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逆心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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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勉强睁开眼的时候，最先看见的就是小艾那张白皙中有点弄花的脸，可少女专注的低头用布条蘸着清水给他擦脸，看见他的眼睛睁开，晶莹的泪珠立刻就滴在他脸上，慢慢的散开……伴随她恬静的微笑，仿佛是人世间最美的面容。
少女明亮的眼眸只是看着阿九的眼睛，没有急着去擦他脸上的泪水，好像要从他的眼睛里看见自己倒影，手就那么停在他的下巴上，那个劳苦功高的护脖还在，所以小艾的手就搁那了。
阿九发现自己酸痛的手还能动，挪起来轻轻握住那柔软的小手，也不动了。
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周围似乎有不少的火堆，晃动的火光让他们相互眼里的脸都那么耐看。
时间都仿佛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把声音传来：“这是你们的孩子么？哭了这么久，饿了，你们做爸爸妈妈的都不给孩子喂吃的么？”
少女才突然一下给惊醒，欢笑着跳起来：“对！是我们的孩子……”
阿九眯上眼，听见少女又叽叽喳喳的在跟周围大姐大妈请教如何喂孩子：“咦，大妈，你这是在煮什么好吃的，我能尝一口么？”
大妈慈祥的声音肯定岁数不小了：“这是草药，很苦的……”
没想到少女吧嗒吧嗒两下算是思考：“好吧，那我尝一小口好了。”
浑身酸痛到完全无法去看的阿九居然忍不住就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然后又昏过去了。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阳光明媚，似乎那黑暗中的搏杀从来就没存在过，只有胸口上趴着的少女馨香证明过去那不是梦，而那个应该一两岁的孩子也有样学样的趴在他的肚皮上，看来阿九纯粹是被这俩吃货给压醒的。
可这一刻，他从来都没有觉得世界这样美好过！
头顶上茂密的绿色树木，身边清新的草木气息，仿佛还能听见鸟儿在叽叽喳喳，虽然周围经常有人影晃动跟毫无忌惮的说话声音，可经历过那种只有低沉嘶吼声的黑暗，这多有生活气息，活着的感觉真好！
也许他左右拧动的头被人注意到，一个大妈撑着膝盖过来：“嘿，这小夫妻醒了……听说你一直护着老婆孩子过来，真棒！不过你老婆也太小了吧？”
阿九只能傻笑，酣睡中被惊醒的少女先响亮的伸舌头在嘴边裹了一圈，看着阿九低头凝视她的脸，迷糊的笑了笑：“早……”
那大妈递过一个奶瓶：“那边有个妈妈给孩子多出来的，特别给你们留着保温呢，你试试温度够不够……”
阿九一边说着谢谢，一边就看见小艾接过那奶瓶，放嘴里试试温度，都拿出来了，品味两下可能觉得味道还不错，竟然又放回去自己开始喝了！
阿九大笑着从还没完全睁开眼的少女手中夺下奶瓶：“你有点出息好不好，连孩子的奶都要抢。”
小艾就只会抱着他的手臂咯咯咯的笑，大妈也笑着摇头走开了，阿九有些笨拙的坐起来给孩子喂奶，少女几乎倚在他怀里，看上去好像真的是一家三口野游的温馨模样。
阿九也很享受这样的感觉，但眯着眼看周围：“这里就是中央公园的安全区？”
少女嗯一声点头，伸手逗小孩子的下巴：“这里有一个片区好像前两天停水，所以他们都是用自己的存储水，然后一部分银行警卫和什么工厂的都有武器，所以集合起来抢占了中央公园，这里有几口泉水井……”想起什么又赶紧补充：“就是利用公园的围墙保证了不被冲击，所以外面才聚集了那么多坏人，我们昨晚就是冲到围墙外，他们听见孩子哭叫，才组织人出来救我们的……”眼里充满骄傲的神情。
阿九皱紧眉头：“外面呢，城市外面联邦就没有发现？”
小艾抬头伸手帮他把眉头展开：“联邦军已经全面封锁了城市不许进出，现在据说是要先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这些人究竟怎么样了，究竟是全部杀掉还是能救治，才能开始援救……”
阿九忽然就凝固在那里，小孩儿吧嗒着没喝到奶不满的哼哼，阿九还是一动不动，小艾顺着阿九好像被施了定身法的视线看出去：“怎么了？”
阿九突然把孩子跟奶瓶都塞到少女怀中，左右飞快的看了一眼，抓起少女那把略短的战刀站起来，脱力以后就算休息过，双腿还是颤颤巍巍的摇晃，可他咬着牙站住立刻快步跑开！
少女连忙抱着孩子跟在后面：“谁?你看见谁了……”
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站在一大群人中间，正在唾沫横飞的说着什么，阿九扑上去就用反过来的刀背重重的一记砍在他脖子上！
身材高大的男人应声倒地，周围一片惊呼，还有好几个人怒目圆睁的要冲上来跟阿九搏斗！
阿九习惯性的摸了一下胸口，却发现证件徽章早就不见了：“我是萨尔思联邦警局警员……这个人可能就是造成这次城市灾难的元凶！”右手握紧了战刀，把那锋利的刀尖指向地面晕厥的男人，他正好站在一个草坡的高处，周围人都听见了他的话，惊呼声更甚：“威尔逊博士……怎么会……”但那几个刚才还一副要跟阿九拼命模样的人，都停下了脚步。
阿九有条理：“不管是不是，我希望现在立刻把他控制起来，我们才能知道发生了怎么回事，毕竟我是亲眼看见他这样一个人朝城市供水系统里面倾倒了可疑物质的！”
两个强壮的男人相互看了看，点点头走出人群取出腰间的绳索：“那我们先把他捆起来，弄醒问问……”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站在旁边大树高处建立瞭望哨的人突然高喊：“出事了！外面好像出什么事情了……”
接着就在围墙隔栏边看防的人也大喊：“醒了！这些家伙全都自己清醒了……他们正在问发生了什么，完全记不清自己杀过人……”
哄的一下，所有人都冲向围墙和隔栏边！
只有阿九站在草坡上，面容一片狰狞又扭曲的变幻来去，心中一片悲苦，醒了……
原来这种什么物质是有时效性的，过去大概48小时，现在所有的人都清醒了，可那些亡魂呢？
旁边抱着孩子的小艾也没有跟着其他人跑去，一直站在阿九的身边，轻轻抓住他的衣服后摆。
阿九低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对方似乎在轻轻抖动的眼皮，蹲下身去，用冰凉的战刀抵在对方喉咙上：“别装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能感知到周围没有那么多人，虚着睁开的眼睛带着狂热嘶哑：“这么多罪犯……亲手杀了自己的家人、朋友，满手都是鲜血和罪孽，看看这个世界会不会被颠覆吧，我们的主才是永恒的……”
阿九刚要再问什么，那被称为威尔逊博士的男人却猛一把抓住雪亮的刀刃，把自己迎撞在了刀尖上！
锋利的长刀一下就穿透而亡！
尖叫一声的小艾捂住了孩子的眼，但已经看多了杀戮的她坚持，口中断断续续的提醒：“九，阿九，你看他手腕……”
猛然抽出尖刀想再逼问点消息的阿九看见那伸手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清晰的刀疤，赫然就是一个字母“Z”！
公园内到处一片欢腾，外面那些或痛哭或惊慌的人群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满身血污，这完全不是自己心意的过去48小时，发生了什么？
在这样一片气氛中，并肩站在大树下年轻男女皱着眉看向远方。
这场逆心之战才刚刚开始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