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033章他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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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的第三天，书院的假期已经结束了，程澄该去读书了。
一觉醒来，她身边的鄢景宣还没醒，他的睡姿还保持着昨晚入睡时的样子，几乎没怎么动。
程澄轻手轻脚地起床，去梳洗打扮，用了膳，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往书院去。
临出门前，她又走到床边。此时，鄢景宣已经醒了，他挪到了程澄的位置，倚靠着软枕醒神。
“景宣，我要去书院了。”
鄢景宣拍拍床边沿，示意她坐下。
程澄坐到了床边，“是我刚刚声音太大，吵醒你了吗？”
鄢景宣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冲她勾一勾手指，“附耳过来。”
程澄完全没多想，明明屋里就只有他们俩，为何还要附耳过去，她只知听话地埋头，等着他说话。
可他没说话，只是仰头吻她的脖子。
温热的唇舌落在她的脖子上，温柔地辗转着，程澄浑身都僵硬了。
这个男人！他的花招可真多。
清晨里突然而来的一场亲昵过后，他有些不舍地放开她，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我说完了，去吧。”
程澄羞红了脸，他刚才说了什么？她觉得，他就说了三个字：
他很会！
冷静好了，确认把刚才亲昵后的满脸春色压下了，程澄才敢开门出去。
程澄走到院子里时，看到尤姨娘和她的丫鬟在小凉亭里，主仆二人抱在一块儿取暖，看起来还真有点可怜。
但是想想尤姨娘和施羡羽干的事，程澄就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们也是女人呀，难道还能不明白名声对女人而言有多重要？
换作一个脸皮不如她厚的女人，很有可能因为这些闲言碎语，就从此消沉下去了，再也没有光明的前途。
她们的举止，足以毁掉一个人。
所以，尤姨娘她活该！鄢景宣罚得好！还有施羡羽，她可记下这个仇了！
到了书院里，程澄轻车熟路地往女子班教室去。
沙碧比她到得早些，她见着程澄来了，惊讶道，“程澄！你怎么也来了？！”
程澄没好气地回答她，“假期结束了，我当然就来了。话说回来，我来或是不来，关你什么事？你又打什么歪主意呢？”
她还不忘警告沙碧，“我告诉你，我现在可是魏国公夫人，你以后少惹我！不然，我可不介意回家告小状，叫我家夫君来收拾你，甚至收拾你的家人！”
沙碧的面色顿时如猪肝一般难看，不敢再吭一声。
才几天不见而已，程澄已经变得如同换了一个人，她的气势已经完全不输给孙佳彤了，甚至可以说还要更盛些。
程澄觉得，适当的警告还是有必要的，她来书院读书，就想安安稳稳地学东西，可不想整天跟她们扯皮。
如果搬出鄢景宣来当靠山，可以镇住一些蠢蠢欲动的人，帮她避免一些麻烦，她又为何不呢？
只要孙佳彤和她的几个狗腿子以后别再惹事，她也可以暂且休战。可她们若是又找茬，让她不得安生，她也不怕和她们斗。
孙佳彤问，“程澄，你是只有今天来，还是以后都要来？”
程澄斜着眼看她，“当然是都要来，你很失望吧。看到你失望，我就开心了。”
孙佳彤见她这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真的很想揍她，可一想到人家嫁了个有本事的男人，又只能憋着。
一旁的荥阳郡主朱舜媛轻笑了一声，朝孙佳彤摊手道，“赶紧拿钱来！别叨叨了。”
孙佳彤与她的狗腿子几人都不情不愿地掏出了自己的银票，交给朱舜媛。
程澄一脸疑惑，“她们为什么给你钱呀？”
朱舜媛回道，“打赌呗，赌你成亲之后还来不来读书，她们都输了。”
大多数女子成亲之后，要相夫教子，侍奉公婆，操持一个家，自然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念书。有的时候，就算有时间，碍于夫家的压力或者世俗的眼光，也可能导致无法继续。
想到这儿，程澄还挺感谢鄢景宣，他真的是个胸怀宽广的男人，包容了她许多。
程澄不客气地嘲笑孙佳彤道，“你们的眼光可不怎么好，运气更是不行。”
孙佳彤觉得她如此“小人得志”，实在忍不住讥讽她道，“你还有心情读书，不好好守着你男人吗？国公爷那么抢手，多少女人觊觎他呀，你在这儿读书，他要被别的女人钻空子了。”
程澄想说，她就算天天在家，也管不了他呀。鄢景宣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被女人拿捏住的男人。
可是，在她们面前，她才不能输了面子。
“不劳你费心，我夫君眼光高，只看中了我。再者，凡是觊觎我夫君的人，来一个我收拾一个。”
几个女子着实很憋屈，她们暗暗在心里祈祷，最好用不了多久，程澄就被鄢景宣厌烦了扔一边儿去。
此刻，鄢景宣正在卧房里，一边继续给为程澄画的那幅丹青上色，一边应付二房的侄子鄢逸凡的求情。
鄢逸凡请求道，“九叔，尤姨娘毕竟是给二房添了孙子的，您就高抬贵手，小惩大诫就算了吧。”
鄢景宣反问，“哦？原来你觉得，此事全是尤姨娘的错吗？”
鄢逸凡顺着他的话甩锅，“自然，也有施羡羽的错。”
鄢景宣面色一凛，“就没有你的吗？”
鄢逸凡顿时心虚起来，尤姨娘就是从他那儿听来的消息呀，这个胸无半点墨的蠢女人，怎么到处瞎传话呀！他真是要被连累惨了。
“九叔，逸凡不知错在何处，还请您明白示下。”
“你不知，那你就跟她一块儿反省去。出去跪着去！”
“九叔……”
“滚出去！”鄢景宣厉声打断了他。
鄢逸凡只得灰溜溜地离开九叔的卧房，步履艰难地往小凉亭去，跟尤姨娘一块儿罚跪。
尤姨娘看着丈夫鄢逸凡也来跪着，崩溃得哭了，她还指望鄢逸凡救她呢，怎么还成了“难兄难弟”呢？
鄢逸凡还算聪明，知道九叔脾气不好，早就跟二夫人通好了气，如果半个时辰不见他回去，就赶紧找他爹二爷求救。
半个时辰后，公府的二爷也到了澹园。
鄢逸凡眼看着父亲面无表情地走进正屋，有那么一丝兴师问罪的意味，他心里有了些底气。
可二爷再出来时，面色已经柔和了很多。这不对劲啊！鄢逸凡预感不好。
二爷走出正屋，来到了凉亭里。
鄢逸轻求情道，“父亲，救救孩儿啊。”
二爷生气道，“你娘来求我时，把你说得多么无辜呀。如今与你九叔谈过了，我才发觉你是活该，你九叔罚得都轻了！”
鄢逸凡喊冤，“父亲，孩儿也没犯什么大错呀！”
二爷一条一条挨着细数他的毛病，“你就为了区区一个商会理事人的位置，派人盯着自己的亲兄弟，怂恿孙家人闹上门，此实为小人行径。一计不成，你又心生怨怼，不仅管不住自己一张嘴，还不能约束房里人，由着妾室妄议长辈是非。逸凡，再没人收拾收拾你，你可真就要长歪了。”
鄢逸凡无从辩驳。他只能谈感情，“父亲！您怎么这样啊？您一点都不疼孩儿。”
二爷发话道，“你就在这儿老实跪着，我现在要去教训你娘！你做出许多错事，她这当娘的还有脸求救，她究竟毫无察觉，还是有意纵容，我要去问个清楚明白。”
二爷平素宠爱年轻的姨娘，对逸凡的生母二夫人张氏早失了兴趣。何况，他听到长子逸凡算计了这么一出，自然大为不悦，心里已经在责备二夫人没教好孩子。
“父亲……”鄢逸凡也要哭了。“父亲，您别走呀，父亲——”
二爷充耳不闻，风风火火地走了。
鄢逸凡转头怒骂尤姨娘，“都怪你这蠢货！脑子里就装不下一点儿秘密！跟人瞎说什么呢？”
尤姨娘委屈道，“夫君，施羡羽也有错呀，国公爷怎么只罚了妾身？”
“你还提那个贱人？你可长点儿心吧！九叔还肯罚你，便是还顾及了你给公府添了丁，罚过了也就翻篇了。九叔要是不罚你，那你才要倒大霉了！”
二爷一回了二房的住处，二夫人就焦急凑上来打探，“二爷，逸凡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二爷劈头盖脸地骂道，“张氏，你是不是以为，逸凡是第一个给我添孙子的，你便春风得意，可以肆意妄为了？”
“哪有的事？”
二爷责骂道，“那你是怎么教的孩子？逸凡是公府的子弟，可不知他是从哪儿学来的偏门小伎俩，叫老九查个一清二楚，真是丢人现眼！”
二夫人张氏被二爷骂得狗血淋头。
这日黄昏后，程澄从书院回到家中。她一回到澹园里，就瞧见本来只有尤姨娘的凉亭，竟多了一个鄢逸凡。
连受罚也要出双入对的吗？程澄觉得，这是真的宠爱吧。
鄢景宣没在家，她回了正屋卧房，鄢景宣叫人传了话回来，说他要去应酬，叫她自己先吃着。
程澄自己用了晚膳，想着鄢景宣在外头应酬，未必好好吃饭，便吩咐小厨房，把饭菜热着。
到了亥正，鄢景宣回来了。他大概是累了，一回来就往小榻上一倒，闭眼歇息。
程澄坐他身边，“景宣，你吃过晚饭了吗？小厨房还热着饭菜呢。”
“不想动。”
程澄也有体会过累到没食欲就想躺着的感觉，而且，他的应酬好像就是纯喝酒，这样真的很伤胃。
“好歹吃点儿呀，不然对身体不好。”
程澄不愿看到他这样伤害身体的习惯，她握住他的手腕，想把他拽起来。
鄢景宣沉声，“你别催，让我歇会儿。”
程澄晃一晃他的手臂，“你不想动，那我端来喂你吃，好不好？”
鄢景宣没反应。
“要不，我给你按摩按摩，缓解疲劳？”
鄢景宣突然伸出手臂，把她搂进了怀里，抱着她。
程澄一下子就愣住了，她是一动也不敢动。
他道，“让我先躺一会儿，一小会儿。”
鄢景宣一边是强硬地禁锢着她，一边又是温柔地同她打着商量，程澄听着他的声音就在头顶上，她全身都酥麻了。
好吧，她真的拗不过他，她对撒娇的男人没有抵抗力，只能安安静静地陪他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