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孺子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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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有七山、七阁、七剑。
七山名为裂天、游龙、冰凰、鳞甲、七星、飞雪、雨滴。
而七阁、七剑也皆用此名。
七座山峰之间，有一个椭圆形的盆地，就是药谷。
一条清澈的山溪，涓涓流淌着从盆地的正中间穿行，山溪的两岸，遍地盛开着万寿菊。
九月，花开正艳，一片金黄的颜色，离得老远，就能闻到浓郁的芳香。
西北方向的裂天山和东北方向的游龙山向着盆地伸出的两个山腿之间，有一个庄院，四间木屋，掩映在青山绿水之中，非常幽静。
庄院的主人，便是药老。
药老叫什么名字，多大岁数，整个天山无人知晓。
反正，当今七剑还是年轻弟子的时候，药老就已经像现在这么老了，而当七剑都变老了的时候，药老好像还是和以前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杨小阳将马车停下，躺在一张藤椅上晒太阳的药老轻轻睁开眼睛，一副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模样。
“魔气？”
杨小阳赶紧朝着他施了一礼，“晚辈杨小阳，贸然来此，打扰了药老的清修，还望海涵。”
“马车中有魔物？”药老问道。
“是。”杨小阳答道，“这些魔物是晚辈从古剑冢捉来拉车的。四日前，晚辈与赵破虏前往古剑冢营救被魔物以移花接木之术夺走灵性化身成魔的孩子，赵破虏不幸身受重伤，特来请前辈疗伤。”
药老“呵呵”一笑，看着杨小阳泛着一层淡淡黑气的脸庞，说道：“受伤的不止是赵破虏一人吧？”
“的确，晚辈也被魔气所伤，无力清除，只能以灵气强行压住。”杨小阳老老实实地说道。
“你用灵气为赵破虏续命一次，魔气对你的侵害就会加深一重。以命换命，这份心境，非常难得。”
赵破虏猛然看向杨小阳，双目之中瞬间晶莹闪烁。
一路上，杨小阳数次用灵气为自己续命，他却从来不知，杨小阳竟然是在以命换命。
心中已然是感动无比。
“你们救了几个孩子？”
“四个，还有十二个被困在里面。有三个本已救到手里，可惜又被夺走了。”杨小阳遗憾地说道。
“古剑冢乃是天下第一魔窟，你二人定然是经历了一番恶战，能活着出来，还救出四个孩子，属实不易。”
“可惜晚辈本事太弱，未能救出全部孩子，还惊动了九大诛仙等阶的魔，日后再救，怕是更难了。”
“古剑冢中有十个诛仙等阶的魔，你为何说是九个？”
“蛇剑魔已经被晚辈在清水湖畔杀了。”
药老一愣，似是有些难以置信，“你杀了蛇剑魔？”
“正是，蛇剑魔杀了我的养父，又带着十五个魔物大闹葬礼，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们既然上门求死，我又怎会放过？”
药老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从藤椅上飘然而起，说道：“你们跟我来吧！”
说完，径直朝着东侧的偏房走去。
进了房子，一股浓郁的中草药味道扑面而来。
药老打开一排木柜中间位置的一个抽屉，从里需取出来一个小小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有一颗红色的丹丸，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药老将丹丸拿在手里，“普天之下，唯有这颗重生丹丸能救赵破虏。没有这颗丹丸，他必死无疑。”
“多谢药老赐丹。”杨小阳赶紧施礼。
药老“呵呵”一笑，“你先别急着谢我，我可没说救他。再者，赵破虏这小子乃是被游龙阁的游龙剑方龙华逐出师门之人，我若是救了他，就是坏了天山的规矩，怕是会引起晚辈们的不满。”
“这…”杨小阳愣住。
“当然，不是不救，只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药老尽管说，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药老“哈哈”一笑，“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先拜我为师，我再救赵破虏。至于那些晚辈，就算心中不满，也不敢在我面前怎么样。”
“药老…”
杨小阳愣住，什么情况？
这药老把名震天下的七剑一口一个晚辈地叫着，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又为何以收自己为徒作为条件来救赵破虏？
“小子，天大的好事，你还不赶紧磕头拜师？”
“这个…药老，在下还没想着拜谁为师呢！”杨小阳有些艰难地说道。
心里头亿点尴尬。
“杨小阳，药老…乃是天下第一异人，从不收徒，今日收你，属实…三生有幸，你快快应下。”
赵破虏有些费力地提醒说道。
他在天山学艺十多年，早就听说过药老的名声，就连自己的师父见了，也是尊敬有加。
杨小阳仍在迟疑。
事发突然，有些措手不及。
他本想带着赵破虏治好伤就赶紧回去，再设法将被困在古剑冢里的孩子全部救出来，耽搁了时间，那些孩子恐怕没得救了。
“不拜？”药老“哼”了一声，作势就要将丹丸放回小盒之中。
杨小阳见此举动，心中一横，双膝跪下，高声说道：“弟子杨小阳叩拜师父。”
药老面色一喜，却又摇摇头，叹了一声，似是自嘲地说道：“想不到我药老竟然混到了如此不堪的地步，做人家的师父，还需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你起来吧！”
杨小阳站起来。
药老将丹丸递给赵破虏，“服下这颗丹丸，去旁边的房子里，静心运行内气七个大周天，不但完好如初，还可助你的内气修为增长一倍。”
“晚辈多谢药老。”
赵破虏闻听顿时惊喜万分，伸手接过丹丸服下。
顷刻间，就觉有一股强大的灵气于脉络之中周身迅速游走，说不出的舒畅之感。
原本虚弱的身体，很快有了力量。陷入混沌的神明，也可开始变得越来越清灵。
“我听来这里的弟子提及过你，不过是在比武中不慎失手伤人而已，一件本来很正常的事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些晚辈真是越来越没有气度了。”
“药老，在下那时年轻气盛，心无容人之量，做出如此糊涂之事，应该受罚，怪不得师父。”
药老“呵呵”一笑，“你有如此念想倒也不错，既然学了本事，就要匡扶正义，护佑苍生，唯如此，方能继承了天山的衣钵，你虽被方龙华逐出师门，用的仍是在学到的天山本事，等于还是天山的弟子，日后做任何事，都不要忘了师父的训导。”
“药老的教诲，晚辈定然铭记于心，它日在天下行走，一定秉承师父的训导，匡扶正义，护佑苍生。”赵破虏言事之中，充满了铿锵之气。
药老微笑着点点头，“孺子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