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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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姑娘的话语，让高顺微微错愕。等到高顺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男子已经跑到了胡同口，高顺质问身后的姑娘一声：“如此贼人，姑娘为何轻易放过？”
“那人身份非凡，若是搞的尽人皆知，你我都会有麻烦。”姑娘叹息着说道。
在这种情况下柔弱的姑娘竟然还有思考的能力，而且姑娘这轻柔的语气让高顺感觉颇为熟悉，扭头一看，借着清冽的月光，高顺看清了姑娘的面容，惊了一声：“舒儿姑娘？！”高顺还以为是普通的乌桓姑娘，没有想到竟然是丘力居夫人的贴身侍婢。舒儿是丘力居夫人的贴身侍婢，在乌桓部落内颇有地位，今日上午购买纯露的时候，高顺就看到乌桓部众对舒儿颇为尊敬，而且丘力居夫人甚至破例让舒儿自由择婿。如此人物乌桓部落内还有何人敢对她不敬？换句话来说，既然知道了舒儿的身份，还敢如此行事。那人不是个了无牵挂的亡命之徒，就是有恃无恐。
好事被高顺破坏，男子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与高顺拼命，而是选择了逃跑。由此高顺可以得到结论，那人定是有恃无恐。敢对舒儿下手的人并不多，八成是功勋卓著的将领。
舒儿并不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高顺的心思就已经转动了好多圈，微微欠身谢过了高顺的相助之恩：“多谢先生相助，不然舒儿清白之身将难以保全。”
“或许是在下多此一举，舒儿姑娘在乌桓部落地位崇高。若是姑娘说出自己身份，那男子就不敢造次行事了。”高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旁敲侧击的问询着舒儿那男子的身份。
不过高顺这率直的话语，让舒儿秀眉微皱：“先生是否与乌桓部落有什么未解的冤仇？舒儿真心道谢，先生言语中为何夹杂着些许怒气？”
高顺微微一愣，暗说这舒儿能被丘力居的夫人看重绝非偶然，单就这敏锐的感觉，就让高顺很是佩服。
说实话高顺对乌桓部众是没有什么好印象，当日荒村一战高顺是手下多名优秀兵士死于乌桓部众手下，说话之间自然多少有些脾气。但是此事却不能对舒儿说起。他干笑了两声并未在这件事情上纠缠，而是将话题转移：“舒儿姑娘在乌桓部落地位极高，何人敢如此行事？那人此时还没有走远，若是现在搜捕还能找到。”
舒儿还道高顺是为了她着想，苦笑着说道：“此事先生切勿到部落内乱说，舒儿的名声是小事，怕的是先生会因为此事丢掉性命。”
“哦？”舒儿越是将那男子说的厉害，高顺心中的疑惑就越深。
舒儿看了高顺一眼：“先生可知那人是谁？”没有等高顺回答，舒儿随即回答道，“那人就是我们首领最为器重的义子。蹋顿。”
“蹋顿？！”高顺惊讶了一下，昨夜探查丘力居院落的时候，他曾经看到过蹋顿，但是却不知道那人就是蹋顿。
知道那人是蹋顿后，高顺就明白为何舒儿不想声张此事了，蹋顿是丘力居看重的义子，对他极为倚重。舒儿的身份在乌桓部落的地位再怎么崇高，但是其本身还是个婢女，此事若是真的闹得尽人皆知，丘力居极有可能牺牲舒儿的清白，来保全蹋顿的名声。或许会来个颠倒黑白，将高顺说成凶手，将蹋顿提升为英雄。若是那样的话，身为汉人的高顺那时候就算是浑身长满了嘴，也无法将此事说清楚。舒儿为了自保，甚至可能倒打一耙，配合丘力居行动。
想到这里高顺就感觉浑身发寒，心说幸好舒儿没有喊出声。
舒儿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蹋顿的情况，对于这个功绩卓著的义子，丘力居很是看重，甚至超过了小公子楼班，夫人对蹋顿也颇为忌惮，不过双方相处的颇为和谐。
昔日蹋顿对舒儿言语中虽然有轻佻之意，但是却未有如此过激的行为，今日或许是喝了些酒，所以才会有如此行为。
舒儿再三嘱咐高顺不要将此事泄露出去，并未在此多做停留，转身打算离开这里。迈动了两步，却被高顺叫住：“舒儿姑娘请留步。”
“先生还有何指教？”
既然看到了舒儿与蹋顿之间的矛盾，高顺若不加以挑拨岂不是浪费机会。“姑娘今日虽然侥幸躲过蹋顿的魔爪，可曾想过日后如何行事？”
高顺话语让舒儿微微一愣，有些明白了高顺的意思，却还是开口问道：“先生此言何意？”
高顺并没有管舒儿是否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而是直接开口说道：“姑娘冰雪聪明，难道不知道在下意思？此时丘力居首领尚在，夫人话语在乌桓部落颇有分量。姑娘也能借助夫人的帮助，在乌桓部落快乐的生活。但是姑娘有没有想过，丘力居首领去世之后的形势？”
丘力居此时已经五十多岁了，虽然无法与壮年相比，但是仍然春秋鼎盛，若能在位十年，楼班就已经长大成人，完全有资格继承丘力居的首领之位了。“纵然先生对舒儿有救命之恩，但若先生想要挑拨我们乌桓内部的关系。休怪舒儿不讲情面。”在舒儿看来蹋顿此时虽然风光无限，但只要是楼班做了首领，纵然蹋顿是丘力居的义子，也会乖乖的俯首称臣。
更何况丘力居离世，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在这个时间内舒儿可能早就挑好了如意郎君。
舒儿这斥责的话语，并未让高顺生气，而是笑了两声说道：“姑娘说的不错，在下确实想要挑拨乌桓内部的关系，”并未掩饰自己的目的，而是坦诚的承认。“这虽然是在下心中所想，不过在下说的却是实情。蹋顿如今在部落内威望极高，且手下也有心腹部将与兵士，而小公子楼班，除了是丘首领的亲生嫡系之外，别的什么身份都没有，在部落内的威望远远不如蹋顿，届时若是蹋顿有意争抢首领之位，年幼的楼班岂会是威名赫赫的蹋顿对手。”
高顺此言引起了舒儿的重视与内心的震荡，高顺说得不错，日后丘力居去世，蹋顿若是能够痛快的交权，那么自然皆大欢喜，若是真的有心与楼班抢夺首领之位，楼班获胜的可能性还真是不大。舒儿想明白了这一点后，抬头刚想询问高顺如何行事为好，但是高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舒儿看了看四周，也没有发现高顺的踪迹，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丘力居的院落。因为身着男装，舒儿并未从大门进去，而是走的后门。
丘力居的正室妻子年纪三十四五岁左右，相貌俊俏，凤目生威让人不敢直视。她刚才遣舒儿去做些事情，等到现在却还未见舒儿回来，正焦急的在厅堂内来回走动。
听到轻柔的脚步声，夫人眼睛一亮抬头见到身着男装的舒儿，欣喜的表情立刻变得冰寒：“舒儿，这是怎么回事？”指着舒儿身上所披的衣衫，询问一声，“可是在归来途中发生了事情？”
舒儿并未隐瞒，将蹋顿所做之事对夫人和盘托出。夫人听完脸色阴沉：“这蹋顿行事是越来越放肆了，舒儿放心，此事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公道？这公道如何讨回？蹋顿目前在部落风光无限，丘力居不可能因为蹋顿调戏个婢女，顶多就是给舒儿赔礼道歉，甚至丘力居会让蹋顿负责任娶了舒儿，那就坏了。
“既然舒儿无事，请夫人代为瞒下此事，免得影响部落之间的关系。”舒儿颇为通情达理的说道。
夫人叹了口气点点头，对舒儿的通情达理很是欣赏，瞥眼看着舒儿身上披的衣服：“救你的是个汉人？”
“嗯，是周平商队的护卫长，今日帮夫人买纯露之时，我们有一面之缘。”舒儿看了夫人一眼，试探的说道：“临走之前，他曾经是舒儿说过一些犯忌的话，舒儿不知当不当讲。”
夫人笑了一下：“你们相知多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得到夫人的同意，舒儿才敢将高顺所言说出，说话的同时也在观察着夫人的脸色。就见到夫人那原本的笑脸慢慢收敛，最终变为冰寒，冷声了一句：“这等挑拨之言，舒儿你竟然也相信！”
舒儿服侍夫人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夫人有这么大的火气，急忙跪在地上请夫人责罚。
舒儿低头等了很长时间，夫人却一直没有说话。舒儿目光闪动，小心抬头看了夫人一眼，就见到夫人脸色阴晴不定在厅堂内来回走动。由此舒儿可以看出那话也在夫人的心中引起了震荡。蹋顿发展的太快，而且势力极大，夫人早就有些看不惯了。她自然是想让自己的儿子楼班当首领，任何阻碍到自己儿子的绊脚石，她自然是要早点踢开。
挥手让舒儿起来，“此人能有如此谈吐，确实不凡，舒儿你明日将此人叫来见我。”
舒儿躬身领命。
夫人目光转动，拉着舒儿的手，向着丘力居的书房走出。
丘力居现在正与蹋顿等人商议事情，房门却被夫人撞开，丘力居眉头一皱，他最烦的就是在自己说话的时候被人打断。询问夫人来此所为何事。
夫人并没有回答丘力居，而是将身后的舒儿拉了进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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