刻薄眼神,心里的委屈与愤懑在他心口灼烧,疼痛不已。

而祁和昶还在趁热打铁,“按照大庆的律法,若能证明小侯爷并不是为侯爷亲生,那夫人便犯了扰乱宗族血脉之罪,这婚姻的过错方便是出自夫人,而不是侯爷。试问在座的各位,若你帮别人养了二十年的孩子,你能有决心克制自己绝对不对背叛你的妻子动手吗?如此说来,侯爷对夫人的暴力也是情有可原啊!”

程砚闻听着这话,便深知她与此人决不是同路之人,为了赢可以违背自己良心的人,与她程某的原则相悖,这样的人何须相交?

只听那祁和昶还在滔滔不绝,县令赶忙打断他,“那依祁状师所言,应当如何?”

祁和昶摇了摇折扇,心怀叵测地回道,“那当然只剩一条办法,那就是让侯爷与小侯爷当场滴血验亲。”

全场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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