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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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阿九掉头就想跑，光是那种黑压压的影子，就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小艾更是惊诧得一把就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然她肯定会难以抑制的叫出声来，可就算是这样的，她的牙齿还是可可可的响起来，那纯粹是一种因为惊恐过度导致的面部肌肉失控：“阿……阿九，我，我的脚没法动了！我……我们还救人么？”
阿九好像被惊醒，对！自己和小艾从老婆婆的安全藏身所出来是为什么？就是为了来救人，尽可能营救每一条生命！
难道就这样被吓得魂不附体跑掉了，那还出来做什么？
不如在那栋楼里锁紧了大门起码还能保证老婆婆的存活！
惊恐化作了激烈的深呼吸，连续几次深呼吸以后，那好像已经跳到嘴边的心脏终于被硬生生的压了回去，阿九握紧了手中那把半米多长的沉重砍刀，试着挪动自己的脚步往后退，活动膝关节和踝关节，小艾以为他要逃跑，缩了缩脖子，艰难咽了口唾沫：“我们……真的要跑么？”
阿九摇摇头：“必须救他们！”
少女的眼中还是爆出了闪亮的火花，坚定的咬了咬牙：“嗯！”带动麻花辫跳动几下，表明了心情，但是又疑惑：“就我们两个？我们两个能打得过……这么多？”又偷偷看了一眼，非常咂舌，但起码没有刚才被吓得有些僵硬的感觉了。
阿九回头看两人行来的道路，思索：“刚才经过的那条巷子，还记得么，那边，那几栋房子边有消防楼梯，你现在就过去，爬上楼梯，等我把这些怪物引过来跳上去，你就拉起消防梯！”
少女的眼睛更亮：“对！”
小警察甚至嘴边有了点笑容：“我们是有脑子的，用脑子来救人！你要小心，那个消防梯看上去有点锈，好久没用，你试试稳不稳固……”这一片有点老旧的商业房屋旁边的消防梯都是好几十年以上的东西，最下面一段一般都是可以收上去避免影响行人走路的，这些没有多少思考能力的行尸走肉应该没法对两三米以上的人产生威胁。
小艾先细心的摘下阿九的背包添加到自己背上，再跳起来重重的在阿九脸上亲了一下：“你也要小心！一定要过来，我等你！”看得出来，少女在竭力说服自己要做个有用的伙伴，两条麻花辫荡漾着转身跑去了，顺着月光下的影子，阿九看见小艾回头看了自己好几次。
仅仅过去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两人有点相依为命的感觉了。
转过头来狠狠的吐了口唾沫在手掌上，似乎这样才能和那沉重的砍刀刀柄结合得更好，阿九想想觉得还不够，又扯出兜里的绷带索性把砍刀绑扎在右手上，这样也许在未来的战斗中不会脱落了，拉起脖子上那个护脖上面缠着的头巾包住了口鼻，就好像一个蒙面的古代刀客一样迎上去！
这时候，他再也不是那个小心翼翼的小警察，也不是惊慌失措被红脸膛吓得连滚带爬的胆小鬼，有一种叫做责任和使命的东西在转化为勇气！
勇气才能让热血沸腾！
勇气才能让自己充满对生命的渴望！对战胜面前敌人的坚定信念！
胆怯的那一刻已经永远抛开了！
左手从后腰拔出那支带满金属刺的警棍，他甚至没有像第一回营救小艾那样，相互敲击手中的金属器具引起对方的注意的，而是大踏步！
无所畏惧的朝着那黑压压一片的身影大踏步走过去！
远处那些在雕塑基座上尖叫惊恐的人影似乎发现了远处这个看上去不太一样的身影，使劲的大声叫喊起来！
在一大片黑压压近乎于沉默的诡异身影潮中，显得是那么刺耳！
两百米！
一百米！
距离越来越近！
一些游离在外围的摇晃身影似乎发现了阿九的靠近，转过身来朝着他嗬嗬的低沉嘶吼着靠近！
被固定在砍刀刀柄上的右手拇指推动了警棍上绑着的电筒，最强的那一档，一道雪亮的光芒穿透了死气沉沉的夜晚，好像一座灯塔，给那些基座上的人影带来了希望！
又好像一堆篝火，让电筒灯光照到的那些红脸膛开始木然的转过头来，把那血红的眼睛看向他，然后飞蛾扑火！
真的就好像飞蛾扑火转过身来靠近！
距离阿九最近的两条身影已经张开猩红的大嘴，似乎那乱糟糟的黄牙上晃动着令人作呕的东西，伸出来的手掌完全不受他们大脑控制的变成爪状，就好像野兽一样朝着阿九撕扯过来！
那肯定带着血腥味的躯体靠近过来，在黑夜中甚至比第一次在雨天中看见的红脸膛更加骇人！
可这个时候的阿九再也不是之前了！
那金属刺上似乎也带着无数的血迹跟秽物，战斗过的痕迹都来不及消除，现在朝着对方头部挥过去的时候，阿九甚至还有余力掌控已经在熟悉的反弹力，让那头颅一声闷响的瞬间不至于把棍头卡住，而且借着那撞击的反作用力，带翻了另一条身影！
但更为骇人的就是右手这把半米多长拥有一指多厚刀脊的老式砍刀！
原本阿九拿在手里还有些疑惑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力气一直挥舞这么重的古老武器，只有真正挥动起来，他才明白，原来这样沉重的武器，在铸造的时候只要掌握好前后重量的分配比，只需要用少许的力气挥舞起来，光是利用砍刀本身的沉重分量，就能轻易破开对方的身体！
只噗嗤一声，沉重的金属砍刀似乎只是在什么硬物上硌了一下，就越体而去！
一颗圆乎乎的头颅带着冲天的血液溅了开去！
有些热乎乎的东西似乎溅到了身上，头巾内的脸颊上都感受到了热度！
如果是之前，阿九可能会联想到这是人体！
就算对方失去了理智，也许永远都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的行为准则，但这还是一个人体！和自己一样的人体！
现在他只当做敌人！
正在威胁自己和那些还清醒正常人类生命安全的敌人！
沉重的砍刀朝着眼前所有能看见的影子头上劈过去！
他的眼睛似乎用另一种形式变得通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