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069章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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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景宣走进去，女学生们都惊讶地看着他，而他视若无睹，径直走到程澄的身边，坐到了她旁边的位置上。
程澄抬头看了看他，“你怎么来了？这儿是书院。”
鄢景宣单手支颐，看着她道，“我来陪你上学呀。”
程澄道，“你别给我添乱行不行？赶紧回去吧。你在这儿陪着，我还不够丢人呢。”
鄢景宣伸手拿起她的衣带，捻在手里把玩着，道，“那你先跟我出去，好好听我说说我的想法嘛。”
程澄又叹了一口气，他又来了，八成是一早听到她跟庄绿菀说的话，害怕她为难庄绿菀母子吧？还特意追到书院里来掰扯，真是没意思。
程澄回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不用解释了。而且，我跟你说过了，反正你都决定好了，我就听你安排就是了。”
鄢景宣坚持道，“不，你还是不知道，你跟我出去，我仔仔细细地跟你说。”
程澄有点无语，他怎么这么强势？
他还是搞不清楚重点呀，他有没有提前跟她商量，这不是最重要的呀。重要的是，她就是不欢迎那对母子突然挤进他们的这个小家。
就算是报答战友恩情，也是要有限度与分寸的。他直接就要收留这对母子，丝毫不考虑这样做是不是最合适的，真的很欠妥。
可是，唉……
旁边的人都在看着，程澄只能耐着性子劝他，“晚上再说行不行？你快回去吧，快到上课时辰了。”
这时，程澄的同桌荥阳郡主也到了。
荥阳郡主愣一愣，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魏国公，这是本郡主的位置。”
鄢景宣道，“你等会儿，我跟她说话。”
然后，他又一遍催促程澄，“快点啦，跟我出去一下。”
程澄很不高兴地嘟囔道，“哎呀，为什么每次都要我听你的？你真的有那么着急吗？晚上说不行吗？你快回去吧。”
她话音刚落，远处的钟声就响起了。
程澄又催促了他一遍，“你快走吧。”
鄢景宣突然伸出手臂，把她抱了起来，起身就往外走。
程澄一声惊呼，“鄢景宣，你放我下来！”
程澄的惊呼声响彻教室，所有女学生都目瞪口地盯着他们。这确定不是绑架吗？
鄢景宣抱着程澄，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走到门口，刚好碰到了鄢郦。
“大姐。”鄢景宣若无其事地叫了她一声。
鄢郦被他们的姿态惊住了，“你……干嘛？”
“她请假。”
说完，抱着她飞快地走了。
程澄抗议道，“鄢景宣，你放我下来呀，你这样做真是太过分了，一点也不尊重我。你的事情就是大事，我上学就不是正经的事吗？”
鄢景宣完全听不进去，抱着她走了一路，把她从教室里一直抱到了家里的床上。
街上的路人见到他们，好奇地张望着，程澄觉得真是太张扬了，把脸埋在他胸口，免得路人看见她的脸。
一路抱到床上，鄢景宣才把她放下来。
程澄完全没法给他一点儿好脸色，“现在你满意了吗？你到底要说什么？你说吧，我听你说个够。”
鄢景宣坐到床边，盯着她，“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跟我冷战？”
程澄反问他，“我哪有跟你冷战？我不是一直在跟你说话吗？你要做什么，我没有让你如愿吗？”
是一直在跟他说话，也是一直在绕，就是不肯说真话。
鄢景宣抓住她的双手，“你不高兴，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今天早上，你还骗我说你不生气了，其实偷偷记仇了，是不是？”
“唉……”程澄有些无奈地解释道，“我没有记仇。说了又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我会认真听着，你说的有道理，我就听你的。”
程澄微微垂首，“可我不想费劲说服你呀，那有什么意思？我觉得，与其两个人费口舌起争执，不如就直接听你安排更省事。要费老劲才能得到的东西，得到了也不觉得开心。”
“可……”鄢景宣一时愣了。“可你听我的安排，又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呀。”
程澄对此感到很疑惑，“你为什么要求我必须心甘情愿呢？我不跟你吵架，也不对你使小性子，也不拆你的台，两个人和和气气的，不就好了吗？你们男人不都喜欢不吵不闹、乖乖听话的女人吗？连我心里怎么想，你也要干预，你的要求会不会太多了些？”
“那……”
鄢景宣一时沉默了，是呀，这不就是夫妻间该有的相处氛围吗？可是，他却觉得很怪异。
“什么都和和气气的，有了分歧也不与彼此说清楚，这样还算是爱人吗？”
“爱人？”程澄呢喃着这个字眼。
成婚这么久了，同床共枕很多个夜晚，甚至都怀了孩子了，这还是他第一次与她谈及这个问题。
“爱人”这个字眼，对她来说，有些陌生。她觉得，“爱人”这个字眼，还是不适合用在他们之间。
他们是夫妻，是孩子的爹娘，他是她的依靠与庇护，但，他们还远远够不上是爱人。至少，她还算不上是他的爱人。
思虑片刻后，程澄回道，“我本来也不是你爱的女人吧，你娶我，也不是因为爱我呀。”
“我……”鄢景宣突然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当初，他决定娶她，确实不是因为对她爱得深沉。可朝夕相处这么久了，他对她也有了不一样的感情，越来越习惯与她相处，也越来越在乎她的一举一动，自己的心情越来越被她牵着走。
知道她其实不高兴了，知道她在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就没法装作没看见，没法不来跟她解释表明心意。
还有啊，受不了她的有意疏远，一刻也不能。
程澄又道，“我知我嫁你十分高攀，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奢求过，要得到你深入骨髓的爱，从来未奢求过，要你来迁就我。反正你做的决定，我都会听，你不用在意我是不是高高兴兴地答应的。你给我一些时间，我自己就会想通的。”
她对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竟然是这样的态度，这与他以为的完全不一样。
似乎，对于他爱不爱她这件事，她并没有那么在意。
“那我是你爱的男人吗？”问出这话之后，鄢景宣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不放过她的任何一点细微表情变化。
程澄没有过多思考，很干脆地回答他，“你是呀。我喜欢你的容貌，也赞赏你的能力，也想跟你生活在一起，你要我跟你生个孩子，我也愿意。”
“如果我突然落魄了，负债累累，你还愿意跟着我，陪我一起还债吗？”
程澄又是肯定地点点头，“嗯，我当然愿意。你给过我很多帮助与庇护，待我的家人也很好，我怎么着也要还你的恩情呀。”
“你还记着我的恩情，还想着回报我的恩情，那便是还没有把我视为你爱的男人。”
“……”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这样都不是，那怎样才是呢？
要对他吆五喝六才算是吗？他是不是太欠了？真的好笑。
得到这样的答案，鄢景宣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甘，“我做的决定，你都会听，那如果我要纳妾，你也不反对吗？”
程澄回道，“你要纳妾，我也只能劝说你不要。可如果我已经劝过了，你还是坚持要纳，那我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要我跟你闹和离吗？”
“你肯定不会跟我和离吗？”
“不能说绝对不会，至少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的。没有孩子还好说，若是有了孩子，我跟你和离，是带不走孩子的。先不论你怎么想，你娘就不可能让我带走孩子，她只要动用一些手段，我就不可能有胜算。我才不要白白让出位置，让你有机会给孩子找继母。万一继母心思不正，虐待伤害我的孩子，那我不知要有多心痛。”
程澄一点儿也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把自己权衡利弊的心思都告诉他。她的心思很明白，她为了孩子，可以忍受他的三心二意。
鄢景宣又问，“那我做到哪一步，你就要跟我和离？”
“你殴打我，虐待我，让我感到危险，如果是这样，就算你不答应和离，我也要偷偷跑路逃命去。”
“我不会！”鄢景宣一把将她揽进怀中，紧紧抱住，“无论如何，都不会！我怎么会舍得对你做如此禽兽不如的恶事呢？”
知道她的心思越多，他就越觉得，自己这样试探，是在伤害她。他不想再问了，越问就越心疼她。
鄢景宣轻轻揉着她的脑袋，温声细语地跟她表白，“你为何对我如此没有信心呢？可我没有多看任何其他人一眼呀，我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你呀。还是我关心你不够，让你对我们的感情如此不确信。娶你的那时候，我确实还不能确定，现在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就是我爱的女人，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程澄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他，“我是吗？”
鄢景宣认真地回答她，“当然！你不开心，我这心里也不是滋味，宁愿你捶我一顿出气，也不愿见你这样闷闷不乐。”
程澄心想，他还不算太粗线条，还能察觉到她闷闷不乐。
她倒是真的想捶他出气，可一想到他身上硬邦邦的，捶他只能捶得自己手疼，她就觉得还是拉倒吧。
“还有啊，如果我说你肚子上长了一点小肥肉，你不高兴，那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程澄瞪了他一眼，“你还说？”
她现在越加打定了主意，就是不告诉他，等肚子再大些，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打脸。
而且，等孩子生下来懂事了，她一定要跟孩子告状，告诉孩子：你爹曾经说你是小肥肉。
鄢景宣跟她解释道，“我真的并没有那么了解女人的心思，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就要告诉我，别让我自己猜，我真的猜不到的。你憋着不说，我又完全不知道你在生闷气，长此以往，两个人的感情只会越来越差。”
程澄又叹叹气，“算了，你送我回书院吧。”
“别呀，反正都回来了，你就陪着我腻歪一会儿嘛。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就没有心里话要跟我说吗？跟我说说呗，我出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谁欺负你？”
呵！他才终于想起来关心她了？真是有够气人的。
程澄道，“就你欺负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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