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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夺妻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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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士府,身形修长,面容清秀的男人手里把玩着玉件倚在门口,等了许久。

“别来无恙,大哥”蔡翛妖孽般音色让蔡攸心一惊吓。

“三弟今日怎么得空不守在父亲大人身边,到跑我这来躲清闲”蔡攸提着衣服进去,命人关起门。

屏退四周后,一个箭步将对面的人压在柱子上,用后臂死死抵着喉咙,让人艰难的喘息。“大哥,这是为何?”

“你胆子够肥,扮成西啸军余孽挟持谢梵梵,对你亲哥哥下狠手,就这么想取而代之吗?我的好弟弟”蔡攸的声音低沉有力,透着危险的森冷,现在他只要稍稍一用力对方就会气绝而亡,颈脉断裂。

“真不愧是大哥,一切都逃不过你”蔡翛佯装无事,摸着脖子咳嗽两声,脸色依旧平静。“不错,但这一切不过是公主授意”

“你做赵娴的狗做的还挺忠心”蔡攸冷笑。

“蔡攸,你别太得意,你的心上人可是马上就要嫁给别的男人,你就一点都不心痛?”

“我蔡攸何时会因为一个女人弥乱心智,别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

“哼,走着瞧,希望有一天你不要后悔”

“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我警告你,不管赵娴打的什么主意都别触犯我的底线,否则我会让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岂敢”,蔡翛赔笑“我只是想告诉哥哥,你的女人新婚之夜前夕可是在皇宫里当场撞破了自己未婚夫的奸情,若是她真的嫁过去不知道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真是令人期待呀”说完诡异的笑带着扭曲的灵魂,邪恶爬满全身,纵身一跃飞出四方井般的宅顶。

蔡攸知道他此言就是想激自己与谢家作对,赵娴怎么盘算她管不着,不过蔡翛无非是希望这桩婚事不能如愿,这样赵娴就少一分与自己在一起的可能。

他若是破坏这桩婚事,于蔡氏,于朝廷都难以交代,会惹来无尽的麻烦,但是谢梵梵日后若是受了委屈,狂澜力挽就是痴人说梦,他到底如何抉择?

谢梵梵喝的酩酊大醉,一身酒气。

下人见状直摇头:这可如何是好,明日便行婚礼。大小姐还喝的这般多。

“也是奇怪出去一趟就成这样,家主也不管。”嬷嬷们忙里忙外将她扶到卧房好生梳洗。

只有她自己清楚此番若是与谢奕面对面还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徒增尴尬。

身子骨酥麻,到头就睡,举杯消愁,完全不记得第二天面临的困境。

睡的正酣,五更天就被强制性叫醒梳妆打扮。今日大婚,谢梵梵打了个激灵,先前她想过一万次这天的情形,激动,幸福等等,而今剩下的只有混乱和烦躁。

“今儿是小姐大喜的日子,可得开开心心”嬷嬷慈爱的梳着发丝,捻成云鬓。见着谢梵梵脸色不好,提醒着点,权是婚前小娘子的紧张。

谁能想到现在她心里的抗拒愈发强烈,婚礼是圣上钦定,无法改变,可她不甘心呀,真的就这样认命了?

从对着长辈的牌位行礼叩拜,她的心理就开始火灼烧一般疼。谢奕牵过她的手时缓步厅堂满脸欢欣,而她如芒在背,对谢奕而言他觉得来日方长,只要耐心解释,时间会改变一切,慢慢释怀。

可谢梵梵却不这么想,她浑身发抖,本能地想要抽离谢奕的掌心,谢奕忽然感到手背丝丝冰凉,他的女人在哭?可即便这样为了不让人察觉异样,谢梵梵还是被他牢牢地反握住,无法挣脱。

她的心愈来愈疼,这个时候,她多么希望有一个人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带自己逃离。

而这个人就在此刻恰如其分不期而至。

“蔡学士,若是观礼还请落座”谢奕身着明艳的正红婚袍,眼尾自信满满,对蔡攸的不请自来虽然不喜但面上不显山不露水。

对方见状只轻蔑的扬了扬嘴角,径直越过人群在谢梵梵跟前停下,郑重其事问道“丫头,你当真愿意嫁他为妻”

谢奕冷着脸,眼里开始有着隐隐怒气“蔡攸,你什么意思”,这时席面宾客嘈杂,议论纷纷。

蔡攸无所谓这些只定定地杵在她身旁,耐心等她回应。

谢梵梵沉默很久,她的心如同乱麻一样纠葛不清,但有人不顾一切给了她一把利剑足以斩断这些纷扰。

那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带我走”谢梵梵一把掀开红盖头,压低声音含着泪哽咽道,那是获得救赎的喜悦,娇艳红装,如花笑靥,仿佛是为了迎接希望的到来,有人给了她勇敢的底气。

谢奕心一拎,顿觉整个身子被掏空一般有些恍惚,那个短暂的瞬间他仿佛窥探了自己的一生,最珍视的人就此离开,永远的失去。

别的男人在众目睽睽下当他的面前将自己心上人带走。

“站住,蔡攸,梵儿是我的妻,圣旨钦定,你有什么么资格带她离开”

“资格,圣旨,谢奕啊谢奕,你只剩这些了吗?我告诉你,就凭我蔡攸生生世世钟情于一人,而你谢奕可做得到?你从未问过她的意愿,又如何能知晓她的选择,你——不配”

谢奕被他的话堵的死死的,他忽然明白不管今日谢梵梵离开与否,他都没有力量挽留,刚刚那明媚的笑容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眼里翻涌的怒意决堤,仇恨的藤蔓渐渐茂密,生生造就成谢奕心头的刺。

凌乱不堪的婚礼现场,面面相觑的云云宾客,这些人大多带着看热闹的心情,比起蔡攸这样狂妄放肆的行为,关注更多的是谢家大小姐的个人情感归属,而他谢奕则沦为笑柄,是个彻头彻尾天大的笑话。

谢奕感觉浑身气血奔涌,眼底猩红,压抑住深处的疯狂,决然发誓,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在外人眼里,蔡攸夜闯侯府,掳走了侯府的新娘,令人不齿。

殊不知谢梵梵入了学士府也不过是个名头,只要她不愿意,蔡攸自然不会动她分毫,所以分床就寝。

“这下好了,汴京第一恶少强抢人妻,明日就会在城里炸开锅”说着摊开杯子四四方方的铺在地上,用手整平,喜不自胜自说自话“有意思!”。

“这种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谢梵梵算是开了眼,总觉的大难临头,暴风雨前的宁静。“我还是去别地儿睡吧,床留给你”谢梵梵想着推门出去,被制止“现在都放出话知道是我蔡攸强行将你带走,是我一意孤行,若是这个时候分开,只会令人起疑”

“所以你还能这般云淡风轻?”她是头回遇见心大如此的人。

“不连累你就行”蔡攸笑了笑“这下你也算板上钉钉的蔡夫人,赖也赖不掉”越想他越兴奋,那眼角里的干净纯粹令人心疼。

晚夜微雨,春雷滚滚,雨水自屋檐滑落,牵成丝线敲打着青石板,滴答滴答漾开一片,愈来愈急切,惊和喜在一夜间纷至沓来,燕子双双归巢暂避纷扰,明天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不知为何,谢梵梵这一夜睡得极其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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