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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老妪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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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赶趟啊,严家大公子严玦开仓放粮了,只要你家有老人,都可以免费去拿。”

“严家公子可真是一等一的大善人啊,这么多年为我们丰县做了多少好事。”

“可不是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严公子身体无恙,早日康复才对。”

一堆老妇人,急急忙忙地拿着篮子前往丰县第一商贾严家大公子严玦发粮现场,生怕落了别人后,抢不到粮食倒是其次,而是生怕见不了那位严公子的面。

严家大公子严玦肤若白脂,,俊美非凡,是丰县出了名的帅哥,有着不少迷妹,要不是有那个病,未婚女子多少钟情于他。

程砚闻带着小蓝站在一旁,看着排着老长的队伍,微微皱眉。

“天气这么热,如果是你做慈善,你会亲自坐在一旁发放食物吗?”

“公子,你在说什么,就算是为了好名声,我也亲力亲为不了几小时,又热又累人。”

“是啊?谁家的公子会亲力亲为几小时呢?”

她放眼望去,严玦伸出玉一般的手指,每一个老妇人过来,他都亲自把食物递到对方手上,有些过分的老人握着他凝脂般的手,他也毫不推脱,面带微笑,任由对方握着。他视线往下,看着和老妇人交握的手,忍不住微微摩挲用力,笑容更加灿烂。

那一双双老得皱起皮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触摸和欣赏,严玦脑海里的兴奋因子不断滋长变大。

程砚闻也跟着握了握小蓝的手,思考着,用力的时候会在手上看到什么?

“公子,你捏痛我了?”小蓝微微惊呼,痛的眼角皱起,露出细纹。

程砚闻顿悟,是皱纹,是老人的皱纹。

身患疾病,很多事做不到也不被允许做,只能向更弱的人身上汲取养分。皱纹经过岁月的洗礼,变得绵长又优雅,想要一遍遍的舔舐,看苍老的面孔上露出惊慌。

“去香料店问过了吗?那块香盒到底卖给了谁?”

“问好了,公子。听说那种香料用料都是上好的,卖的也极贵,普通人根本买不起,所以一年到头也卖不了几盒。这几个月内,只有严家派下人带走过几盒,说是他家公子常年药味缠身,这个香味能盖一盖。”

一切都想通了。

小蓝大呼不可思议,“公子,你不会觉得那个案子的凶手是严公子吧,这说出去会有人信吗?他家财万贯,年轻英俊,□□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这没有动机啊?”

动机?从那张渴求又伪装的脸上或许已经找到了答案。

有恋儿童的,就有恋老人的。

程砚闻走了过去,伸出那个香盒递到严玦面前,“严公子,这个东西是你落下的吗?”

忽然间,严玦那张粉里透白的脸变得煞白,像见了鬼一样。

采若七十二岁阿婆状告富甲严家大公子严玦正式开庭,因为涉及到当地纳税大户,怕有徇私,知府大人也来旁观。

采若一方请的是程功大状继承人程砚闻大状,分文不收,而严玦则是花了重金,请了程家的死对头王贾。

自从接了这案后,程家的门口都快被烂白菜臭鸡蛋包围了,有拉横幅骂的,有泼油漆的。

好些老妪是严玦忠实的粉丝,一听到有人冤枉他□□七十岁老人,真是笑掉大牙,纷纷觉得是那采若阿婆做大梦不成,反口诬陷。而这接了案子的程砚闻则更是沽名钓誉,为了噱头,连这种荒唐的案子都敢接。

相比之下,王贾这边就颇受尊敬了,很多受过严玦恩惠的老人纷纷给王贾送东西,祈祷他能为严玦伸张正义。

此刻,严玦正在王贾家里共同商讨应对之策。

“公子,莫慌张,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和我这二十多年经验的大状对阵,可不就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吗?你且安心着。”

“你不问我,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吗?”严玦正襟危坐,眼神冰冷。

王贾摸了摸桌上一大箱的金子,跟他嘴里的金牙相映成趣,他拿出一颗往嘴里咬了咬,“公子,你说没有便是没有。”

然后王贾又悄悄凑近低声说道,“你要是真的想要,我家倒确实有几个不错,公子,赶明儿介绍给你。”

严玦不耐烦地撇开,“要是他问到,香盒,你怎么辩驳?那香盒整个丰县可就只有我严家有。”

“很简单,家中失窃,不知被哪个下人偷了去,已找不到多日。”

“那抓伤的痕迹怎么解释?”

“这有何难,严公子,你家后院是养了一只猫吧?”王贾露出蛊惑的笑容,大金牙在上下唇瓣开合间闪闪发光。

严玦抿了抿手中的茶,清香扑鼻,心下稍微安定下来,也是,一个黄毛小子,何惧之有?

正式开庭那天,县令居于中位,知府做监督之责,则居右位,知府旁边还有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少年公子,身姿挺拔,眉眼俊逸,看起来有些眼生。

阿婆和严玦各执一边,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阿婆身体习惯性地颤抖,要靠采若搀扶才微微安定下来。

自那件事情发生以后,阿婆恐惧到要在枕头底下放把刀才能勉强入睡,经常半夜惊醒,反复地检查门窗。采若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对真凶的恨意也愈发强烈。

同是当事人,阿婆站着,严玦却被赐了一把椅子,还是知府旁边的公子看不过去,看老人家站得辛苦,才吩咐下去让人准备座椅。

王贾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已经想好了关键物证香盒和抓痕的辩驳之术,可万万没想到,程砚闻她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县令大人容禀,在七月十四日晚亥时,被告人严玦闯入我方当事人的屋子,脱掉裤子意图对我方七十二岁熟睡中的当事人实施□□,我方当事人被惊醒并大声呼叫。被告用枕头捂住我方当事人,致其不能发声并用衣物捆住我方当事人的双手。在明知对方高龄的情况下,依旧实施了两个小时的□□,致使我方当事人受到身心重创,按照大庆律法第十八条,应以□□罪论处。又因我方当事人年龄超过六十岁,应酌情重重处罚。”

“反对原告状师在案件未定夺的情况下直接假定我方当事人为凶手,原告方只有言辞证据,物证证据丝毫不充分。关于物证香盒,我方当事人早先已经声明,该香盒已经失窃,案发之时根本不在我方当事人身上,严府所有下人都可证实。而原告的陈词则更无法成为证据。在场的各位可以看看,原告七十有二,头发花白,满脸皱纹,毫无诱人之色。而我方当事人二十有余,面容英俊。说实话,若真的有此需求,想要多么貌美的女性找不到,何须□□一位已过古稀之年的老太太。分明是原告蓄意诬赖,想以此敲诈我方当事人大额赔偿,县令大人明鉴啊。”

县令大人惊堂木一拍,“两位状师所代表的原告与被告的陈词我已熟知,下面开始状师提问环节。现在先有被告状师提问原告。”

王贾捋了捋胡子,对阿婆竖起手指,“老太太,你看看这是几?”

阿婆努力睁开眼睛,可王贾站的地方背光,他的手指又来回晃,本就已经损坏的眼睛更是难辨分明,阿婆有些慌了神。

王贾继续咄咄逼人,“到底是几?”

阿婆只能隐约辨认,说了一个数字2。

王贾趁机辩驳道,“正如各位所见,我明明伸出了三根手指,而原告却回答2,这么近的距离下,原告眼睛都如此看不分明,又如何能指认我当事人就是对她实施恶行的凶手呢。”

“老太太,我再问你,你说期间抓伤了凶手的手臂,那你还记得是哪只手臂吗?”王贾用犀利的眼神看着对方。

“当时情况太混乱,我有些记不清了。好像是左手。”

王贾放声大笑,“我当事人的手臂却是伤在右手呢,与你所说情况不符啊。”

阿婆着了急,连忙改口,“又好像是右手,都说了我记不清了。”

县令给师爷打了个眼色,示意他记录下来。知府摇了摇头,坐在旁边的公子也是神色深沉。

“老太太,听说你家里的收入全部来源于孙女上山采药?”

“是。”

“那你知不知道被告人家境如何?”

“这县里谁不知道,首富严家。”

“那你是否存在意图,想通过诬告诈取赔偿,从而补贴家用?”

“我,我没有啊……”阿婆被逼问得险些落泪。

“县令大人,我方提问完毕。”王贾朝程砚闻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对这场案子的胜利势在必得。

县令点了点头,朝向程砚闻的方向,“原告状师现在开始向被告提问。”

程砚闻不紧不慢地走到严玦面前,假装闻了闻,“严公子,你这味道颇有些特别,想必也不便宜。整个县城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位舍得在衣物上花如此重金的人物。”

“这个香确实是我用惯了的,旁人也不敢与我相与,倒是被严某占了个便宜。”

“那这么说,即使看不见脸,通过你这香确定你的身份倒是没什么异议了?”

严玦猝不及防被套路,嘴角抿起,颇有些郁闷。

“严公子,一般人就是用的起香,也断不会用的如此大量频繁,你这香到底是遮什么的?”

“严某从小体弱,身上总带些药味,总有些不体面,于是便寻来这香,稍微盖一盖。”

“严公子得的是什么病?可是花柳病?”程砚闻走到严玦旁边,故意用取笑的语气说道。

底下一片哄堂大笑,县令拍了拍惊堂木才稍微肃静下来。

严玦听完整个人颇为激动,脸红脖子粗地冲程砚闻喊道,丝毫不顾世家公子的礼仪。

“你胡说什么?这丰县谁人不知,我只是自小有心悸,怎么传到你口里,变成了那不可见人的下流病。”

“哦?心疾?那公子长年服用的药物里定有,洋地黄吧,这可是心力衰竭的必用药。”

“是又怎么样?”

程砚闻突然发出惊呼,假装懊悔,“那阿婆或许错告,公子你常年服用这种药,你要是想对阿婆怎么样,也有心无力啊,你器官上就不行啊!”

“你,你……”严玦被气得不轻。“我不会不行的,我不会不行的。”

“严公子,你家不止你一个子嗣吧,你虽为嫡为长,可从小体弱多病,严老爷是否觉得你难当大任,从而偏爱你的弟弟多一些?”

“父亲对我们几个孩子一视同仁,并没有偏爱过谁。”

“可我怎么听说,上个月你向严老爷开口要一间裁缝铺,严老爷似乎是没答应,说你太过年轻还需历练。而二公子明明比你还小,可严老爷已经把东城那几家铺子放到他手里了。”

“你在家里真的是说一不二的严家大公子吗?还是只是个万事都得依赖别人照顾的寄生虫?父亲看不起你,连带母亲也看父亲的脸色疏远你。你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你的奶娘吧,可是听说,她上个月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过世了,该不会是因为你的缘故吧?”

严玦突然失控,掩面而泣,“不要提她,不要提她。”

“你和奶娘感情很好吧,好到超过了主仆的界限,你是不是每日晚上都让她留在你的房里?”

严玦脸色突然变得铁青。

“可想来,我是不信的,你与奶娘相差四十多岁,正如你和阿婆的差距一样,想来我们或许都冤枉你了。苍老的面孔,头发花白,皮肤上堆砌着褶皱,眼角有很多刀刻般的细纹,笑起来的时候牙齿已经所剩无几,吃东西的时候就像动物在咀嚼。”

严玦喉咙微动。

“□□下垂着,干瘪又松弛,握上去是很硬的手感吧?”

严玦不断吞咽着口水,眼睛开始充血,身体里有什么因子在叫嚣,他跟着程砚闻的描述渐渐兴奋,是的,他很想反驳。

“你不懂,你们所有人都不懂。那些皱纹有多漂亮,那些粗糙的双臂摸起来却是令人着迷,干瘪的皮肤亲下去的时候不会弹回来,它会任由你的动作成型。整个身体一动不动地最漂亮,可她非要挣扎,喊什么呢?我只能把她的手绑起来,嘴巴也要捂住,虽然那些苍老的呜咽会让我更加兴奋,说实话,有鲜血就更好了,我真后悔没一刀一刀的往那些褶皱上划。”

全场愕然,王贾拼命地给严玦打眼色,可他仿佛被程砚闻的诱供激入了一种狂热当中。他陷入自己的兴奋中,开始回忆,事无巨细地把犯罪过程如痴如狂地陈诉了一遍,他带着回味神圣的声音,把在场的人听得一正恶寒。

“县令大人,通过被告的回答,案件过程已经非常清晰了,下面我还想请一位证人。”

严玦去世的奶娘突然出现,她脸上无一处完整的皮肤,全身上下都布满着伤口。

“县令大人,我要举证,严玦他,对我一直以来的侵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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