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93章推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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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无饥色、野无饿殍。”自从那天一场盛大的驱傩法事之后，楚寻抱着与民同乐的心态，他带上楚原开启了巡视自己治下的旅程。
说楚寻虚伪也好，伪善也吧。他注重自己的名声，让百姓粮食吃不完，木料用不完，使老百姓养家糊口、送终葬死没有什么不满。他在老百姓的心中就是一位好王爷。
这也许就是人性的复杂之处，从不同的角度来论黑白，有时候会得出不同的结论，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用非黑即白来定论的。
父子二人带着两个仆人巡游，楚寻意在表现自己清淡、简朴、温厚的德行。而楚原在他的父亲面前也收起了自己的本性，变得“思无邪”了。
楚王府里的三位主子走了两位，生活气氛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只是黄芪更加忙碌和谨慎了，他要照顾和保护好娴公主，不能出差错，否则他的小命会被悬挂在刀尖上。
今天阴天，气温微凉，微风。
黄芪候在北阙楼上的楼梯处，他低着头，时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偷看那边坐在古琴边的娴公主。精明如他，他隐约能猜出这位“多愁善感”的娴公主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但是，作为下人的他也不便主动说些什么，他能做的是静静地守候和等待时机进言。
古琴的琴弦很久没有被人拨动了。今天，它的主人与它对坐了半晌，依旧没有演奏它的意思。
美艳的脸庞上笼罩着阴云，楚娴深陷在内心的痛苦中。她一心思念着那个男人，几日不见，如隔了数月。她与他之间是否是互相倾慕的关系？她此时又一次对此产生了否定的想法。
付出真心，一直找不到安全的感觉，数次自欺欺人和面对现实之后，楚娴愈发的感到焦灼无助。但是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不去想他，她多么希望自己此时一回头就看见了那个人的身影。
哀怨、欢喜、悔恨的情绪反反复复折磨着她。现实就是现实，想象也许只是想象而已，她的期盼在今天也许不会成为现实。
后来，楚娴站了起来，徘徊了又徘徊。除了黯然神伤，她找不出能改变自己心情的理由。
感情早已似溃堤的洪水，也早已把矜持冲毁了，楚娴那焦急的心思也早已□□裸地抖搂了出来了。她自认为自己尝尽了“悠悠我思”的苦味，她觉得自己是个命运悲惨的人。
“黄芪，你说这世上有君子吗？”楚娴忽然幽幽地问黄芪。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她心中早有了答案。这个问题与她心中的愁苦有关吗？没有关系！她早已了然那个男人他不是君子。
黄芪暗处走出来，微笑着回答道：“回禀公主。这世上当然有君子了。但是，像王爷这样既是君子，又是大贤人的人不多见。”
“那你说一说什么样的人堪称君子？”楚娴又问。
“圣人言：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有如此种种德行者就是君子了。”
“哼！”楚娴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公主，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黄芪试探着建议道。
“特别的日子？”楚娴不解。
“今天是公主您的生辰之日啊。往年王爷在家的时候不仅让咱们府中的乐师演奏乐曲，还会请城中最好的乐伎进府表演乐舞给您庆祝生辰。今年，碰巧王爷和世子皆不在家。是否要庆祝您的生辰？小人不敢擅自做主，还请公主您拿主意。”黄芪似回忆起了往年的热闹场景。他心里是矛盾的。既希望热闹一下，又害怕大张旗鼓……万一出了什么事，不好交代。
楚娴淡淡地说道：“不必了，其实我不喜欢那些。”
“那要不，小人让乐师们过来给您演奏最近新编的曲子？”黄芪最不愿意看到楚娴的脸上笼罩着愁云。此时，他恨不能伸手驱散她眉头的愁云。
“那也不必了。不过，我想听你演奏的琴音。”楚娴看着黄芪，她忽然眼睛一亮，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主意。
“那小人就献丑为公主您演奏一曲。”黄芪坐到了古琴边，准备演奏。
黄芪是一个精通音律的人，他可以演奏好几种乐器。楚娴鼓琴的技艺还是跟他学的。此时，他在自己学生的注视下要开始演奏了，他竟然有些紧张了，不知道为什么。
他那修长的手指刚要拨动琴弦，一只纤纤玉手忽然按住了他的手。黄芪的脸有些僵硬，他抬起了头：“公主？”
楚娴“莞尔一笑”道：“黄芪，我想先与你说几句话。”
“公主您请说。”黄芪连忙抽回了自己的手，低下了头。
“阎魔罗说我爹有一个藏宝的密室，真的有吗？是不是在他的书房里？怎么样才能开启密室的门呢？”楚娴也坐下了，她直视着黄芪。她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儿——没有男人可以忽视她的美貌。
黄芪回答道：“小人不知。不过，以小人对王爷的了解，王爷应该不会有什么藏宝密室。咱们王府的钱财全在账房那边管着呢。王爷平时对钱财看的很淡，根本没必要设置什么藏宝的密室。”
“是吗？那他从别的地方得来的那些法器都放在什么地方了？”楚娴忽然伸手搭上了黄芪的肩头。她依然是“王者”，而黄芪不过是下人而已。她自认自己可以拿捏的了他。
黄芪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他从没有与楚娴有肢体接触过。地位与身份都促使他无法直起腰杆来面对楚娴，而他的心思似乎又缩减了他的年龄——他此时像一个情窦初开又初次面对暗恋之人的少年，行为甚至比少年更为拘谨。
“哎，黄芪啊黄芪，你今天一点都不像平日里的你！”楚娴的心里忍不住自尊了起来。她把黄芪的行为都看在眼里，她觉得有些好玩。
这位娴公主的骨子里自带着偏见，她怎么看得起一个下人呢？她从心底里是看不上黄芪的。她“放低姿态”不过是希望他把实话告诉自己而已。
“你没有说真话！你心里还是偏向我爹的，是不是？”楚娴站起来，移步走到了黄芪的身边，她竟然坐在了他的身边。
黄芪本能地想往边上移动身体，不过他的行为被阻止了，阻止他的人正是楚娴。
一向精明伶俐的黄芪这会儿乱了方寸。他抬头看了楚娴一眼，更加的心慌意乱了。
“推诚相见，你跟本公主说一句实话。”抱住黄芪的一个手臂，整个身子靠在他的身上，楚娴说话的声音软软的，其中却藏着威胁的意味。
黄芪似触了雷电，他的灵魂似乎出窍了，脑子嗡嗡的。他喃喃道：“王爷的书房里的确有暗门。只是，只是小人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开启通往密室的暗门。”
“唉！今天既然是本公主的生辰，本公主想听你弹奏一曲。”楚娴忽然放开了黄芪，她轻笑着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心中的一个疑问被解答了，她以为此时只有凭栏眺望才能进一步舒缓自己的心情。
“诺！”黄芪如释重负，方察觉出自己的手心都紧张出了汗。
随后，北阙楼上琴音响起。
黄芪的确是个鼓琴的高手，在他的十指下，琴音松散而旷远，初时有清冷入仙界之感。时而吟猱余韵，时而细微悠长，时而如人窃窃私语。
这琴音如同人心之绪，缥缈多变。一曲奏毕，鼓琴之人与听琴声者都陷入了沉静。
“好，好！怪不得王爷如此看重这位下人！他倒真是一位鼓琴的高手。”有人从楼檐处倒挂着垂下了身子，大声称赞道。
这个人的身子此时就悬在楚娴的头顶上，楚娴和黄芪初时都被吓了一跳。
看清楚来人之后，楚娴是狂喜的，而黄芪是吃惊的。
黄芪默默地站起来，退到了一边。他是心里是忐忑的，他害怕阎魔罗会带走楚娴，那样的话……等王爷回来了，他这个下人会无法交差。
“你，你怎么才来？”楚娴流下了泪水。
“黄芪，你退到楼下去，不许任何人靠近，本掌门和娴公主有话说。”飞身下来，上前揽住楚娴的细腰，阎魔罗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仿佛他也是这座王府里的主人。
黄芪不敢不从，不过，他临走之前壮着胆子说道：“公主，王爷和世子过两日即将回府。到时候去城门口迎接需要安排什么样的仪式，还需要您拿主意才是。”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楚娴的眼里此时只有阎魔罗。
等黄芪走了之后，阙楼上只剩下了一男一女。数日来的相思和对彼此身体的渴望让两个人激烈地拥吻在了一起。
女人似乎更主动一些，她恨不得从此就能“留住了”他——直到生命的结束，他都离不开她。
这个时候，什么样的顾虑与顾及都顾不上了。他们全身心地投入于倾泄各自心里的思念与**之中。
许久，男人放开了女人的红唇。他微笑着问：“美人儿，你想为夫了没有？”
“想，时时刻刻的想。”楚娴再次抱紧了阎魔罗，生怕他会转身离开。
“令尊和令兄出门收买人心去了，今天不用担心有人会来打扰我们。”阎魔罗不得不承认楚娴是最得他欢心的女人，他确信自己暂时还不会厌倦怀中这具美好的身体。
“黄芪说我爹的书房里的确有暗门通往密室，只是他也不知道开启暗门的方法。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我爹生性多疑，他是不会把秘密告诉别人的。”趴在阎魔罗的怀里，楚娴觉得安心了许多。
她心中这些日子以来的苦闷与痛苦也随着阎魔罗的出现而全部一扫而空了。
“果然和本掌门猜测的一样。令尊是个喜欢反其道而行之的人，许多人认为把藏宝密室设在书房太愚蠢，而他偏偏就这么做了。美人儿，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因为本掌门现在还不想取用那么宝贝，也不想和令尊闹翻脸。”阎魔罗对楚娴的表现很满意，他低下头又赏赐了她深情的吻。
心中不希望止步于亲吻，楚娴伸手勾住阎魔罗的脖子，娇媚地问道：“推诚相见，阎君，你是更喜欢我，还是楚悦？”
“本掌门都没碰过楚悦那个野丫头，如何更喜欢她呢？呵呵，娴儿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偷偷去见过娼妇香香？你向她学了勾引男人的手段？”朝着怀中的人儿吹了一口热气，阎魔罗的眼神十分活泼。
不过，提到楚悦，阎魔罗的心思飘到了诸沃野去了。他心想他该去那儿添一添乱，气一气封庭弈，顺便调戏一下属于自己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