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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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醒来……”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但或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久。
当程成的意识缓慢复苏，开始重新熟悉**时，他第一时间接收到的便是——出汗太多，浑身发粘的难受滋味。
但时间似乎又过去了很久，久的程成几乎忘记自己何时陷入的沉睡，又为何陷入沉睡。
不过这些完全可以等会儿在说。
“现在安全了吗？”
“醒来……醒来……”
“谁在说话？”
听着完全没有印象的嗓音与陌生的语言，依旧未能彻底醒来的程成嘴巴紧抿。
“醒来……醒来……”
“别吵！”
“醒来……醒来……”
“把嘴给我闭上！”
程成猛地睁开眼睛，就仿佛即将窒息毙命的落水者终于窜出水面。
“呼…呼…嘶…啊…”
快要炸开的脑瓜子令程成几乎要再一次晕厥过去，但随即，他便感觉有人搀扶着帮他坐起身来。
“大师，您还好吗？”
伊姆斯一如既往的沉静声音在耳旁响起。
程成眯着眼环视四周，然而过于明亮的光线却是刺激的双眼无法视物。
“我们现在……”
程成话说一半，又觉得询问是否安全已经没了意义，随即改口道。
“我怎么了？”
“您被落石砸中了脑袋，昏迷了六个小时四十二分钟。”
“嗯……”
程成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将“很好”咽了回去。
“沫儿没事吧？”
伊姆斯表情稍稍有些僵硬，眼角不自觉暼向别处时，连带着回答也略迟了一瞬，结果，程成就听见另一边的少女开口道，
“我没事，大伙也都没受什么伤，”
“很好……”
程成面上没有丝毫表情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不由的一叹。
特么的……就自己废了。
“那只嚎丧鸟呢？是死是活？”
在适应了一会儿后，程成擦去眼角的泪水，此刻双眼也终于可以视物了。
只是，当他环视一圈四周情况后，心下却是不由咯噔一声。
“虽然没死，但应该也离开了，它的爪子不适合挖掘，拉东学长为了以防万一，连续引塌了十几米的通道。”
程成看着这条倾斜差不多有三十四十度，高不过两米，宽勉强够两人并行的粗陋甬道，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十几米？”
那自己现在岂不是埋的比始皇帝都深？
怪不得自己脚后跟这么疼。
蜷腿一看，果然……皮鞋后跟都给磨没了。
说起来，程成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壮烈，太大无畏了。
一开始为了救雷斯图特，左手被嚎丧鸟的腐蚀性口水烫烂了皮肉，右手又在逃跑的路上被树枝石块给砸肿了。
就算最后逃出生天，结果脑门和脚后跟也依旧没能免过一劫。
这探险是特么越来越有探头了。
“你们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听闻此言，围拢上来的班克几人都有些面面相觑。
“不是你让我们……”
“我是问你们怎么找到了？”
“奥……”还扎着头巾的班克揉了揉鼻子。
“拉东学长发现的，我们把这一片翻了个遍，结果走到这里的时候，他说魔法辉光受到了什么扰动，然后噗嗤一声就栽了下去。
”
“是不小心摔倒！不是一头栽了下去。”
拉东嘴角抽动，开口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那你们运气还是不错的，”
程成默默将分开这段时间里，众人的情况了解了一遍后，便瞧见众人正用欲言又止的目光盯着自己。
说起来，有着一肚子疑惑的，看样子不单单只有他。
“想问什么就问吧，”
程成有些哑然失笑。
“我就是有点好奇，你和完蛋鸟说了什么，它那么激动？”
“我当时怕你们也在现场，所以就用绿魔语随便喊了一嗓子……”
程成眼眸微抬，结果却瞧见沫儿目光转向了别处。
“本来也不确定它会不会搭理我，但看样子，这只怪鸟在绿魔手里吃过不止一次的亏……早知道如此，就不让呼呼回去了。”
听闻此言，众人颇感惊异之余，皆是下意识点了点头，也确实，嚎丧鸟不管卖相还是战斗力，乃至那只被其分尸吃尽的怪物残骸，都给众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恐怖印象。
大概，在实力没有提升到可以轻松对付嚎丧鸟之前，众人恐怕不会希望在和这类魔兽碰上……
“大师……”
而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眼见气氛融洽，拉东忽的抬头，
“您怎么知道这里有一处藏身之所？”
此话一出，不知为何，众人脸上的轻松表情尽皆消失，一双双眼睛里，满是求知的渴望。
“这里还能有什么藏身之地？你觉得这里是藏身之所？
程成的目光扫视过众人，反问了一句。
拉东似乎就是在等这句话，紧蹙的眉头在不经意间舒展开，表情看上去隐隐有些许兴奋，但目光却也在此刻开始变得游移不定。
“我只是有些不敢置信，”
出奇的，面对一直心心念念的“藏宝地”，拉东非但按捺住了激动的情绪，没有立刻展开探索，一双牛眼也依旧死死的盯着程成，似乎不从他那听到合理的解释，便不愿罢休的似的。
程成背靠岩壁，没有在意拉东心里是否真如他所说的那般。
“其实我也是猜的……”
“你又在钓胃口……”
拉莎抬起小拳头冲程成比划了一下。
至于其他人，虽说一时面面相觑，但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的也都是谁信谁是小可爱的质疑。
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不可信了？
眼见众人皆是一副狐疑的神情，程成突然就有种人间不值得的感慨。
不过说实在的，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不管是脑补，还是程成真的有连他自己也不知晓的王霸之气……
至少，每当做出其做出某个决定时，大家都会下意识的觉得，这些看似随意的决定背后，一定会有自己思虑不到的考量与眼光。
而招呼大家在这附近搜查的命令……
大概也是如此。
“不过……你之前的话我一直都记在心里。”
算了，还是给个下文吧……
为了走半道上不会被谁一脚踹进沟里，程成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之前的猜测公之于众。
只是这次，当他说话的同时又看向拉东，众人……特别是拉东，也一脸懵懂古怪的开始回想，自己曾经到底和程成说过什么。
“你曾经提及过，嚎丧鸟主要的狩猎方式是偷袭。”
“我说过？”
拉东挠了挠比班克更大一圈的光亮脑瓜子。
“我好像真的说过。”
“幕后主使的伎俩我们都见识过，”
程成说着，比出一根手指，
“其一，操纵怪物。其二，利用致幻气体，嚎丧鸟视力与听力不发达，嗅觉却很敏锐，想来这就是我们会遭遇嚎丧鸟，而非其他魔兽的原因，”
“但这和你的猜测有什么直接关系？”
拉莎听的也想挠头皮，折腾了一夜，又出一身的汗。她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结块了。
“嚎丧鸟停留在这里，说明这附近便是气味最为浓烈的范围，也是最接近幕后主使最近的地方，”
说到这，程成忍不住耸了耸肩。
“唯一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的是，这里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严密。”
“或许是因为它已经做好了准备？”
拉莎心中一动，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让她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也许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沫儿安抚的拍了拍红发少女的后背，
“这里本身就是怪物的领地，非等闲之人可以随意进出，在加上入口有魔法幻像遮蔽，被寻到的几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听了沫儿的开导，拉莎心情有没有好点没人知道，但班克的脑洞却是被拓展开了。
“嘿嘿嘿……如果咱们运气足够好的话，说不定那些咱们还没来得及碰上的怪物，这会儿正和嚎丧鸟守在门口大眼瞪小眼呢，”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程成随意揭过话题，却是没和众人说起自己苏醒之前听到的呼唤声。
此刻，相比众人没什么营养的闲谈与推测，程成反倒是借着晃动的火光一寸一寸的打量起眼前的通道来，而看着看着，他那古井无波的表情，也不知不觉间展露出一丝惊诧。
虽然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伸手摸了摸身下与背后凹凸不平的粗糙岩石，程成心中的不可思议还是越发强烈起来。
“简直……浑然一体……”
出乎意料的，不论他的目光如何延伸，程成都没看到只存在与想象中的，石头与石头之间垒砌留下的缝隙……甚至这些石头连一条裂纹都不曾有。
这就是魔法？
那这又是块多大的石头？
虽然这已经不是程成第一次对异世界的魔法与自然奇观发出感叹，但从前世的经验和眼光来看，这条通道的修建，依旧是一场足以令绝大多数人咋舌的巨大工程——不论是以混凝土修葺，还是纯粹的在石头上开洞。
而天知道，这不知又要往下延伸多远的通道背后，又会是个什么样的景像。
一想到这，程成突然有点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的冲动。
时间不早了。
而就在他试着起身，招呼大家开始今天的探索时，目光扫去，却是瞧见伊姆斯眉头皱起，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心事一般。
“有什么问题吗？伊姆斯？不如说出来大家听听……”
“不不不……没什么……”
伊姆斯摆了摆手，但依旧紧皱的眉头显示他并不似自己说的那般，即便如此，他还是强行打起精神来，似乎他所有的困惑和疑问都可以在前面得到解答。
“出发吧……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