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逝去的、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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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所有森林里都有清风花草香的风景。南孤峰上，有一片林子里的空气比较潮湿，地上湿滑，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枯枝树叶味和尸体腐烂的臭味。
这片林子原本是红毛猿猴的栖息地，周围也被设置了结界。现在结界被毁，这里的红毛猿猴也没有了。
究竟是哪些原因导致生活在这里的红毛猿猴全部消失或者死去了？当然是人为的因素，否则这些皮糙肉厚的野兽怎么会突然被灭绝了呢。
楚悠悠凭着记忆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了这片林子里，她根本没有心思关注周围环境的恶劣，她的心思全部用在思念那个远去的人了。
现实就是这样残酷，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重演，楚悠悠只能靠一遍又一遍的回忆来祭奠自己逝去的爱情。她只恨自己爱情的故事才刚刚开了一个头就戛然终止了，又恨他说话不算数。
“爱我吗？有多爱？”这是楚悠悠很想问那个人的问题。现在那个人远去了，再问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了对象，也永远不会有答案。
穿过充满恶臭味的密林，走到悬崖边，楚悠悠已经气喘吁吁了。一路都是平缓的路，谁能想到前面会突然出现一个断面，然后是万仞悬崖呢。
远山隐隐，云遮雾绕，根本看不到悬崖的底部。山壁陡峭，也没有往下走的路。楚悠悠坐在山崖边上，把腿荡在了崖壁上——一向有点胆小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做了这样危险的动作。
楚悠悠只觉得这样做，呼吸才能更顺畅一些。她要在此停留一会儿，以宣泄一下内心对那个“绝情”的人的埋怨与思念。
“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来确定自己此生要追随着你，你就那么决然而然地回归自然了。”楚悠悠苦笑着自言自语道。她承认自己并不是伟大的人，她不会殉情，也许，也许将来某一天她会忘记了他。
坐了许久，楚悠悠的眼神忽然落在了山崖上那些顽强生长的树木上面了，她喃喃道：“有树木，人会不会？不行，我要下到悬崖下面去找他。”
从这边跑到那边，从那边跑到这边，她凭一己之力根本无法下到悬崖下面去，楚悠悠的心中焦急的很。
“电视里那么多跳崖未死的，也许他也还活着。”这是楚悠悠此刻的乐观想法。
“咕咕咕咕！”身后突然传来很奇怪的鸟叫声，楚悠悠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她没看到鸟，她看到了一个人——白术。
白术抿着嘴，翻着眼睛，歪着头看着楚悠悠。他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也观察了好一会儿了。
“仙师，你来的正好！你下去看看我师父是不是还活着，好不好？”楚悠悠有些“亢奋”，她上前抓住了白术的手，希望他能答应自己的要求。
“呃，野丫头，你把手松开，你听我慢慢给你分析一下。”抬起右手，大拇指挨个点着其他四个手指头，白术又开始卜算了起来。
“你快说啊。我师父是不是没有死？”楚悠悠很着急。
“从那天到今天，多久了？”白术问。
这个问题难住了楚悠悠，她脑袋一片空白，她根本记不清过去多少天了。
“多久了呢？有半个多月了！”白术自问自答道。
“仙师的意思是我师父没有活着的可能了？”楚悠悠跌坐在了地上。
“你今天早上回来见着青鸾和云铎以后，没有问他们两个吗？其实，当天他们两个已经冒险到悬崖下面去寻找过人啦。唉，连尸首都没见着，要不是老夫我及时出现，青鸾和云铎也可能命丧悬崖底下了。唉，那底下全是剧毒的蛇虫蚁兽，地上散落着累累的白骨，人和动物的骨头都有。”白术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他很庆幸自己没有因为做好事而丧命。
“他真的已经死了？”楚悠悠真的希望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是一场梦——梦醒的时候，她随着他走在山路上，他的影子很长，她偷偷地追上影子并占有它。
“举青铜晷砸裂自己的脑袋，啧啧，这种情形即便不跳崖也必死无疑。可惜了，连池这孩子我看着他还不错，他怎么就随着他那个恶魔爹去了呢？”白术直晃着脑袋。
楚悠悠眼神直直地看着白术，她似乎非常“痛恨”他戳破了自己最后一丝的希望。
白术微微弯着腰，朝坐在地上的楚悠悠招手道：“来来来，把我这张脸想象成是你师父的脸。站起来，扑过来，大声哭——”
白术的样子很滑稽。楚悠悠站了起来，没有哭，想生气又生气不起来。她问道：“白术仙师，你很清闲是不是？你总是出现在这样或者那样的场合，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呃，野丫头你别看谁都像是坏人！我白术要是坏人，这天下就没有好人啦。我是仙师，自然要替天帝分忧啦。游走天下，管管天下的不平之事乃是我等仙师之本性。”白术转身就走，他走的很快。
“等一等，你把南容带哪儿去了？”楚悠悠追上去问。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白术故意走的很快。其实，以他的身法，他要是想甩掉楚悠悠只是一眨眼睛的事。
“等等我！”
“快点走吧！呸呸，这地方空气不太好，瘴气吸多了对身体不好。”白术“走”的更快了。
离开了密林，到了开阔地带，楚悠悠终于追上了白术，她一把拉住了白术的胳膊，皱皱眉头道：“白术仙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了？”
“坏事？什么坏事？谁做的？”白术四处张望了一下。
“我问你，你把南容带哪儿去了？”楚悠悠没有好口气地问道。
白术眨眨眼睛道：“他是我的侍卫，我的弟子，我把他送去天都去修炼去了。如果，如果你个野丫头没有寻死成功，或许将来你们还有机会再见面。”
“真的？”
“真的！”
“那就好！告诉你啊，小老头，我没有要寻死！告辞，您请便！”楚悠悠转身奔着西边的山路去了，留下白术站在那捋着胡须傻笑。
楚悠悠现在走的这条山路直通暮云林。
聚星石坍塌了，暮云林成了没有玄机的普通树林了。千山居却还是那片古朴、宽阔的宅子。这片建筑在那场大火中躲过了一劫。
原来的主人都走了，住进了新主人，新主人包括青鸾、云铎、以及其他几个弟子。没什么人气，因为千山宗里上上下下的人真的几乎都走光了。
用脚丈量着土地，楚悠悠一步一步地来到暮云林的中心地带。地上散落着碎石头，原先有水有野鹤的地方也干涸了，野鹤也不知去处。
青鸾和云铎两个人盘腿坐在地上，他们微闭着眼睛在修炼，两人就那么面对面地坐着。
楚悠悠的到来惊动了二人——
“不是说困乏了吗？我那房里什么都没有变动啊，怎么，睡不着？”看见楚悠悠过来了，青鸾问。
“我看，悦儿你不如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一个人住在那里太孤单了。”云铎是一片好心。
青鸾冲云铎直眨眼，她接着说道：“悦儿，要不要我陪你？以后还是我们俩一起住。”
“掌门大人，掌门夫人，我挺好的。你们俩以后不许有私心，必须认真地教我修炼。否则，我就天天打扰你们夫妻二人的生活。”楚悠悠故作轻松地说道，她不希望把自己的坏情绪传给青鸾和云铎。毕竟，活着的人还是要活着，他们也不欠谁的。
“别乱说，我们俩还没有焚香拜天结为夫妻呢。”青鸾有些不好意思了。
“云掌门，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给青姐姐一个承诺呢？”跑到云铎的身边，楚悠悠小声地说道，然后她走开了。
见楚悠悠奔着千山居的方向去了，青鸾忧心忡忡道：“我觉得悦儿有点反常，她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啊？”
“不会！她要做傻事又何须回到山上来呢？我看悦儿已经想开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云铎很笃定地说道。
“但愿吧！云铎，你这辈子都不会抛下我的，对不对？”青鸾忽然跑到云铎的身后，趴在他的肩头上问。
“别这样，有人看见了不好！”
“还有谁呢？那几名弟子现在也许也已经走掉了，絮凝姑娘会突然回来吗？我看不会！”
云铎叹气道：“唉，突然发生这样的事，谁都无法接受，希望絮凝姑娘能早点想开吧。”
“回答我的问题，你这辈子都不会抛下我，对不对？”青鸾比较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对，死也要死在一起！”无法抗拒青鸾的热情，云铎索性放弃了正在做的功课——运行体内真气修炼。
“呸！不许说死的话！我们要长长久久！”
“呃，你和悦儿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了。”
两个人站了起来，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这是很自然的举动，也是这些天来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他们已经是事实上的夫妻了。
“背地里，不许你这么亲密地说‘悦儿’两个字。”青鸾吃醋了。
“好好，不说，我都听你的。”
绿树屏障的背后有人看着这一幕，她很为他们高兴，也为自己难过。如果他还在，在自己的不懈努力下，他和她现在是不是也是你侬我侬的状态呢？
其实，楚悠悠对那片宅子并没有探索的**。她甚至没有勇气走进去，她怕自己万一发现了他留下的生活遗迹——她会再次崩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