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教门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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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严晨每日除了打坐看书也不知作何。教门中人对他的态度虽稍温和,却也不太舒服。
严晨心中暗叹他毕竟是少掌门的“夫人”,到底是男鸾还是小白脸形容比较贴切?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尤其是每天七宝都会带一个小玉瓶给他,其中灌着凉的鲜血。严晨感觉自己着实像那些被包养的小厮,不过别人包养小厮用钱,凉包养他用血。
虽然严晨很不喜欢喝血,毕竟他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需要喝血练功。但是凉的血落肚之后的确效果不凡,堪比琼脂玉露。而且既然是凉要求的,严晨也不好拒绝,每天都乖乖的喝完。
沐浴完毕,换上了一身肃静黑袍。严晨从镜中看着自己意气风发的模样,着实满意。忍不住对镜自赏臭美起来。
“严晨哥,无艳姐来了。”七宝提醒道,严晨才回过神发现钟无艳已然站在门外等他。
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袍,比凉穿的多些暗纹绢秀。衬得她仙气十足。
“让钟夫人久等了。”
“无碍,严公子生得英俊非凡,待会凉若见了必是欣喜。”钟无艳说着仔细打量起严晨,虽然生得白嫩却不媚人,眉宇间书卷气尽显。让人看着分外舒爽。
钟无艳轻嗅间惊觉这严晨身上沾着凉的血味。这奇特腥甜的血味除了凉之外世间还能有谁?
心中闪过不忍与一丝愤怒,钟无艳赶紧低头压抑住了情感道:“请严公子随我来。再过一个时辰祭祀该开始了。”
一路无话,两人一路往高处步行而去。路上有许多黑白袍子的弟子三三两两同行,但是大家都静默无声。仿若朝拜一般。
“严晨,无艳,快入座。”刚到达祭坛,钟惊鸿站起冲严晨挥手。指了指身旁的空位。
钟无艳点点头,便赶紧步入祭坛最前排入座。完全忽略了严晨那惊讶的合不拢嘴的样子。
眼前这个祭坛呈碗状,最前排地势最低,一排排环形围绕。上下高差估摸着有六丈左右。腹间平地十五级台阶围着圆台。这祭祀之地,竟然容纳了近千弟子在此。这般光景若说是凡人所为,着实难以置信。
严晨定睛一看,圆台之上只有一人迎风而跪。
风起风停,急流徐缓间白袍飞舞。黑丝流淌之下,凉的脸显得有些苍白。而脸上的表情看似冰冷,却像在庙中祈福的信徒一般诚意十足。
“凉就那么一直跪着祭祀吗?”
严晨指了指凉,很是担心地问钟无艳。此时祭坛上的人儿明显比七日前的更虚弱,皮肤都有些不正常地泛白。
钟无艳小声说:“不用担心,快到时间了。”
不过一会儿,祭坛上的凉突然站起。剑刹那出鞘,一瞬间严晨感到身边的灵气似乎躁动起来。这躁动不过片刻便不见了,因为他能够很清晰地感觉到灵气全部都往凉那聚集而去。
“终于开始了,这少掌门还有点用嘛。”出神间,后排的白袍弟子很是不耐烦地抱怨。
正要回头看是谁,钟惊鸿早已抢先一步道:“钟卓,不可无礼。”
“惊鸿少爷。”那弟子声音惊慌,立刻缄声。
严晨心中暗叹这钟惊鸿果然教中地位极高,虽然是外门弟子却连这坐在第二排的内门弟子都敢训斥。而且那弟子还服服帖帖的。
回过神,台上的凉已然将剑抽出。微光折印,正好印到严晨的脸上。
眯眼避光间,严晨看见那凉竟然将剑往自己手腕处深深割去!霎时鲜血喷涌,顺着剑身流淌。配着他那一身白袍,竟然毫不渗人,反而显得格外严肃悲怆。
严晨心中直觉得这仪式太过残忍,正想说些什么。忽然一个空灵清澈的声音传来,恰似清风拂面,圣洁入化。
这是一种严晨从未听过的声音,雌雄莫辩,却又直击魂魄。
“这还是那个凉?他的嗓子不是哑的吗?”
心中疑惑万千,然而眼前之竟的确是台上的凉正在慢语诉天。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波澜,没有语调平仄,但却格外好听。
严晨愣愣地看着凉的白袍被鲜血染红,嫣红晕染,神似古画中忘川河边那曼珠沙华盛开。
声声入耳间心中的杂念被一一净化,严晨的眼角竟然落下一滴泪珠。
这种被净化的升华之感,远比之前食入凉血的感觉更为美妙。从小到大的回忆忽然被一页页展开,悔恨不甘委屈抱怨,此时此刻皆仿若浮云一般被那空灵的声音拂去,心中只剩下平静温柔。
严晨抬眼,此时台上的人在他眼中已然是天上仙人,不受世俗尘埃,孤立于世清泽万生。
出神间过了许久,待凉那不知何方言语的声音停下,剑收入鞘后,凉缓缓站起身,站在台上对着严晨微微一笑。
“……”
那一笑仿若三月春桃初开,静默无声却温柔至极。严晨仿若置身在桃花三月一般身边竟是暖意。
严晨这才回过神来,祭祀已经结束。体内仿若被净化,一直飘忽不定的灵气已然驻在丹田之中。
他……凝气成功了。
心中狂喜,严晨忍不住对身旁人说道:“钟夫人!惊鸿师兄!我凝气成功了!”
钟惊鸿眼中露出欣喜之色贺喜道:“恭喜师弟,你这天赋在教中也是百年一遇。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然而钟无艳却不为所动,神情恍惚间一行清泪挂在俏脸上。严晨见状吓了一跳,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凉正缓缓步下祭坛,钟无艳回过神猛的站起,轻喊一声凉的名字就朝他飞跑去。
严晨被这一举动惊得不知所措,钟惊鸿也是一脸迷茫。
钟无艳跑到台阶旁伸出手正欲搀扶凉,然而凉却摆摆手拒绝了她。径自向严晨走来,到严晨面前扯着笑说:“凝气成功了?恭喜你。”只是这声音却更加沙哑了。
“谢谢。”严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心里很明白,能成功与凉今日的祭祀脱不了干系。
凉此时毫无血色,声音小极了道:“能不能帮一个忙?”
“什么忙?”严晨奇怪,这凉有这通天的本事还有什么需要别人帮助?
“扶我一下……”话音未落,凉忽然脚下一软,整个人便倒在了严晨身上。严晨见状大惊,赶紧将他抱住问:“你怎么了?我立刻带你去看大夫!”
“嘘……别吵。”凉睁开眼睛,扯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说:“我就是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
刚刚还在祭坛上呼风唤雨宛若天神的人下一秒就倒在了自己的怀里,严晨已经不止是惊呆了,心中更是疑惑苦涩。
然而钟无艳脸上的表情更是难看,就像吃了黄连一般苦涩难当。良久,她才挤出一句话:“还请严公子将凉带回去好生照顾。掌门还有事要与我等商议。”
“哎?可你才是他的正牌夫人吧。”
这凉竟然有夫人不靠,竟然要靠他这个认识不过半月的男子。再怎么样也说不过去。
“呵。”钟无艳很是苦涩地凄惨一笑道:“那又如何?现在他的心里,只有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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