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节 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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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昭昭上班后一进杂志社就发现气氛不对，一片慌乱，编辑们都皱紧眉头，表情严肃，不停翻着手中的信息薄。
昭昭拉住甜甜了解情况：“这是怎么了呀？这还没到截稿日呢，大家怎么这么慌啊？”
甜甜长叹一口气：“我们这个月的杂志不是敲定了两个专访和三个优秀店铺采编吗？”
“对啊，怎么了？”
“早上的时候这些酒店店家忽然打电话来都取消了。”
“都？”昭昭惊叫起来，这五个专访和采编占据了下期杂志一大半的内容啊。
“对啊，如果找不到替补的采编和专访，下期杂志可能得开天窗。”甜甜回到电脑前继续想新的补救办法。
昭昭又看了一下周围紧张严肃的气氛，也深深担忧起来，可是她做美食编辑时间太短，手头上根本没什么资源，对目前这情况起不到任何作用。
过了一会莫启南来上班时，他一推门，所有人的视线不由都看过去了。
“主编，光明饭店和Roll house都拒绝了我们的采编，还有……”
“我知道了。”莫启南的声音没什么波澜，这结果似乎在他意料之中，“空缺的专栏采访，我再去尝试约一下，你们先把这事放放，准备好一些榜单盘点和食材解析做法等文章做替补，万一没有专栏可以顶替，下期内容就先做食谱之类的。”
莫启南说完后，办公室里一片哗然，他没有理会，直接往自己办公室走，路过昭昭位置的时候，抬眼看了昭昭一眼，没说什么。
“主编说的没有专栏可以顶替是什么意思？”
“难道主编也约不到采访了吗？不可能吧……”
“我觉得肯定是出事了。”
“废话，这情况当然是出事了啊！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搞我们……不过主编已经是餐饮杂志里第一梯队的人物了，还有人能打压主编吗？”
昭昭静静听着，心越发下沉……对啊，莫启南在餐饮美食这一行这么多年，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谁还能封锁打压他啊……除非是……
虽然只是个猜测，可却让昭昭十分不安，昨晚路遥的到来证明了他知道路翎见过自己的事情，而路遥为什么会知道？这其中会不会和莫启南有关……
其实这事不难去猜，到了莫启南这个地位了，还能如此自然快速地对他进行实压的人只有路翎了……
昭昭盯着莫启南办公室外的磨砂玻璃静静出神，她想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虽日常冷着脸话也不动听，可他却总是在危难来临时一人独自抗下，躲起来悄然解决，就如现在一样，办公室的门紧闭着，可不难想象，他一定也感到焦躁不安吧。
“主编？”昭昭来敲莫启南办公室的门。
“进来。”莫启南刚挂下一个电话，翻着通讯录继续准备打电话。“有什么事快点说，我现在很忙。”
“主编，需要我帮忙吗？”
“我这里不用，你去问问甜甜他们有没有需要你的地方。”
“嗯，好的。”昭昭说完没走，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莫启南问：“还有事？”
“……那个……主编，杂志社的事情是不是因为我？”
莫启南抬头看她一眼，“别傻了，你哪有这么大能耐。”
“是不是路……”
“闭嘴出去。我要打电话了。”
见莫启南已经把电话拨出去在接通中了，昭昭只好先退了出去。
但见莫启南这态度，无疑是确认了昭昭的猜想。战争开始了。
杂志社的事情令昭昭内疚又不安心，但她也不想这么快就退缩认输，她和编辑们不停奔波着一家一家餐厅和工作室地跑过去，拜托请求对方能来上自己的专访，可没有一家同意……在之后的一周里，情况都没有好转，没有如电视剧般的最后反转，也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事情。到了出刊日那天，杂志销量一落千丈，部分原因确实是内容不够精彩，还有部分原因只有昭昭和莫启南清楚。
杂志销量的事对杂志社里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沉重打击，那几天里气氛一直很低沉。
杂志销量的事情出来后，路翎有给莫启南发消息，说：“启南，我也不是想为难你，只是你的做法实在令我有点伤心，我以为你会站在我这边的呢。”
莫启南本不想回，其实也不知道该回什么。但马上路翎又发来：“但是启南，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你把那小姑娘辞掉，情况就会马上好转了。”
莫启南盯着短信沉思良久，回了：“谢路总关心，我想我有自己的判断。”
路翎回：“你确定你能跟我耗下去吗？”
莫启南正打算回，昭昭敲门进来了。
“主编。”
“进来，什么事？”
“我要辞职。”
莫启南看着她，自然地翻过手机扣在桌面上，“理由？”
“嗯……因为工作太累了。”昭昭胡乱编了一个。
自然是糊弄不过去。
莫启南冷笑一声：“呵，理由不成立，不批。”
昭昭没辙，只得把事情说开，“主编，公司的问题究竟出在哪，我很清楚。我，我觉得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而让大家的辛苦都白费。”
“什么原因？工作上的事情起起伏伏很正常，跟其他都没有关系。”
可这话拿来骗小孩都显得不足。
“主编，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这么自私。抱歉，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都要辞职了。”昭昭冲莫启南深深鞠躬，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莫启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明天不来，算你旷工。”
昭昭没有应，回到位置上开始收东西。甜甜见来忙凑过来问：“你怎么啦？要走啦？”
昭昭点点头，最后还不忘黑莫启南：“是啊。主编显我太笨，说教不会，让我滚蛋呢。”
“你就瞎说吧，主编前几天还和我说让我帮你盯一下最后升职考核的文章呢。其实主编可喜欢你了，虽然他从不夸人，但他骂你也是骂的最少的啊。”
“是吗？”昭昭微微叹气，“是啊，主编其实是个好人。可惜呀，以后不能跟着他学习了。”
“那你为什么要走啊？这马上就能成为正式编辑了啊。老实和你说，成为正式编辑之后，工资可高啦，虽然还是很累吧……但自己喜欢做得也很开心啊。”甜甜一直劝着，“你就别走了呗，现在走太可惜了。”
昭昭苦涩笑了一下，“谁说不是呢……”
收完东西，昭昭打电话给路遥，但他正在通话中。在这一周里，昭昭和路遥没怎么见面，昭昭想着能不能帮杂志社做点什么，而路遥自己许多事缠身。
最初路遥发现自己所有的卡都被冻结了，他知道是路翎开始有动作了，路翎有多大本事，他很清楚，自己正面临着什么样的情况，他也很清楚，他知道这是一场硬仗。
果不其然这一周里，路遥陆陆续续接到好几个朋友的电话，说着忽然奇怪的股市，说着忽然危机的公司与投资，路遥一直沉默听着，偶尔取支烟叼在嘴里。没点。昭昭说不喜欢他抽烟，正打算戒。
“我真的很奇怪啊，公司本来运行的好好的，不缺客源，不缺资金的，怎么忽然就有点危险要倒闭了呢？”一发小这么和路遥说着，“我打算再从我爸那借点钱先垫进去，等过了这阵子，估计就好了。”
“还是别了。”路遥说，“忽然公司有事，肯定是有人打压呗。你这钱就算投进去也于事无补，还是别浪费了。”
“有这可能。难道我们之前惹了什么人吗？”
路遥没答，但听发小担忧的口气，于心不忍，停了会又说：“强子，我把手里的股权送你怎么样？”
“啊？你发什么神经？”
“我不做了，想退出了。”
“为什么？”
“有点事。”路遥想了一会，给了一个理由，“我可能要结婚了，卖掉股权赚老婆本。”
“得了吧你，你还缺这钱啊。我是想买你手里的股权，但我现在手头没钱啊，而且公司现在又正是危险期，股权价肯定不高，我现在买岂不是坑你。”
“坑就坑呗，又不是便宜了别人。”路遥说，“我再不走，指不定什么时候公司就倒闭了。”
发小终于反应过来：“你得罪什么人了？”
路遥笑着，找借口挂电话，“不说了，我老婆过来了，挂了。”
“看来老头子是打算把路都堵死啊。”路遥从嘴里取出烟又塞回烟盒中，“如果就这么点事就想我屈服，那老头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昭昭再给路遥打电话，这回通了。
“喂，你在干嘛？来接我吧。”
“现在不还是上班时间吗？”
“我离职了。”昭昭顿了顿，有点可惜地说：“虽然不是我本意，但不得不走呀。”
路遥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点意外地说：“老头连莫启南也不放过啊。”
“也？你那边也出事了吗？麻烦吗？”
“还好，小事情，没什么可在意的。”
两人沉默一阵，昭昭先笑了起来，“这情况真的好像电视剧啊。”
“傻子。”路遥也笑了，“那正好，你也离职了，接下来也没什么事，我找个时间我们俩一起出去旅游吧。”
“逃走吗？”
“是啊。天涯海角，总有我们能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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