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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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冲开了血液。
艰难站起身的阿九带着傻笑，使劲用手肘弯抹去了脸上的血液，也抹去了蒙住内心的黑暗！
眼睛有些贪婪的看着那在银色月光下跳跃的身影，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夜空中充满血腥味的空气，却觉得这是人世间最美好的气息！
生命的气息！
而这一切的来源就是那翻飞的麻花辫，那胡乱挥舞电筒到处如同精灵一样乱跑的少女！
远远的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几乎完全浸透血液，就好像一个血人一样站在那里，小艾又哭又笑的尖叫着挥手，但似乎女孩儿的灵巧让她在众多尸体中间蹦来跳去，那越来越多的身影堆积在她身后，却接二连三被绊倒，又跟不上她的节奏，拿她无可奈何！
阿九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感觉到身上的力量也在一点一滴恢复，主要是心里没那么多愤怒，渐渐的沉稳下来了。
随手把长刀插在旁边的尸体上，竖立摇摆，空出手来，脱下身上已经变成沉重累赘的血衣，连裤子都脱掉，刚才还觉得好像在拖着十字架艰难前行的他，一身轻！
求生的欲望和对未来的希望重新回到身上，伸手去抓起长刀，在拔出来的前一刻，却想想双手合成喇叭在嘴前：“小艾……”尽量大声的拖长声音，虽然他已经远远看见那广场边缘的路口边有黑影重重开始出现，但他彻底的没了慌张。
少女在忙碌中依旧有间隙回音：“啊！什么……”
小警察脸上带着笑：“谢谢你！谢谢你再一次救了我……”
少女嘻嘻嘻的笑声完全不符合这个场景：“我很能干是不是？我能帮到你，对不对？”
阿九哈哈一声大笑，带着说不出的豪气跟胆量：“对！来吧，朝着广场大桥那边去……记住跟我交叉跑！”
少女尖声尖气的回应中，阿九猛然拔出身边的长刀，迈开大步就朝着那大桥边跑过去！
这一回，那些身体上行的艰难跟酸痛似乎都随着心态的坚定，变成磨砺之后的钢刀一样，开始熠熠生辉了！
阿九蹦跳了几步，调整自己的方位，终于准确的从小艾面前几米的地方穿过，指着大桥：“关掉电筒，你往那边去……”可嘻嘻笑着的少女关上电筒却好像在玩跳房子的游戏一样娴熟的跳过来，跟灵巧的小鹿一样，踮着脚在他脸上要亲一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她的高兴，但阿九脸上乱七八糟的血印让小艾只能选择他紧抿的嘴唇，有些厚厚的嘴唇！
阿九还楞了一下，刚感受到那种少女馨香一样的味道，小艾就哼哼着什么不成调的声音跳开了：“好高兴！咦，你怎么没穿衣服……”
小警察的情绪好像无端端的就变得非常好：“全都脏透了！赶紧走，我追在你后面，记着朝那边，沿着路中心走！”猛上前两步，迎着后面追上来那些身影就是两刀，没有砍杀致死，就是砍翻在地，吸引了这些身影的注意力，朝着大桥头边的铁链栏杆跑过去。
小艾使劲嗯一声，就跑上完全平整的石头大桥了。
这是这座城市的中心，也是远古时候就建立城镇的起点，所以数千年来都把这座石头砌成的老桥保存下来作为纪念，比那些站在基座上的大人物雕像更值得纪念的的岁月记忆，两边是挂满情人锁的铁链栏杆，一直延续到桥头两侧的岸边。
从岸边就能看见整齐河道的水上漂浮着密密麻麻让人作呕的尸体，但这会儿已经有些免疫力的少女根本不看，她只是爬上每隔十米的大型水泥栏杆墩，拉拽铁链的墩子很结实，有一米多高，她站在上面能看见这边街道似乎没有黑影晃动，记得之前她和阿九在策划线路时候，不止一次观察过这边，好像也有点坏人啊？
但这个时候不用考虑这么多了，最关注的还是阿九，就好像她远远的看见那银灰色的基座上，几个人似乎下来就跑了，接着阿九那悲愤的声音驱动她不顾一切都要过来救助一样，她这会儿的眼睛里也只有那个最信赖的身影，在这样危急的时刻，少女有些粗大的神经让她居然带着笑使劲踮着脚看河对岸。
阿九就沿着河岸边在跑，虽然不是这座大型城市土生土长的居民，但多次在这个广场巡逻执勤的经历让阿九熟悉这一长排铁链栏杆，仅有半人高的栏杆装饰效果更甚过四级拦阻性，似乎越来越多的身影嘶吼着被吸引过来，因为他的奔跑没有踏上大桥，开始拥挤出厚度来的时候，他跳上河道边的休闲长椅，又叫又跳，然后转过身来翻过了铁链栏杆！
少女惊讶得差点捂住自己嘴。
阿九有良好的平衡能力，沿着栏杆外的不到半米的窄窄宽度，快速奔跑，往回朝着桥头跑，那些后面被他带过来的身影接二连三的扑向他，几乎都被那晃荡的铁链一绊，潮水般的滚入河道里！
大量蜂拥而至的身影都被引得滚入河道里了！
而阿九机敏的抓住桥头边的一盏路灯，蹦跳上了路灯座再远远的一跃，就跳过桥头的铁链，在平坦的条石桥面上滚翻几下缓冲，让那些冲到河岸边的身影就失去了目标，不由自主的继续朝着河道里跳！
弓着腰悄悄跑过大桥的阿九得到少女轻声鼓掌的欢迎：“你好棒！”
阿九不再跟以前那样严肃悲愤，现在也有小艾那样苦中作乐的情绪，扬扬眉毛得意：“本来就是！”然后话音一落就还是紧迫的牵住小艾的手上路：“走吧，朝着中央公园那边去……我记得那边有家服装店，找两件衣服去！”
小艾嘻嘻笑：“就这样也不错嘛，你看起来好结实，很有力量感呢！”
阿九坚持己见：“不习惯！”
嘻嘻哈哈的两人已经驾轻就熟了，用大砍刀撬开路边服装店，随便换上点衣服，小艾甚至还在旁边一家甜品店找到几包面包，两人刚狼吞虎咽的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突然就听见旁边的惨叫。
一转头，又是一大片黑压压的身影正在追击几个四处乱跑的人！
看那其中抱着小孩的女人，这不正是抛弃了阿九的那几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