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兄妹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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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大雨过后，被大风吹落的树叶、花朵、灌木的残枝遍布了台阶、院子、小路和回廊上。
王府里的仆人几乎全部出动了，他们正在抓紧清扫院子。
“都仔细着点，把里里外外都清扫干净喽。”黄芪倒背着手，四处巡视着，这是他近来每天工作的开始。等会儿他还要去世子那儿报到——听候吩咐。
看那边走来了一位娴公主身边的侍女，黄芪招手道：“过来，过来！”
“执掌大人！”侍女走了过来。
“娴公主昨夜睡的可好？”黄芪问。
“公主半夜被雷电惊扰了睡眠，一直就没睡好，今儿早早地就起床了。”侍女回答道。
“好好伺候者公主！你去吧！”黄芪继续倒背着手继续往前走，他心里现在不仅想着娴公主，还念着被关在地牢里的悦公主。
“那件事做的……总感觉过程有点粗糙，王爷恐怕不会相信。那我……”黄芪的心里头又是一阵权衡和思考。过后，他的内心更焦躁了，整个人也感觉更不好了。
黄芪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他一路上瞪视着下人们的工作。待他走到后园一处游廊附近时，他听到有人叫了一声“黄芪”。
这声音是黄芪再熟悉不过的了，是楚原发出来的。
“世子！”黄芪原地转悠了一圈，觉得有点奇怪，因为他没有发现少主人在哪儿。
“难道我听错了？”黄芪自己问自己。
“往哪儿看呢？本世子在树上。”楚原从那水滴滴的花树叶子背后露出了半张脸。
这位世子此时正蹲在游廊边一棵最粗壮的花树的树杈上。
“哦，世子，您怎么起的这么早啊？您怎么到树上去了？”黄芪问。
“本世子做什么事情还需要向你禀告吗？”楚原沉下了脸。
黄芪连忙回答道：“不敢！小人只是关心您而已。”
“从昨天到今天，本世子越想越烦啊。半夜又被这恼人的雷电给惊醒了，啊，现在好困啊。”打一个哈欠过后，楚原伸手折断了面前的树枝，露出了整张脸和身子。
这位世子的行为向来比较随性，黄芪也不明白他大清早的为什么会爬到树上去蹲着。
黄芪仰头看了看天，说道：“看天气，今天白天应该不会下雨了。要不世子您再回房去补会儿觉？我去吩咐下人们手脚轻一点。”
楚原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烦的很！本世子在这里是想等一个人，没想到把你等来了。”
“哦，您想等谁呢？要不小人亲自去把他请来？”黄芪假装什么都没有猜到。
“哼！让你去请他？他是好请的人吗？就是本世子自己亲自去了也不一定能见到他。”楚原翻着白眼道。
“呵呵，您在这等？万一他不经过这里呢？”黄芪干笑着问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咱们王府这么大，他不一定每一次都要从这个角落里进来啊。嗯，本世子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觉得这事不能跟他说。万一他心里偏向着那个贱人，本世子向他述说了烦恼之事，是不是会害了娴儿？”楚原自言自语道。
“世子，您有什么需要小人做的呢，您请吩咐。”黄芪想了想，似乎能隐约猜出楚原的烦恼，但是他装作什么不知道。
“前天，本世子雷厉风行地把楚悦那个贱人给关到地牢里去了。黄芪你认为本世子做的这件事情——”
“世子，您好魄力！您做事越来越有王爷的风范了。”黄芪竖起了双手的大拇指。
楚原黑下了脸：“黄芪，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不必吹捧我。说说你的真实看法。”
黄芪想了想，问：“悦公主修炼邪法的物证是真的吗？”
“物证能有假吗？否则等我爹回来不就露馅了吗？”楚原反问道。
“悦公主身体里没有修为和功法，这一点瞒不住王爷。”
楚原大惊：“你是说本世子做错了？”
“不！您没错！但是小人真的无法揣测王爷回来会怎么看待这件事。”
“我问你，王爷回来问你，你会怎么描述这件事？”眼睛盯着黄芪，楚原问。
“小人便说，悦公主的侍女兰心发疯了，世子您出面很快查清了原委。原来是悦公主修炼邪法的时候对兰心用了阴魄针。也许是悦公主的功法不够，导致被利用了魂魄的人发疯而死了。”黄芪谨慎地回答道。
“你方才不是说楚悦那个贱人的身体里没有修为和功法吗？”楚原问。
“其实，小人也不是十分确定。从日常的表现来看，悦公主确实像没有修为和功法的人。但是，她毕竟在千山宗待了那么久，肯定懂一些修炼之法。”
“嗯，你到时候机灵一点，替本世子兜着一点。你应该知道，本世子要是倒了霉，也不会给你好日子过的。”楚原喜欢威胁黄芪，希望他永远站在自己这一边。
“诺！”在楚原的面前，黄芪不敢有丝毫的精神懈怠。
“那你说，我爹究竟是疼爱楚娴多一点，还是疼爱楚悦多一些？”楚原又问。
“那世子您的内心深处是向着娴公主多一点，还是向着悦公主多一点？”黄芪反问。
“那还用说？楚娴毕竟和本世子是同母所生，本世子还是希望她能好。至于楚悦，对本世子来说她就是一个凭空跳出来的妹妹，她是死是活，我不关心。”楚原跳下了花树，身上的衣裳被花树上残存的雨水弄湿的一片一片的，但是他不在乎。
“我想王爷肯定要疼爱娴公主多一点，毕竟娴公主是他看着长大的。依据我的观察，尽管娴公主每次……王爷都会气的咬牙切齿，要打要杀……但是，他最终也没有对娴公主下杀手啊。”
“哎，我问你，万一我爹回来了，他不相信楚悦那个贱人会修炼邪法。到时候，本世子该怎么办？”楚原盯着黄芪看，他希望他能说实话，不要那些说了等于没说的话。
“为了防止王爷不迁怒与您，小人建议您把悦公主给放出来，把她囚禁在自己的住处即可。等王爷回来了，您交出证据、如实回禀即可。嗯，小人觉得这样要好一点。毕竟，王爷现在仍然是一家之主，这件事情理应由他处置。”
“呃，你怎么不早说？本世子现在已经把那个贱人给得罪了，她到时候见着王爷又哭又告状……万一，万一……那就糟了。”楚原突然有些后悔了。
“嗯，世子您不必担心，毕竟咱有物证，不怕她反咬一口。”黄芪宽慰楚原道。
“那，那你现在就去地牢里把她给放出来。跟她说本世子不是故意针对她的，她修炼邪法的确是犯了咱们王府的规矩。”楚原吩咐道。
“你让黄芪去把她放出来？”楚娴的身影出现在了游廊里，她疾步走了过来。
“娴儿，你来的正好！我总觉得这事做的……”
“闭嘴！”楚娴大声呵斥道。
从没见过楚娴这么凶过，楚原被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楚娴的意思。
兄妹二人走到一边开始嘀嘀咕咕地说起了话来。黄芪很识相，不该参与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参与，他回转身体假装看天空。
楚原和楚娴挨着说话，说话的声音很小，像是兄妹感情很好的样子。其实，这对兄妹从小到大很少有“亲密无间”的时刻。
“你想把她放出来？”楚娴问。她说话的声音很小，显然是不想让黄芪听了去。
“那怎么办？你不能害我！我可是父亲唯一的儿子，你唯一的兄长。万一等父亲大人回来之后，这件事情有了变故……我可不想受牵连。”说实话，楚原现在真的后悔了。他不该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因为这件事情即使成功了，对他也没有多少好处。
楚娴冷笑道：“你现在害怕受到牵连？后悔已经晚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不过是惩治一下人而已。我会在阎掌门面前说你的好话的，阎掌门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你怕不怕他拿你试针？”
“千万别！千万别！妹妹，我知道阎掌门的修为和功法都很了得。我以后还想向他学用阴魄针修炼的方法。”
“父亲大人说那是邪法，你敢修炼吗？”楚娴的心里有点看不上她这位兄长。
“什么邪法？只要已经拥有了一定的功力，能掌握的住气脉，就不怕……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这越危险的方法越……”楚原不说了，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些不安。主要是他实在太惧怕他那位父亲了。
“黄芪知道多少？”楚娴问。
“一点点。放心吧，他是向着你的。他也不敢忤逆本世子！”
楚娴冷笑道：“我看他也不敢忤逆父亲大人！”
“呃，待本世子再去敲打敲打他。妹妹，雨后路滑，你早点回房歇着去吧。”楚原微笑着恭送楚娴。
“兄长，娴儿告辞了。”楚娴屈膝施一礼，她转身走了。
“黄芪！”楚原喊。
“小人在！”黄芪连忙跑上前来。
“王爷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楚原问。
“这可不好说。王爷走的时候没有说，小人也没敢问。”这个问题已经被提问很多回了，黄芪耐心地再回答了一次。
“嘟！身为王爷身边的人，你怎么能怎么不关心王爷行踪呢？”楚原忽然变脸了。
黄芪连忙跪倒在地上：“世子息怒！世子息怒！”
“以后遇到这样的事，一定要试探着多问问。我想王爷是个明白人，他能明白你的孝心，是不会无故责罚你的。但是，你问的时候要看准时机、看准王爷的脸色再行事，你懂吗？”
“小人明白！”
“起来吧！跟上！”楚原倒背着手走在前方。
“诺！”黄芪爬了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他明白，主人训教下人的时刻并未结束。他这个下人能做的就是聆听主人的教诲，不惹主人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