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进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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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正在发生的,严重威胁他人安全的犯罪,例如□□,大庆法律规定,如此情况下,进行的反击是不构成防卫过当的,如今柳娘被草草定刑,除了林家的缘故在里面,想来也有柳娘的身份问题。
在这样古朽的一个朝代,旁人断然不会相信一个青楼女子控诉她被□□的证词,想要证明这一点,需要有人证。
“柳娘,这个问题很关键。你确定当时房里只有你和林晰两个人存在吗?有没有可能存在人证?”
“状师这是什么意思,柳娘虽是青楼女子,但是并没有荒唐到如此地步。”
程砚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问法有误,她以法律人的思维思考惯了,说话有时候太过注重客观性,忽略了听者的感受。
“柳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有人证的话,你的上诉便会事半功倍。情急之下说错话,程某给你赔个不是。”
“当时房里应该是没有别人的,只有我和林晰两人……”柳如烟欲言又止,表情有些难以启齿。
程砚闻鼓励地看着她,“柳娘,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
“我们酒楼有个管事的,名叫武平,他是个偷窥狂,经常在客人带姑娘回厢房之后,躲在隔壁开个暗门。因为他是老板的亲戚,所以姑娘们不敢声张,只能祈求他那天有事外出,不在店里。”
“那武平那天有没有在店里?”程砚闻着急地问道。
看到柳如烟摇头,程砚闻有些失望。
“我记得,武平那天被掌柜的叫出去,购买和搬运米酒了。”柳如烟刚燃起的希望的苗头也骤然熄灭。
牢头敲了敲大门,时间到了,程砚闻不得不走。
“柳娘,大概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还有,白寂他一直在外面等你,你要撑住。”
柳娘泪眼婆娑,“柳如烟在此谢过程大状,无论结果如何,你的心意,柳娘记在心里,请你也帮我转告白郎。”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
“如果我去了,婚约便不作数,白郎可另寻良人。”
程砚闻愕然,拱手告辞,“你的话,我会带到。”
她回头瞥了一眼这个美丽而又脆弱的苦命女子,一股悲凉之感由生。
被欠债的家人卖到青楼,好不容易寻得有情人快要赎身的时候,一念地狱。
走到门口,程砚闻又吩咐小蓝递给牢头几粒白银,甚至比来时更多,“能否帮我多关照一下那位柳氏,让她不受皮肉之苦。”
牢头看到白银刚要接下,可听到要求是照顾那位柳氏,便立马推脱了。钱是重要,可命也很重要。县丞下了命令,定要她脱皮剜肉,他如何敢关照副县令的眼中钉。
“这位姑娘,我是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才多说一句的,牢里姓柳的那位,你要是交情不深,就别再来看了,跟她交好,对你没好处。”
程砚闻明了,更觉得找到武平迫在眉睫了。
满胜赌坊,丰县最大的好逸恶劳之人聚集之所。
此刻,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正怒目而睁,祈祷着下一把自己能赢,前些天做工的工钱都搭在这里了,等会用什么钱去给娘买药。他一方面恨得想摔自己巴掌,一方面又忍不住在输了又输之后再下注了一把。
“开呀开呀。”不是别人,正是武平。
程砚闻换了一身衣服,打听到武平的消息,特来赌坊堵他。可她穿上这大红金色的衣服,非但没有和这市侩的赌坊融为一体,她那清冷出尘的气质倒愈发显得她和这里格格不入。
“武平,是你吧?我来跟你赌,怎么样?你赢了,我以筹码的十倍赔偿给你。而你输了,只要把筹码给我便可。包赚不赔的买卖,来吗?”
这听着就有坑的玩法,武平不可能没看出来。可他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已经在这赌坊一下午了,输得一干二净。阿娘的药今天已经吃完,不得不买,若是身上无一分银子,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撸起袖子,在程砚闻的赌桌上坐下。
俩人玩的是比骰子大小这样任何赌坊都常见的游戏,只不过在满胜赌坊,有一些新规则。
庄家和玩家同时摇骰子,在未开盘之前,庄家和玩家可自由下注,可加码可翻倍,也可弃盘。
考验的不只是手力,运气,更是胆量和演技。
第一盘,武平三个骰子分别是4,5,4,加起来的点数已经到了13,在总数只有20的情况下,这盘骰子点数已经很大了。武平胜券在握,把桌上四分之三的筹码都丢了进去。
结果程砚闻居然把桌上所有的筹码都跟上,自信必胜的表情让武平的信心有些松动。他心下怀疑道,“任这华服锦衣的公子再有钱,也不能任由银子打水漂,他这么毫不犹豫地跟,难道真的是他运气好,拿了大点数?”
武平有点犹豫了,旁边一堆人拍手叫好,纷纷围过来看这场赌局。在一片喧闹和怂恿之中,武平看了看桌上的砝码,那可是数不清的钱啊,咽了咽口水。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才下定决心似的忍痛说道,“弃盘。”
然后把自己的砝码都拿了回来,不敢再跟。
程砚闻有些嘲弄地看着他,然后缓缓打开了自己的骰盅,3个1的骰子乖乖平躺在桌上,惹人发笑,仿佛在打武平的脸。
武平怒不可遏,抓住程砚闻的衣领,“你小子,会不会玩骰子,耍什么诡计,哪有人三个点就敢全跟的?你是来砸场子的吧。”
程砚闻慢慢地用手把抓着她衣服的手拍掉,自信地一字一句地对着武平说道,“可是,我赢了。”
众人喝彩,赌坊的保卫就站在一边,武平也不敢造次,只得松手,不服输地说了句,“再来,我就不信了,我多年的手艺输给你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
第二把,武平不知道是不是上午太背,下午居然运气不错,依旧拿到了大点数。虽然比不上上一把13的点数,但也有11点。想到上一把程砚闻3点的总数,武平发誓绝对不会再上他的当。
他把全部的筹码都丢掉桌上,大喝一声,“全跟。”
程砚闻好心地提醒道,“你确定吗?”
“别想再骗我了,全跟,两倍跟。”
程砚闻缓缓地把骰盅打开,众人目瞪口呆,这可是三个六啊!一年里开出来的次数,一只手就可以数的过来,这是什么运气?
有艳羡,有嫉妒,还有凑热闹的群众议论纷纷,都凑过来盯着程砚闻的骰子看,时不时点评一番。唯有武平跌坐在椅子上,双眼失神,完了,全完了,所有的筹码都没了,还倒欠程砚闻一倍的钱。
正伤感之时,看到众人围着程砚闻,心下突生一计,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武平悄悄地沿着赌桌往门口移动,程砚闻被众人挡着视线,看不分明。等她看清之时,武平已经从门口溜之大吉了,只留下一个狡猾的背影。
程砚闻赶紧推开众人,追上前去。刚追出门口没两步,就撞到一人。
真是冤家路窄,好死不死地,又是那宋宴。
程砚闻急着追武平,拍拍身就想走。宋宴拉住她,有些恼火,出生二十年来就没这么狼狈过,堂堂王爷竟然被人撞到在地。
“不说一句道歉就想走?”
程砚闻眼看着武平跑走,自己却被拦在这,赶忙吩咐小蓝跟上去找到武平的住所所在之处。
这才跟宋宴理论一番,“我在这办正事,要不是你突然出来,我能撞到你吗?”
“我好好地在大街上走路,此路又不是你开的,我为什么不能走。倒是你,急冲冲地向我撞来,那样子倒像是要故意把我撞到在地。”
说罢,宋宴抬了抬头,看了一眼程砚闻刚刚跑出来的店的招牌。
硕大的赌坊二字,印入宋宴的眼帘,感情这家伙不仅趋炎附势,异装癖喜欢扮女人,还好赌。谁家姑娘以后嫁了他,不得倒了八辈子霉。
摇了摇头,眼看着程砚闻继续向前跑去。
程砚闻紧赶慢赶,才追上了武平,直奔他家。刚到门口,还没喘口气,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巨大的呼救声。
武平边哭边喊,“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为什么一直咳,一直咳?”
说着边拍他娘的背,想要蹲下身,背着她去看大夫。
他娘一直冲他摆手,不让他背,神情痛苦,咳个不停。
武平更加着急了,站在旁边束手无策,一边又懊悔自己只知道去赌坊赌博,没有早点回来,恨得想扇自己巴掌,又下不去手。在那犹豫半天,他娘边咳边看着这个不中用的儿子,更加郁结了。
程砚闻听到呼救声,顾不得那么多,便闯了进来,看到一位老妇人咳个不停,表情痛苦,一直用手指着喉咙。面色却极为红润,不像是由于病灶。
想到之前在现代的时候看过一部电影,想来会不会不是被果核卡住了喉咙?
于是,程砚闻走上前,学着电影里的做法,将老太太抱起,上下颠了两下,那口被卡着的枣子核终于被颠了出来,飞弹出来,溅到武平脸上,混着口水被喷了一脸。
武平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