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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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追剧、沉浸在幻想里的海水有一颗很大的心，能装得下各种各样的帅哥，霸道魔导师，温柔贵公子，来者不拒。
但海水现实里的世界，除去吃喝玩乐也不剩什么地方了。她本来就是个有点愣的人，心其实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一张笑脸，一句请求，一顶永远灿烂的头发，一个阳光普照的午后。
海水再次摇了摇头：“这个话很不好听，我也不太会说话，但我还是想说，我现在好像不喜欢你——不是讨厌！就是，我对你，没有那种……”
“——我把你当女神，你要是喜欢我，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万百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海水说得有点懵了。
菜陆续开始上桌。
那话不像是无的放矢，但男生没有再继续，很快正色道：“我说话也不好听。女神，我这个人做事从来不管回报，我想靠近你、对你好，只是因为一己私欲。说难听的，我就是讨厌白幼瘦审美，你又刚好不是那样子，所以不用觉得亏欠。”
他拿了酸汤鱼盆旁的汤匙和碗，一边盛着汤一边说：“你喜欢谁都无所谓，只要他不伤害你，你一直这么快乐，我都不介意。”
万百咧开嘴，像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就像你平时那样傻乐。”
海水：“……”
谢谢你哦，让我变成世界上最搞笑的女神……
“我只是希望能渐渐被你需要。你还记得我之前说什么了不？需要对我来说是个很重的东西，比喜欢还重，比爱还重。”
这番话伴着递到自己面前那汤升起的袅袅水汽一同而出。
万百小心地为她摆正碗筷：“人生苦短，何必计较什么不痛快。能相处一会儿，就已经是一会儿了。不用想太多，女神，习惯我就最好了，然后做你自己就好。”
“——但世界上没有这么不划算的事情，万百，我也不是那种能心安理得享受的人。”
海水打断了他的话，也坦诚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无论如何，我很高兴交你这个朋友。我也就想做自己，不会因为你叫我女神就怎么样。”
她吨吨吨地喝起汤来，放下碗长舒一口气：“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了，跟我直说。我不是那种总去想未来的人，我们都是自由的。”
万百狭长的眼睛闪过一道奇异的光。无可避免又避无可避地，那种喜欢的感觉好像更加印重了。
但眼下已经不太适合继续这个话题，说多了就尴尬了。万百转而谈起两人之间的交集人物：“我之前被关禁闭的时候，分到了海夏在的那间。”
海水顺带问着：“你那时候为什么要跑回宿舍来啊？报道的那个晚上。”
“老子——我学校都没逛完，几个督察组的鸟人就要关着我，那能成吗？”
万百一个急刹车收住脱口而出的脏话，有点腼腆起来：“我以前自由惯了，就想着到处逛逛，正好逛回来了。”
海水：“真的就是出来逛逛吗？当时督察组的人手里可是拿着你的头像通缉令，用成像魔法做的那种，还会动呢，一直冲着我翻白眼。”
万百：“……”
他有点忸怩地：“我想出去，他们那个组长不让，我就跟他打闹了一下。”
都到全校通缉的程度了，应该不是普通的打闹吧……
“那你是怎么被从禁闭室放出来的？”
“老头子求的人。”
万百简单说着自己家里的情况：“你看《芝士报》的吧，上面说了，我是血手党的。老头子是主席，所以我就出来了。”
这个海水倒是看过，不过她根本想不起来什么是血手党，听起来挺厉害的样子。
“说回来，我跟你哥哥相处得蛮好。”万百把话题又拽了回来，“他是像乐神望一样不招人讨厌的小白脸，我俩也算不打不相识。”
海水：“……你真就那么爱打架吗？”
男生撇了撇嘴：“不是我爱打，是总有架赶着过来让我打。”
“海夏也是挺该打的，但你多余的精力不如留着打打天道乾。”
海水恶狠狠地嚼着爆炒牛蛙，像要把某人的骨头也咬碎了：“他就是我的敌人！给我打！”
万百难得不用拳头思考问题：“一个小队的，使点绊子还不简单，用不着大动干戈。”
海水有点惊讶：“你还会给人使绊子呢？”
万百摇头：“不会。”
“……”
那在这里放什么没味儿的屁呢？
“……不是我不想打他，女神，是死老头子找人解除我禁闭的时候传了话来。”
万百垂头丧气：“他说，我要是再被抓起来，就不让我再念书了，但我还是想念书。”
个头大大的男生，聊起上学来却郑重而温柔。
海水也理解他，只是自己也不是个会动脑子使绊子的人，没法出一口恶气又实在不爽。
可恶的天道乾，死轴死轴的，像个咯手的陀螺。真想一鞭子给他抽飞……把池野王八蛋也一起抽了吧！这两个茅厕里的石头堵在她平平无奇的校园生活里，简直是臭了街了。
鼻尖萦绕着颇有烟火气的麻辣香。
海水没刻意去想什么的，但那雪白又空荡的宿舍，灰蓝色的衬衣和夜风，却像长了腿，踢踢踏踏，来到她脑海里。
恶劣的幌子如旗帜鼓动，翩翩欲飞，挡盖住了呼之欲出的撩拨。
“你刚刚说池野的事，其实他也不算是针对我吧，只是我的水平实在太差，他又是那样一个说话难听的个性，觉得我太弱了。”海水擦擦嘴巴，“所以你不用觉得抱歉，他在魔法修炼上帮了我不少忙呢。”
万百颇有些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如果是这样，我就好受多了。”
海水反安慰起他来：“他上次还说你和乐神望分低，你别往心里去，已经很棒了！还要拿多少分啊，对人要求也太高了。”
男生咧嘴一笑：“谢谢女神，我没往心里去。我真杀人的本事有点腌臜，系统检测不到分数也正常。”
海水：“……”
突然有点害怕是怎么回事……
万百话锋一转：“天道乾我不想说，申屠真倒是个爷们儿，是从红点城那样正在打仗的前线回来的，我敬他三分。”
海水吸了口气：“敬也是敬，但我其实……也有点怕他，不知道为什么。”
“他很吓人吗？我觉得还成吧，我室友说没人比我吓人。”
海水：“……”
那确实，谁能比你这杀神吓人。不过万百凶神恶煞的模样好像只有初遇时见到过，后面都是他那种看起来有点痴汉的变态样子。
女生突然想起一件最近烦恼着的事，正好拿出来一起出出主意：“对了，你知道年级评级赛吗？”
万百点点头：“听宿舍里的人说过。怎么了？”
“我之前问乐神望，我们俩都不参加。你会参赛吗？”
万百思索了下：“好像参不参与都行，我没什么要跟谁一决高下的，但打打架过过瘾倒也不错。”
她接着抛出真正想商量的话：“我来学校报到的时候交到了第一个好朋友，她叫公宜侃，是位公主。我做了惹她不高兴的事，又不会道歉，一直拖到现在……不是说所有人都要到现场观看或者参与评级赛嘛，我想送她个礼物表达心意，但又不知道送什么好。”
海水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你有什么想法没？”
万百认真地动着脑子，居然还真让他想到了点东西：“具体送什么我说不好，但是，女神，我能送你一点我们家乡的香料，女生应该能喜欢吧。黑尼尔到处都是沙漠，那种芳香植物特别多，我手头还有些老头子送来的。”
海水眼睛“噌”地亮了：“真的吗？这个点子好好！我不会白要你的啦，可以从你这里买。要不给她做一个能储存香水的首饰？我正好会做一点手工。”
万百摇摇头：“我不卖钱，只拿东西换。女神居然还会做手工，好厉害！要不也送我个小东西吧。”
他也学她的样子，眼睛故意睁得大大的，露出一点可怜巴巴的请求之态。
海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倒是我占你便宜了。”
万百但笑不语。他没有说，这一场相识从头到尾，都是他占了天大的便宜。
与梦中情人相逢咫尺，该是他的幸运。
……
如果海水没记错的话，公宜侃的脖子上是有几条样式不一的项链的。要不她就做个戒指好了，脖子只有一根，手指却有十个，总有一处能戴上。
戒指要做得很小巧，用黑尼尔的香料做成嵌入的香囊，可以变成雾状扩散出来。
她又想起了公宜侃那把厚重的遮阳伞，要是戒指也能储存那种防晒的喷雾就好了，只要按一下开关——或者输入些魔力进去，就能轻松启动。
海水不止要做一个手工饰品，更要做一个魔法道具出来，能真的用得上，还要够漂亮。
可是有关魔法与道具、工艺品的结合技术，并不在海小水的知识范畴内。但她总是隐隐约约能想起来这么一块知识，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听过来着？后三派魔法职业吗？
不管怎么跟魔法结合，壳子肯定还是要自己做。于是，海水周末在宿舍鼓捣了一整天，把从家里带来的那些零七八落的材料用了个遍，熬了个通宵。
直到周一早上的团建课，海水拖着昏昏沉沉的身体来，脑子却还留在书桌的打磨刀那里，一屁股坐在万百乐神望旁边的位置，神情呆滞。
乐神望一脸震惊，问万百：“小水怎么了？”
万百简直心疼坏了：“女神肯定是熬夜熬傻了！老头子以前跟我说，人不睡觉会变笨，诚不欺我！”
海水打了个巨大的哈欠：“你才变笨……学两个成语就乱用。”
万百小声地反驳：“我学了很多的……”
敏锐如乐神望很快发现，面前两人比起之前亲近了许多，但他却不明白各中的缘由。
他们身后的堡龙倒是十分满意地看着这一幕，赞许道：“不错哦！三位同学都已经相处得很亲密啦，但我们可是五人小队，不能搞小团体孤立别人哦！”
三人俱被神出鬼没的堡龙吓了一跳。
果然，能在阿斯特里德做老师的都非等闲之辈，能将空间魔法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这个身材小巧又嗲声嗲气的小男人应该本事不俗。
堡龙笑眯眯地：“今天我们大家也坐得亲密些……尤其是你！海水水，哪里跑？今天咱们围着坐，海水水要勇敢破冰，跟真真和乾乾挨着坐哦。”
海水：“哦哦。“
困过头的女生勉强反应过来：”……啊？！”
要她跟谁一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