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节 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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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路遥给莫启南打电话时，莫启南沉默了很久，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莫启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站在哪边的，一面他希望路遥能跟着路翎回去管理公司，希望他们父子俩能和好，一面他又觉得这事对薛昭昭不公平，她又没做错什么。
挂了和路遥的电话没多久后，莫启南又接到路翎的电话，说晚上想和他一起吃饭。
莫启南犹豫再三，还是问了路翎：“路总你今天见了薛昭昭？”
路翎没有否认，“是啊，约小姑娘出来喝了会茶，聊了两句。”
“路总，有件事想和你解释一下，其实我和薛昭昭……”
路翎打断他：“不用解释了，这事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莫启南心理隐隐不安。
和路翎的晚饭桌上，莫启南一直想再提起这个事情，但路翎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先开口说：“启南啊，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
“路总，你客气了。有什么事说一句就好了。”
“那成，我就直说了，把那姑娘辞了吧。”
莫启南一愣，“路总说的是薛昭昭？”
“还能有谁。”
“为什么？”莫启南定了定神，补充说：“其实薛昭昭作为一个美食编辑能力还不错，她对美食有很高的鉴赏力和判断力，值得培养。”
“启南啊，我们之间就别兜圈子了，实话说了我今天和那姑娘聊了聊，效果一般，那姑娘看着也不是个会立即退缩的主儿，所以总得再采取一些别的办法。”
莫启南做过路翎的秘书，所以深知路翎的手段，他替昭昭担心起来，不自觉地皱了眉头在想怎么缓和这事。路翎看出来了，笑了下说：“你还和我说你和那姑娘没什么事，如果真的没事，会担心她？”
莫启南反应过来正想解释，可自己心上也是一片迷雾。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
昭昭在路遥那吃完晚饭，准备回家的时候拒绝了路遥送她。出门之际，路遥又拉住她问：“今天真的没发生什么事吗？”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十几遍了。而昭昭的答案也都一样，“真的没事啦。”
离开路遥家后，昭昭步行到地铁站，路过一家奢侈品服装店时，不由停下了脚步。她犹豫了一下，推门进去，导购小姐迎上来招呼：“小姐，你好，请问你需要什么？”
昭昭环顾一圈，“你们店里衣服的定价大概是多少？”
这个问题出口后，她明显看到了导购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屑和鄙视。导购在想：又是一个上班族想买个便宜款撑面子。
“小姐，我们店的款式分三类，普通款，秀场款，和高定款。普通款是几千在一万左右，秀场款是一万之上，价格看具体做工和款式，高定款则可能不在你的购买选择之内，所以……”
“为什么不说？”昭昭打断她的话，问：“高定款再贵能有多贵？几万？十几万？”
导购皮笑肉不笑，反击：“小姐，我们还真的有几十万的限量高定款。”她话说完，昭昭没有立刻接话，而是微微笑了，转身去看货架上的衣服。
导购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她现在断定昭昭是买不起的人，于是跟在昭昭身边，隐晦赶客：“不好意思，小姐，你看的这个款，我们没货了。啊，这个也没有了。”
昭昭不理会她，拿着衣服仔细打量，然后在努力假想电视剧里曾出现的那些富二代和名媛们购物的场景。
如果我能变成配得上他的人，那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吧？
想到这，昭昭把手中拿的衣服款式都递给身边的导购，“包起来。”
导购一愣，没立刻伸手去接，直到昭昭从包里掏出了卡，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要买单。”
昭昭随手拿了一件外套，两件衬衫，一件毛衣一件裙子，买单时强装着自己很潇洒，不在意价格标签，可出了店门后就慌里慌张地去翻衣服的价格。几件衣服，不到十分钟的购买时间，花光了她工作两年来的所有储蓄。
之前昭昭是设计师，工资已经算高，月入六千是基本，八千一万也是常事，而且她又是上海人，不用交房租和水电，所以两年下来，她是有点积蓄的，这钱也可以在三线城市付个房子首付了，但今天，在上海，却只值几件衣服。
“原来我是真的买不起……”昭昭把衣服赛回袋子里，她知道这几件衣服她永远也不会穿的。
昭昭走后，路遥一直心烦，开了瓶啤酒在阳台上看夜景。他知道今天肯定出什么事，一件昭昭不愿说，可却十分令她在意，甚至是打击到了她自尊心的事情。
灌下一口冰凉的啤酒后，脑子更加清醒，路遥开始胡乱猜测，会有什么事情使她这样害怕又这么在意呢。
这时昭昭发来消息说自己到家了。
路遥回：“那就好。早点睡，别想太多。”
发出去后，想了会，又补了句：“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不要自己闷着。你不安的时候，我看着只会更加不安。”
昭昭那栏出现“正在输入中”，路遥等了会，她发来：“知道啦。对啦，我在回去的路上买了几件衣服，好贵哦。花了我工作以来所有的积蓄呢！”还附带了一个哭唧唧的表情。
路遥也没怎么想，回她：“那我给你报销。”
昭昭看到消息心更加冷了，果然是这样。果然如路翎说的一样，我们俩从消费能力，经济水平，甚至金钱观上完全不一样。不管我怎么努力，他们这些人天生而来的淡定和大气，买单消费时的全凭心情都是我学不会的。这是一道我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昭昭没再回路遥消息了，路遥等了好一会，见消息断了，就想给她打电话。找到号码，还没拨出去时，莫启南打来。
路遥接起电话有点不客气：“干嘛？忙着呢。”
“路遥……”莫启南的话意外有点吞吞吐吐。
路遥不耐烦：“有事就算，磨磨唧唧地不是你的风格啊。”
“路总今天去找薛昭昭了，和她聊了几句。”
到此，路遥才明白了她的反常。
然后莫启南接着说：“并且路总觉得薛昭昭不会乖乖离开你，所以打算再采取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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