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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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确认：红黑·前夜】
【时间：■■■■■■】
【地点&阵营：东京, 警视厅警察学校】
【人物身份信息确定：公野如】
【前置事件“射击课消失的子弹”、“便利店抢劫案件”、“卡车失控飙车案”、“小女孩绑架爆炸案”已触发】
红与黑的罅隙，光与暗的界限，在尚未知晓其存在之时便已身涉其中。
没有阴霾的天空下, 东京警视厅警察学校迎来了新一期未来的警界之光们。
此时, 鬼冢班的学生正在打扫操场。
……
电子音传入脑海，入学后的所有记忆解锁、归位，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 公野圣良就明白了现在自己的处境。
他拿着扫帚的手微微颤抖。
果然……玩游戏和亲身经历是完全不同的。
黑手党放假无聊拿着手柄玩一局警察游戏没什么，但黑手党认认真真通过考核入学去当警察怎么想都是槽点吧！！
他捂住脸, 内心痛苦又虚弱地留下面条泪。
光球很乐观地安慰他：[没关系的契约者，你想, 日本警校的公野如和意大利黑手党的公野圣良又有什么关系呢！都不在一个世界，所以完全没有关系！]
公野圣良：“……谢谢你：）”
他笑不出来，并且很想扔下扫帚就跑。
[放轻松, 既然这里不是“虚拟游戏”而是“真实世界”，那你的人生也是真实存在的, 不用担心露馅。]
“话是这么说……”
公野圣良微微蹙起眉，朝周围望过去。
操场的浅绿色围栏网内，入目的都是穿着深蓝色运动服的警校学生, 大家的胸牌上标记着相同的“鬼冢”和各自的姓名，他自己身上也是。
因为是当时玩的第二个副本, 所以名字从“如月”里取了“如”。他玩游戏时这个副本还很简陋，内容只有按部就班的晨练、上课、吃饭、休息, 养成刷属性，直至达到毕业的要求。
公野圣良也不觉得无聊, 唯一让他伤脑筋的是游戏角色好像继承了他本人的战五渣体质, 逮捕术数值一直垫底, 打游戏时他兢兢业业每一个自由点数都用在了补充短板上，不然差点通不了关。
以上是玩游戏的经历，而在这个世界中，公野如的人生像正常的普通人一样顺遂。
小时候的事没什么记忆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上学时期和周围人一样入学、毕业，在大学结束后选择入读警校，度过最艰辛最严格的第一个月后慢慢了适应警校生活。
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大概就是从小到大资助他但从没露过面的远房亲戚和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发色瞳色吧。
当作游戏时还没什么感觉，一带入现实果然很麻烦。要不是警校规定不能染发，公野圣良还真想找时间出去染黑算了。
——不对，要是黑色的话，应该也不会有人发现他染发吧！
本来低头认真打扫的人忽然发起了呆，现在又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双眼蓦地发亮，如此明显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一直不露形色打量过来的视线。
松田阵平低头提起簸箕，没发出任何声音悄然走近，等站在灰色少年背后才故意像幽灵一样毫无征兆地开口：“在想什么？”
然后果然看到眼前人被吓到似的一抖，转身看见是他后眼中的警惕又转化为无奈：“……不要吓我啦。”
“谁叫你每次都会中招。”松田阵平勾起唇角，嘴边挂着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视线一转，看向两人脚下已经打扫干净的操场和堆在一起的零碎垃圾，“打扫差不多要结束了。”说着便拿过一旁的扫帚，一气呵成地将垃圾全部纳入簸箕，潇洒地拍了拍手，“ok，搞定。”
手中失去扫帚的公野圣良只好伸手给他点了个赞。
【鬼冢班成员——松田阵平（红）】
转身见到黑发自然卷少年的一瞬间，公野圣良才真正对脑海中的记忆有了些实感，同时也理解了系统的说明。
系统说的没错，他不需要担心适应不了新身份，也不用担心露馅。虽然时间还不算很长，但他确实和几位值得信赖的伙伴共同度过了一段警校生活。
警校第一个月时公野圣良和松田阵平还不熟，准确来说，他和班上每一个人都不熟。
说来十分羞愧，他和松田阵平第一次说话还是在医务室。
那天，作为本届第一个跑圈把自己跑进医务室的学员，公野圣良含泪收获了一张病假条和鬼冢教官无语的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的眼神。
听到校医“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是体力不支，多休息一会儿吧”的善意嘱咐后，他忧伤地拆开一袋巧克力，忽然听到了帘子外抽气呼痛的声音。
“ 好痛好痛！拜托下手轻一点啦。”
“真是的，这才开学第一个月你就已经来医务室三次了吧松田君！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和校医交谈的人微微咋舌一声，半晌后闷声道：“……打蟑螂打得太投入所以头撞到了桌子上。”
屋内听见了这场对话的公野圣良：“……”
怎么觉得这个声音和这个离谱理由有点耳熟。
“是是——下次会注意的。”拉长后显得有些散漫的声音逐渐靠近，单手捂着贴上医用胶布的左脸、疼得龇牙咧嘴的松田阵平一掀开帘子就对上了一双陷入深思的金色眼睛。
他顿了顿，不用看胸牌，记性很好的脑子几乎霎时就跳出了这个人的姓名：“你……是和我一个班的吧？”
公野圣良也想起了“松田君”是谁，他虽然和周围人都没什么交流，但上课还是有好好听的，也听见过这个名字几次。
鉴于两人的关系只比陌生人强一点，他礼貌地点了点头，弯起眼睛笑道：“你好，松田君，我是同班的公野。”
松田阵平当然知道他，和某个金发黑皮一样显眼的特征，以及偏科偏到被当成刺头分到鬼冢班的成绩。
按理说公野如这样的人会很显眼，但事实上，除了公共课和训练外所有人几乎都看不到他的身影，就连在食堂里也很少见到。
高冷、特立独行，还是看不起人、乖僻？松田阵平漫不经心想，其实这样也好。
就连综合成绩排名第一的降谷零都不免因为混血外表受到排挤，更别提看上去就柔柔弱弱的公野如了。
此时的公野圣良并不知道松田阵平对他的看法，不然一定会大呼冤枉——他只是单纯被训练得没力气了，瘫在寝室根本起不来！连吃饭都是拖着沉重的身子踩点去的！
不过现在他一无所知，和松田阵平面面相觑一阵后，公野圣良友好地手里的巧克力递过去：“吃吗？”
警视厅警察学校的管理很严，第一个月尤其严格，外出和外宿一律不准，连手机都不能使用，更不用提零食了，这袋巧克力还是校医怕他低血糖送给他的。
“……”可疑地犹豫了几秒钟，松田阵平别扭地转过头，伸手接过了巧克力。
微苦的甜味在嘴里融化，一开始生疏的气氛缓和了不少，松田阵平随口问道：“对了，你怎么在医务室？”
公野圣良有点尴尬地“嗯”了一声，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道：“平时的训练还能勉强跟上，但今天早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多跑了一圈，然后……就来了。”
刚想笑结果想起是因为自己和降谷零打架才加了圈的松田阵平：“……”
他低头看着咬了一半的巧克力，很久没用过的良心突然隐隐作痛。
松田阵平有些心虚地咳了一声，刚想说话却不小心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公野圣良下意识想过来看看，被他摆了摆手拦下了。
“我没什么事，这种小伤早就习惯了。”黑发卷毛的少年捂着脸，平时满是桀骜不驯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倒是你，好好休息吧，下午课程的笔记我可以借给你。”
公野圣良：“！！！”
他超感动——看起来有点凶的松田阵平同学其实是个助人为乐的大好人啊！
自此之后，公野圣良和好人松田君慢慢熟络，顺便认识了其他几位朋友，也和大家一起经历了一些过程惊险刺激但幸好圆满收场的事。大家性格各异却都无一例外很照顾他，比如在他又被训练训得爬不起来后给他带饭。
今天轮到鬼冢班打扫操场，结束后就能自由活动。在教官没注意到的角落，萩原研二一手一个揽住了两人的肩膀，笑眯眯问：“前几天和你们提到过的联谊——怎么样，去不去？”
公野圣良还不太适应如此亲昵的打招呼方式，但也没有抗拒，他侧过头刚想去看松田阵平怎么应对，就见眼前横空插进了一张放大的笑脸。
萩原研二很期待地看着他：“鬼冢班的超神秘代表——女生们都对你很好奇哦，小公野。”
“我就不去了吧……”公野圣良小声道，“想回去整理整理寝室。”其实是想重新树立一下成为警察的决心。
“那我也不去了。”松田阵平从萩原研二的胳膊底下逃开，还很有意气地拉了公野圣良一把。
萩原研二遗憾地“诶——”了一声，十分伤感：“那岂不是只有我一个帅哥能去了吗。”
“不是还有降谷和诸伏他们吗？”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班长那个人生赢家就不提了，你们两个不去，他们俩怎么可能乖乖听我的去联谊啊。”
惆怅的话语无法挽留前面两个人无情的脚步，公野圣良被拉走之前不忘给萩原研二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相信你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研二帅哥！”
放好了清洁工具去洗手，下课时间还没到，卫生间除了细细的水流声外十分安静。
公野圣良关上水龙头，擦干净手上的水，正要离开时忽然听到了身后某个隔间中一声微弱的细细叫声。
又尖又细，颤颤得像是能被风吹走，宛如婴儿的哭叫。
他脚步一顿，脑海中空白一瞬。
警校，还是大白天……不能见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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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他身上没手机也没手表，只能百无聊赖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他在等着公野如一起回宿舍，底下这一片小石子都被他踢干净了。
……只是洗个手而已，要这么久吗？
松田阵平慢慢拧起眉，回想起公野如不能说差只能说非常差的体质，眼皮忽然一跳。
等等！这家伙，不会又出什么意外了吧？！
他的心跳因这个猜测微微一滞，旋即更快地跳动起来。松田阵平也不想等下去了，直接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卫生间。
——然后差点和来者撞个满怀。
灰发金眸的少年下意识侧过身子退了两步，他双手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什么，见到松田阵平后，本就清澈的眸光倏而再次亮起。
“阵平，你看。”少年弯起的笑眼直直地望向他，也许是背对着光的缘故，松田阵平能在金色的虹膜上清晰看到自己的身影。
公野圣良的声音中满是不加掩饰的惊叹与喜悦，“卫生间水箱长猫了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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