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第231章与天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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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天”会在人间找一个人来代表他，这个人就是天帝。天似乎是永久的存在，而天帝却不永远属于某一个人，因为没有人能够活到与天共老。
□□已历经了上百年，四次最高权力的交接还算平稳。如今第四任天帝帝翼正坐在蕊珠宫朝天殿里的金色宝座上。
式样繁复、上绣着星辰日月和云纹的玄色冕服，冕旒上的十二色串珠在轻微地晃动着，金色的面具下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天帝的身边只有一名近侍，他招手示意楚寻往前来。
“诺！”楚寻往前走了几步，欲再次行跪拜大礼。
“免！”天帝的声音有些沙哑。
“臣下再次拜见君上！”楚寻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裳，沉稳低调，面带恭敬之色。
“楚王，听说你这一次也是带着人马来的？”天帝问。
“回禀君上，臣下原本只带了两个女儿和几名下人随同前来。没料想手下的人胆大妄为，带着些人尾随而来。臣下正准备亲自出城去走一趟，把他们都给撵回去。帝都一向安宁和乐，臣下也略会些功法，哪里需要那么多的人前来护卫？”
“楚王你倒也不必太生气，你手下的人或许也是好意，当问清楚原由再责罚他们才是。”
“诺！臣下日后一定好好管制自己手下的人。”
“若是有些人联合起来试图围困天都城，楚王你愿意再一次替□□解困吗？”
“请君上明鉴！臣下做人向来喜欢低调，并非有意带着那么多人前来惊动君上，更不会让他们围困天都城。”楚寻跪下了。
“楚王啊，孤说的是有些人，并非是说你。就你那点人马若非联合其他势力，也围困不了天都城。”
“臣下对君上的诚心，天可作证。”楚寻趴倒在地上。
“楚王啊，请起！孤下了一道诏令，天下四方的头领都来了，但只有你愿意进宫来见孤。那么，其他人都在做什么呢？”天帝站了起来，走下了玉阶，亲自上前用手搀扶起了楚寻。
楚寻一脸受宠若惊，却也不敢盯着天帝看。
“据臣下了解，薛王河磨玉至今还没有在帝都里露面过，西疆城主薄云天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和北海孤岛城岛主极恶一直交恶。这两天，城中生出来的乱子多是西疆城的人和孤岛城的人制造的。至于两位修行界的掌门，他们都醉心于游玩，他们大概是忘了他们到帝都来的目的了。等臣下遇见封掌门、阎掌门，一定提醒一下他们。”
“呵呵！楚王啊，修行界如今只有两个宗派，你派出了自己的两个女儿把这两个宗派的掌门都给拿下了。孤不得不称赞，好手段！”天帝又走上了玉阶，回到了自己的宝座上。
“君上，莫要取笑臣下。这男女之事就像天上的云，令人捉摸不透其形状和去向。臣下略懂一些卜算之术，也曾数次为娴儿和悦儿卜算过命数，但是仍然没有卜算出她们会有这样的姻缘。”
“有些事情还是顺应天意、顺其自然为好。”
“臣下谨记君上的话。臣下今天来就是来聆听天意的，请君上示下。”楚寻又跪下了。他的膝盖今天很“软”。
“世人都知道，孤其实并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天。”
“是啊，您比天更亲近人间，也更仁慈。季孟大人说，天有黑暗和光明两张脸，‘黑暗’象征着凶残，‘光明’象征着仁慈，人们无法选择让天用光明的面孔来长久地注视人间，人们只能接受天的安排。好在，天通常都会在人间选一个仁慈的替身。君上，您就是人间的天，光明的天。”
“哈哈，楚王啊，你总是这么会说话。”天帝的笑声在大殿里激起了回荡声。
“臣下说的是心里话。”
“楚王，孤问你，你觉得□□的江山治理有哪些欠缺之处？”
“臣下不敢口出狂言。”楚寻又趴伏到地上去了。
“恕你无罪！说吧。”天帝又下玉阶把楚寻搀扶了起来，这一次是飞行。
“小女悦儿曾经对臣下说，管理各项事务的司署不能繁杂，但是要健全。若非让臣下说您治理天下有什么欠缺的地方，那就是您对诸位城主、岛主、掌门、王爷，包括对臣下太仁慈了。既不派人监察臣下等治理属地是否得当，又放纵各地方各自为政。就拿极恶岛主来说吧，北海孤岛城号称孤岛，其实并非是一座岛，孤岛周围有几十座岛屿，那些岛屿加起来可比天都地区的岛屿大多了，陆上面积加起来堪比中央大陆。因此孤岛地区一直有个传言，说孤岛城才应该是真正的天都城。”
“哈哈！传言而已，每个地方都有。中央大陆也有传言说，苍黄城才应该是天帝居住的地方，因为中央大陆是这天下最好、最富饶的一块吐地。与大□□周的山脉、天都地区的海岛、西疆的沙砾之地、南方的荒蛮地域、北海的极寒之地相比，中央大陆的确是最适合人居住的地方，无论是修行者还是普通人。”
“若君上有意，臣下愿意将苍黄城进献给君上居住。”楚寻还想再跪下，被天帝用手制止了。
“□□的基业在此，孤岂能抛下天都城？孤相信，有你楚王站在孤的身边，这天下就乱不了。任何有野心的人，他终将会空幻想一场。”天帝又飞回到了自己的宝座上。
以前君臣之间都是远远地说话，很少有人能有机会和天帝近距离接触，楚寻今天很荣幸。他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天帝的宝座——那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座位。造型也是独特的，靠背直通大殿的顶部。上面的装饰五色斑斓的耀眼，有一股压倒众生的贵气。
“五彩玉石、多色的鸟羽、大大小小的剑，有的剑已经出鞘，有的剑没有剑鞘。”楚寻欣赏不了这种凌乱的美，但他知道天帝的宝座暗藏着天地的力量。
“两个月之后的朔日，孤将在城中举行‘大显’节，‘大显’是大显身手的意思，让四方涌入到天都城里来的人有机会向天下展示自己的本领。到时候，孤会封本领最高的人为大显王，并给其一片封地。”
“君上要把天都地区拿一部分出来封王？”楚寻问。
“不！孤记得千山宗覆灭之后，千山宗的地盘成了无主之地，一直都是楚王你在代管。到时候孤就把这片地封给大显王。”
“原来如此！那请问君上，这参加比赛的人？”
“比试的规则、可以参赛的人……孤不想动脑筋去想，由主持比试的人去制定。孤想说的是假如楚王你是其中的一名比试者，你若是成了最终的获胜者，千山宗那片无主之地就是你的了。到时候就看你是更喜欢‘楚王’这个封号，还是‘大显王’的封号，如果喜欢后者，孤会重新封你为大显王。如果你喜欢别的名号，只要你提出来，孤就会封你。”
“那如果是封掌门或者阎掌门最终获胜了呢？”楚寻又问。
“他们也有多个选择，继续做修行界的掌门，或者是修行界的王爷，又或者是什么新奇的名号。一个称号而已，孤会尊重大显节上本领最高的人的意愿。”
“哦，那臣下现在很期待大显节的到来了。不过，臣下不会参与。”
“你不参加吗？”天帝问。
楚寻认真地回答道:“臣下已经这般年纪了，早已过了争强好胜的年纪，且臣不喜欢展示自己那不值一提的功法。”
“既然如此，也不能让你闲着。你就和抱残、时缺一起操持大显节比赛吧。也替孤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用的人才。孤手下那群仙师或老迈，或昏庸，或醉心于修炼，根本就没有人在发挥仙师的职责。是时候增加仙师的人数了。”
“既然谈到选拨人才，那臣下以为就不能让各位王爷、城主、掌门参加，他们都是熟脸，君上您是了解他们的。”
天帝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对！具体的细节，你去和抱残、时缺商量出一个比赛规则来。孤只负责到时候观看比试的过程和分封最终的获胜者。”
“诺！臣下遵命。不过，君上，说到仙师，臣下有一个问题想请君上指引。”
“请说。”
“臣认识一名叫白术的仙师，此人功法高强，为人诙谐，不知道臣下可以去哪里找见他？”
“仙师众多，孤也不能一一认识。你去找时缺或者抱残，他们一个管着司政署，一个管着司礼署，他们应该知道白术在哪儿。”
“实不相瞒，臣下已经问过司直大人和司礼大人了，他们一个是避而不谈，一个说没听说过。”
“那孤也无能为力，等到半年之后的朔日朝天之时，到时候所有的仙师齐聚在这儿，楚王你到时候要是来的话，说不定能找到你想找的人。”
楚寻微笑着说道:“其实，臣下与他并无太深的交情。臣下此次到帝都来，能遇见他甚好，若是不得见，那也是天意。”
“为人有些时候不必太执着，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君上的话让臣下听了醒目！”
“哈哈，楚王这话听着有意思。”天帝罕见地笑了。
“君上的话让臣下意识到自己以前用来安慰自己的话竟然都是真的‘天意’。以后臣下再遇到无可奈何的事情也就不必纠结了，必定能很快能释然。”
天帝顿了一下，说道：“人心的善良、恶、无知、贪婪，远没有日出月落、星辰变换那样有规律，只有天可以包容这一切。可孤也只是代天管理人间而已，并非真正的天，也无法拥有天一般的胸怀。若是孤不堪忍受有人作恶……”
楚寻连忙回答道：“天可以包容一切，也会纵容一切，而且没有善恶之分。而人间是个需要惩恶扬善的地方，所以天并不适合亲自来管理人间。司祭大人说，天知道自己的短处，他需要君上来替他管理人间。若是有人企图挑衅君上的天威，那臣下一定替君上灭了他。”
“你有这样的诚心，很好！今日到此为止了，楚王！”天帝摆了摆手。
“臣下告退！”楚寻再次行跪拜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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