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探险不是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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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
果然，徒步跋涉这种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在睡觉吃饭之外就剩下赶路的日子里，一开始还充满憧憬与激动的众人，随着看不到尽头的树林和永远都是——“还没到”的回答，给折腾的没有了一丝的脾气。
虽说，和人的一生相比，几天的时间，几乎短到不过是人生旅途中无足轻重，也不值得记忆的一步，但同样也只是这毫不起眼的五天时间，却是让程成弄清了一个可以填补他世界观空缺的事情。
这片森林其实很大，非常的大，大到它虽然被冠以洛卡柏山脉南麓之名，但也足够涵盖住呼呼这样的绿魔前半生的流浪轨迹。
而在这种仿佛没有尽头的原始荒莽中，程成和众人除了从接近到靠近目的地之外，其他方面几乎毫无建树。
用一句丧气话来概括就是，这帮由奥术师，魔法师，灵能者，武士，疑似德鲁伊和他绿魔朋友构成的探险小队所做的，仅仅只是从森林的一个方位，移动到了森林的另外一个方位。
关于这一点，其实是程成没有预料到的，原本他预想中，正常的流程应该是做出决定，然后再下一次眨眼之后，他们就该和守护在遗迹周围的怪物展开拳拳到肉的激烈搏斗。
但实际情况和想象中不同的是，问题和困难，并非等到去做的时候才决定要不要出现。
这就好比程成……不…班克感觉肠胃不适，而旁边就有厕所，刚好口袋里也有纸，而就在此时他看了眼手机，随即悲剧的发现，此刻他应该考虑的不是里面的蹲坑宽不宽裕，需不需要排队等待……而是在手机以欠费，连接不到网络的情况下，自己该如何弄到可以让看厕所大爷放行的五毛钱……
而事实上，此刻，和程成有着同样感受甚至感觉更糟糕的人也不是没有。
每每想到这一点，程成便忍不住将同情的目光投向走在队伍第二位的伊姆斯。
程成觉得，自己需要为此事道歉，并认真反思先前强行为呼呼脸上贴金的行为。
五天前，呼呼嘴里嚼着狼牙棒，肩扛着肉泥生成棍，一路上树挡砍树，石挡碎身，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呼呼的方向感因为口腔得到保养而变得灵敏起来，在经历过数次，前进方向与地图所标识的河流完全背道而驰之后，从未接受过除了捕食之外任何教育，且只能和程成沟通的呼呼，竟然意外的在这荒蛮之地，被迫的学会了和人类沟通的技巧。
主要是，伊姆斯在练习了十几次之后，才终于学会绿魔语的“左手”和“右手”。
为此，伊姆斯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几乎是出发当天的中午，他的嗓子就因为不间断的呼喊而说不出话来。
等到晚上的时候……班克也哑了。
其实程成也曾建议过，
“你要不怕高，可以坐在呼呼的脖子上，那样的话，连说话都免了，只需要拽拽耳朵，就可以轻松指挥呼呼走上光明又正确的方向。”
听闻此言，当时的班克一脸意动，看着身高轻松突出低矮树冠层的呼呼，正犹豫着要不要正大光明的摸鱼时，程成为了让他放心，不禁又鼓动了一句。
然而就是这么一句画蛇添足的补充，却是让班克想到了什么似的，看了看呼呼那硕大且和他一样光溜溜的脑袋，一时间嘴角狂抽，一改此前的决心，抵死不愿在去做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绿魔骑士。
关于这一点，程成直到现在也没弄清楚，
这个光头肌肉佬当时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呼呼只是看起来凶恶，其实性格非常的温和，虽然它脑袋光溜溜的没地方抓，但你坐上去，它一定会像保护它的孩子一样护着你的安全……”
“不用了，我不喜欢坐在别人的脖子上，所以……还是把这份爱留给它自己的孩子吧……”
班克当时说了这么一句，便径直越过程成，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至于事情的最后，这份意义重大，却又极端耗费体力和嗓子的工作由沫儿自己主动承担了去。
说起来，作为一个没有任何异世界常识的小白，程成完全搞不清，奥术师、魔法师以及灵能者的手段到底该如何区分。
但就这份似乎和哪种超能力都不沾边的工作，让沫儿这个从未开口说过话的灵能者来干，却是真真正正的恰如其份。
就好比此刻，表情几乎垮到了行尸走肉，麻木不仁状态的众人，在听到沫儿那仿佛是贴在耳边开口的话语时，当即又重新抖擞起了精神，一个个的，脚步明显变得比刚刚有力了无数倍。
“前面有条小溪，咱们今天就在那露营。”
看样子，今天的行走步数达标了。
虽然年轻力壮，但终归还是普通人的程成，也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此刻他除了觉得这片森林有些不可思议的大之外，唯一还剩下的念头就是——徒步探险果然不是一般的费腿。
事实上，有此感触的并非程成一人，就好比队伍里的魔法师拉莎。
相比起沉默木讷的男人，女人总是更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虽然经过美化和加工后，这些抱怨和气恼自己愚蠢的言语被婉转的表达为……我不行了……歇一会儿吧……等我一下……我太傻，太天真了……
说起来，在经历了这几天的旅途之后，程成也发觉了一些原本他会想当然，但事实证明，确实是想当然的事情。
虽然这个世界有着前世没有的超凡力量，但这种力量似乎并非万能，就好比明明是魔法师的拉莎，这一路上，程成既没见过她施展飞行类法术，也没见她一句咒语，整个人直接瞬移到远处。
她也好，伊姆斯，包括沫儿也好，都和程成一样，一步一步的丈量着呼呼家到斯密特克河之间的距离。
想来，她们此刻也体会到之前伊姆斯劝阻她们时的良苦用心。
至少，程成是体会到了。
直至此刻，这两位女士以不复几天前，虽然有些凌乱，但还不至于邋遢的模样。
事实上，不论是哪位，就连班克，身上的衣物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破损，原本洁白的衬衫袖口和领口都仿佛化妆师晕染过的烟熏效果般，呈现出由深到浅的黑色污渍。
而且沫儿和拉莎这两位似乎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发的“羞涩”起来，如今，她们不在如同前几日般随意的坐在谁的边上，就如同男人上洗手间般，总会隔着一个小便池方便般将自己隔离在众人之外。
关于这一点，程成其实也明白是什么原因，不过他觉得这二位有些多虑了。
如今不管是谁，都是一身自己都不能忍受的，被汗水浸透的酸味。
不过，也正是因为过于肮脏而带来的沉重心理负担，就在众人拨开树枝，看到浅滩上，那从鹅卵石上漫过去的清澈溪水时，几乎是所有人，都仿佛找到了森林宝藏般欣喜若狂。
沫儿更是伸手抬掌，咬着牙，调用全部灵能在几秒之内，在布满石块的溪流中，挖出两个足够容纳大缸的坑洞。
而在做完这一切，一旁的拉莎则是举起了她那威力绝伦的小巧法杖，转过头，对着正在溪边饮水洗脸洗头顺带洗脚的三个男人严肃开口道。
“我要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