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真让人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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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乾站在一旁，表情不咸不淡。不了解他的人看不出什么，但海水很明显地发现了他的高兴。
这两人似乎先前就关系不错的样子，而且瞧天道乾难得的好脸色，估计是挺欣赏申屠真的。
她以为天道乾会讨厌任何人呢，就像他不怎么喜欢乐神望——可乐神望难道不比这个冰冰冷冷的申屠真看起来亲和多了？
现在的人到底为什么都硬要往高冷的人身边凑呀？高冷能当饭吃吗？神秘感就那么迷人吗？
两个都那么高冷的人还能成为朋友，真是王八看绿豆又周瑜打黄盖了。
这种又厉害又冷脸、一心等着被热屁股贴的英俊精英们，自带一身光环。海水应付不来，也不想往前凑。
她就想呆在自己的舒适圈里，随便往哪儿一窝、到处一躺，摆弄她的破烂东西，弄点小娱乐。
女生蔫了下去，趁人不注意又悄悄翻了个白眼。
乐神望原本没有关注到海水这边，却因为所有人都聚焦到了台上，唯独她有气无力地塌陷在了座椅中，像滩烂泥。
……
“向各位致意，上午好。赶回来是不想因为我一个人耽误整个队伍的纪律分，没有其他冠冕的理由。但这正是我想同各位分享的：我们人类魔法师，仍然持久长远地需要团队精神。”
申屠真站在台上发言，目视前方。他没有刻意看谁，可海水就是觉得自己在被什么东西紧迫地盯着。
男生表情冷静，说话的语气也没有颐指气使，但那股子肃杀的感觉还是不住地往人骨子里钻。
……好难睡着觉哦。
“目前官方的消息是，大部分地区形势尚好、不算严峻，但实际上部分边防地带的问题已经刻不容缓。众所周知，‘尸海’已经……”
【尸海】一词一出，原本寂静的台下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直到最前排的汪副校长回身大喊一声“肃静”，纪律才渐渐转好。
海水觉得这个地方分外耳熟，但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具体在哪儿。
她揉了揉眼睛，小声问乐神望：“尸海是哪里来着？”
乐神望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讲。”
“——已堕落的黑暗者们：人类、精灵、兽人、矮人，齐聚一处，发酵罪恶。”申屠真陈述着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尸人远比想象中的数量庞大。许多已经登记死亡证明的魔法师【死而复生】，而失去理智的尸灵和尸兽也变得更加疯狂。毗邻尸海的红点城里，每天都有英勇的军人在战斗中牺牲。”
申屠真沉声：“我们——前赴后继的学长学姐，越来越多的青年军人，还有未来的在座诸位，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要投身于部队，但意识到全体人类命运的忧患艰险、为之付出，该是我们新生代应有的责任。”
他的语速明明不快，内容却让听者有些喘不过来气：“各位，战争就在你我眼下和身边。为守护同胞和弱者而吹响的号角，余音袅袅，从未休止。愿我们新生团结一致，心怀人类荣耀，敢为任何人先。”
没有慷慨激昂的陈词，没有煽动夸张的话术，申屠真安静地讲，下面沉默着听。
平淡语句所传达出的力量更加令人震撼。尤其那鲜血还在顺着刀刃和军服的缝线处往下淌，狰狞淋漓。
当然，凡事也总有例外。
海水表面上十分专注、频频点头，甚至在听到动情处时还颇有细节地红了眼眶。
但如果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她的瞳仁向下，微微颤动，注意力放在了别处。
叶脉可真好玩啊！海水颇自在地刷起了邮箱。昨晚学部发的《笨比新生都能看懂的呆比手册》还没读过，眼下她正好看看，方便未来在校规戒律的边缘试探。
“各位同学：
本校将在七天后正式开学。开学前你需要：
一、完成队伍更名。0021为分队代号，请战队成员共同商定队名，并于开学日前上报。上报链接：【——】
二、了解亮灯法则。
学生在校内的表现，交由两大制度、两大系统评判出具体分数，但并不以数字形式呈现，结果只有绿灯、黄灯与红灯之分。任一制度系统呈红灯则视为挂科。
三、了解两大制度：学分制度，小队制度。
每学年的开学初，全体学生（包括新生）进行集体选课，每人每学期拥有一次提交更改申请的机会。选课需选择一门主修、两门辅修、两门选修，共计每学年需修满十学分，五年级毕业需修满五十分。另有实践获得学分机会，详见后文。
由分院系统分出的小队，每学期至少进行一次魔法相关实习，由各学部分学院教师集体打分。
任一制度亮红灯则需补考/重修。同时，若小队制度亮红灯，则全队需加入纠察队一学期，已在纠察队的则需延长一学期纠察期限，”
……不是，小队还要一起出去实习啊？
海水看着细细碎碎的规定，简直一个头赛两个大。她又想起海夏一口气被扣没了十分，相当于一年的学分都白修了。
……说一点也不感动是假的，但更多的还是该怪这人冲动吧。
海水抿了抿唇，不去细想个中情愫，继续阅读：
“四、了解两大系统：纪律系统、运动系统。
个人纪律系统亮红灯，需要加入纠察队一学期，已在纠察队的则需延长一学期纠察期限。
运动系统亮红灯会由系统自动补选：魔武学院对应年级《体能素质增强训练》课程，学生成绩达到绿灯后自动停选。”
……绿什么灯，海水读得脸也快绿了。
到这个两大系统这儿，怎么又不介绍都是干嘛用的了？
纪律系统的话，只要不死抓着考勤应该也还好。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女，估计也没什么犯大错误的机会。但这个什么运动系统到底是什么？还要把魔武学院的体能给考成绿灯？
要她一个弱不禁风的魔法师去当魔武士吗？救命……
颇为结实的“弱质少女”皱着脸接着读，很快看到了补救措施：
“五：改灯方法。对于两大制度两大系统，如若存在红灯情况，满足以下条件者可申请改灯。
条件规则如下：
社团表现优异者；
年级评级赛获得优异名次者（个人/队伍）；
文艺汇演获得优异名次者；
主系以外魔力/魔法方向显著突破者（指空间、工程、服务三大魔法派系）；
校际活动为校争光者；
联邦军功获得者；
为人类和平做出杰出贡献者；等。”
海水盯着几行可能有机会弥补的措施，双眼放光，也暗暗替自己一队的队员们算计起能改灯的选项来。
年级评级赛听上去像是个魔法比斗的竞赛，就让天道乾上去打人；文艺汇演就让乐神望登台，不管是献唱还是劲舞——就算他只是站着也行呀！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光是往那儿一杵，就有粉丝无数！
后面这些个什么人类和平贡献，这位正在台上负伤讲演的申屠真同学可是做出了大大的贡献。
再不济还有自己的联邦军功可以用呢——虽然不想大肆宣扬，但到时候要是实在没办法改灯，或许也能偷偷申报一下。
……泄密总比没学上好吧！她可是答应了天家的人的，一定要把这个书读完，好好监视天道乾。
海水正才看到一半，便感觉到乐神望拍了拍她的肩。
她打了个激灵，男生表面上仍目视前方，似乎在倾听，实则侧过身唇瓣轻动，小声地跟她讲：“……典礼结束了。”
乐神望微不可闻地问：“你在想什么坏主意？”
……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海水努力忽略着那抹来自过分帅气的脸蛋带来的悸动。她摇摇头，挤了挤眼：“没呀，我就在想中午吃点什么好。”
乐神望笑了起来，开口说了句什么。随着贯双里宣布的话音落下，礼堂里响起阵阵议论的人声，嘈杂不绝。
明明就在身边，海水却没能听清他讲的话：“……什么？”
“——要一起吃午饭吗？”
男生又重复了一遍，模样诚恳。
海水望进了他深邃的眸子里，张了张嘴，刚要应答下来，便见乐神望被几个热情的女同学围住：
“乐……乐神望！我是你的粉丝，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乐同学要不要一起去聚餐呀？我们整个小队的人都想跟你吃个饭！”
“乐同学，我一直致力于为平民发声的行动，你是我的偶像！”
鼓起勇气的少女们，一颗颗炽热真挚的心。
乐神望礼貌地回应着，无奈人潮汹涌，他渐渐被簇拥着的女孩们卷离原地。海水看见他焦急的神情，远远地冲他打了个手势，表示自己先回去了。
她笑容洋溢，眼神中满是理解和不在意，不希望给他表现出一丁点负面情绪。
面对细心的乐神望，连没有含义的平静神色都显得不够熨帖。
男生终于像松了口气似的，不再那样歉疚。
海水遥遥看着舞台一侧并肩聊天的申屠真和天道乾，突然觉得自己离他们很远，站得很近被围住的乐神望也很远。
她又眯眼眺望了下，见后面几排的过道口，公宜侃正在酣畅淋漓地骂人，排着队挨骂的男生们反而很享受。
光鲜而热闹的一切像夏日为明星举办的篝火晚会，烟花绚烂。
海水是路过抱膝犯困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