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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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您您……”
豺狼人心下惊的身上狼毫都竖了起来。
“好像又不太像……”
瞧着这头紧张到半天蹦不出第二个字的豺狼人，程成当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记错了。
毕竟在绝大多数人看来，豺狼人模样都差不多，真要计较起来，程成觉得这种从不洗澡的家伙，身上的臭味可能稍有不同，
但问题是，程成可没有闻臭的毛病，
而且昨夜那只豺狼人虽然看起来也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最起码不是个结巴。
不过，也不知这只结巴狼是怎么想的，听到程成亲口否定自己的猜测后，整只狼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
只是，这种摆烂成功的态度并未保持两秒。
“这狗东西什么也不知道，还是宰了吧……留着也没用……”
程成抬头对着众人招呼一声，说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然而听到这一句的豺狼人，毛茸茸嘴脸却是做到了最不可能做到的面无血色……
以至于这只蠢狼都下意识忽略，程成说这句话用的是豺狼人通用的话语，而非人类语言。
“不不不不要！大人！我是昨夜那只！我是昨夜为你解答问题的那只豺狼人啊！”
“嗯……这次不结巴了？”
丫的，不好好治治你，是不是还准备装傻装到底？
程成嘴角扯出一丝令豺狼人肝颤的阴险冷笑。
“不不不……”
豺狼人口吃的毛病又要发作。
“尾巴不疼了？”
豺狼人登时打了个寒颤，站直了本该有两米多高的健硕身形，此刻却犹如发瘟的鸡仔似的，蜷成一团，哆嗦个不停。
而被程成提及，原本应该被它夹在屁股下面的尾巴，此刻如同秋天的芦苇似的挺立在半空不断颤动。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豺狼人的尾巴末端，竟然以一种别扭的角度歪曲着……
之前撞在大树上昏死了过去，雷斯图特一肚子恼火都发在了这家伙身上，可连着几下把这只豺狼人的胡子都拽光了，也没能让它清醒过来，而等班克上手的时候，却只用了一下，便让它从剧痛清醒了过来——直到现在。
“疼……求求您……我只是一只……”
“这些废话可救不了你的命？刚才你是不是觉得装聋作哑，装痴扮傻，我就会放你走？”
“不是！”
“班克，帮他活动一下尾巴。”
这一次，众人终于听明白程成在说什么了。
下一瞬，被拉东用土系魔法包成泥粑粑，只露出根尾巴的豺狼人眼睛瞪大，而在其凄厉哀嚎的惨叫中，众人只听咔咔两声脆响。
豺狼人原本向左扭曲的尾巴尖，复位之后，又被掰的向右扭曲……
“现在你应该明白撒谎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了吧？”
对上程成冷漠到残酷的表情，昨晚的幸运儿，今日的倒霉蛋，心里始终不肯放下的小心思和小聪明，此刻终于被恐惧所压垮。
“说说吧，那只袭击你的怪物哪里来的？”
“它们就生活在这附近，”
“也就是说……什么？”
程成这才刚问第一个问题，结果豺狼人的回答便让他感到诧异万分，汗毛倒竖。
“你说它们就住在这附近？”
“没错，我们的领地是连在一起的……”
“没想到……你们胆子还挺多大的！”
程成是真的没想到，
自己一行误打误撞，竟然笔直不打弯的，就直奔怪物老巢而去了。
然而很快，程成便又再次警惕起来，毕竟从眼前的情形来看，这只不太老实的豺狼人，昨夜给他透露的消息很有可能都是假的，那么，现在程成便不能排除它在受刑之后，就一定说的都是实话，
而且，这事怎么想都感觉不合理。
“了你刚才那样儿，也不像是能对付的了怪物，说说吧，你们为什么还会留在这里？”
“我们平常都是三五成群的结伴猎食，”
大概是活动活动筋骨，会对智商有显著的提升，当听到程成充满疑惑的问题时，只感觉尾巴无时无刻不在剧痛传递的豺狼人赶忙解释道。
“这一带食物比外围要丰富，大家各自有各自的地盘，我们没事也不会靠近，即便偶尔会有个别怪物游荡到这里，死的也基本都是一些年老体衰的落单族人……”
程成有心想问一句，你们这样能过的踏实吗？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就已经能说的过去了。
虽然豺狼人的话听起来野蛮又残忍，对于那些惨死于怪物之手的同族，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但作为一个来自有着悠久历史，懂得理性思考且意识清醒的现代人，程成对豺狼人所说的食物丰富，就像豺狼人对人类所说的仁慈一样，有着同样深刻的认知。
更别提，森林是所有生物的家园，并不存在因为有猎食者生活于此，低等生物便会就此放弃家园的事情发生。
当然，人类例外。
只是和森林略有不同的是，人类是不允许猎食者的存在。
“很好，最后一个问题，”
程成听到现在，忍不住揉了揉脸。
“昨夜我问你这附近有没有怪物出没，你为什么要撒谎？”
原本，听到程成说出最后一个问题时，被询问的豺狼人还显得有些激动和紧张，可等程成问出口后，这只笨狗当即便如同被判了绞刑一般，面如死灰。
大概，它心里是觉得程成这是在翻旧账，想找个由头弄死它。
不过也不怪它这么想，毕竟老实交代的话，那就证明它昨夜确实撒了谎，以眼前人类喜怒无常的性情，指定不能给它好果子吃。
但如果撒谎说自己没有骗他，那刚刚自己交代的一切岂不就是在糊弄鬼？
进亦死，退亦死，真的是你他么的……善良人类的作风……
可光这么僵持着，似乎也并非良策，豺狼人回想起刚刚，因为回答的慢了一点，尾巴便遭了老鼻子的罪，那么……要不要信他一次。
毕竟昨夜，自己也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类才得以活了下来——当然，如果它知道其他豺狼人今天都被放了的事情，可能就不会如现在这么想了。
“因为……”
豺狼人思虑半天以后终于鼓足了勇气。
“您问那些怪物的事情，一定是想着找着它们，如果我说见过，那里太危险，我怕您让我给你们带路……”
程成一愣，表情微妙之中透露出一丝不可思议。
真是终日打雁，结果被雁啄了眼，
程成万万没想到，和伊姆斯一行呆久了，终是不可避免的被这帮异世界人类的偏见所传染。
谁说豺狼人都是脑仁不比核桃大的？
谁说它们和野兽的区别只在于它们是站起来走路的？
说这话的，心里这么想的，都过来瞧瞧，这些个玩意儿精明着呢！昨晚的时候，哪里是被吓傻，人家只是在思考程成的询问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更别提，就连后续很大概率会发生事情，都能猜的一清二楚。
不过这个时候的豺狼人，并不为自己之前的聪明而感到骄傲或者自豪。此刻，它只是一脸惶恐的盯着程成。
刚刚那番令程成都为之惊奇的聪明，此刻也并不能让决定命运的天平更偏向生的那一边。
所以说，人要想活下去，到底什么东西才最重要哪？
我在想什么？
半晌，从失神中清醒过来的程成，撑着膝盖站起身来。
跪坐在地上……并被泥巴包了个严严实实的豺狼人，被透下的一片阴影所笼罩。
这一刻，聪明的智商再次发挥效用。
决定生死的时候到了。
察觉到这一点的豺狼人，煎熬的差点要窒息。
结果，被死死束缚住的身子骤然一轻，没有任何防备的豺狼人一头栽在地上，尖尖的鼻子登时被碰出血来。
“恭喜你……”
幽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为你自己捡回了半条命，”
不等豺狼人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程成那听来犹如魔鬼低语的声音再次响起。
“休息一会儿吧，下午能不能捡回另外半条命，就看你的表现了。”
说罢，程成示意拉东给豺狼人戴回项圈。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先说坏的……不……还是先说好的！”
早就急不可耐的拉莎第一个开口道。
“我们已经基本确定怪物的老巢就在这附近。”
不出意外，森林里响起兴奋的欢呼。
也不怪众人如此，毕竟在遇到程成之前，伊姆斯几人的行动便一直处于四处碰壁的状态，即便后来因祸得福，侥幸发现了金饼，此后数日，也一直是线索中断的状态。
至于拉东和雷斯图特就更不用说。
老非酋了……
哪怕这次，再程成看来已经算是非常艰辛，探索过程相当不顺的旅程，在他们心中，也是好比做梦般，令人恍惚的顺利。
“那坏消息呢？”
伊姆斯似是早以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回答，面上殊无激动之色的询问起被众人暂时抛之脑后的坏消息。
“那是怪物的老巢，”
程成加重语气补充道。
“一群怪物的老巢，咱们得真正的打起精神来。”
而听到程成的警告之后，众人却又不像程成想象中，被泼了一盆凉水似的安静下来。
“探险就要这样才够刺激！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拉东捏紧拳头，对大家比了比强壮的肱二头肌，那仿佛健美先生摆poss的模样，全然将自己其实是个魔法师的事实抛之脑后。
见此情形，程成以手扶额，忍不住出声压一压大伙过于亢奋的情绪，万一这次说错了，自己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可就要全塌了，
“这只豺狼人只知道大概的范围，希望它的鼻子够灵吧……”
然而此话一出，众人当即安静了下来，
来了来了，大师的随口一说来了。
大伙表情凝窒。
而瘫坐在地，还犹有些惊魂未定的豺狼人惊恐的注意到……这些可恶狠毒的人类，此刻正用那绿油油的，放光的眼睛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