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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七十六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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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此人,  几名弟子立刻上前行礼。

“在下汤故,见过许道长。”大师兄上前几步道。

许颐两袖飘飘,脚踩着石阶缓缓走了上来,  他神色较为冷静,目光沉稳犀利,  与外表极为不符。

“许颐。”他朝汤故微微颔首。

汤闲笑倒挂在半空,  依旧不知收敛,  对着许颐破口大骂。

汤故横了她一眼,  斥道:“闲笑,  不得放肆!”

“大师兄!”汤闲笑不甘地喊道。

许颐冷眼一瞥,汤闲笑约莫对他有几分忌惮,不服气地冷哼一声,双手抱臂,偏过头去。

许颐只看一眼便收回视线,对汤故道:“贵门便是如此教导弟子?实在有辱仙门颜面。”

他话说得一点不客气,  不仅批评了汤闲笑,还话里话外将汤家骂了一通。

“你!关你屁事!”汤闲笑气急败坏地骂道。

汤故瞪了她一眼,  又朝许颐拂了拂身道:“道长说得是,日后汤故必定对她严加看管。师弟,  你们先带她去藏经阁抄书。”

“是。”谢书辞委身道。

随后他与司空信几人走到汤闲笑身后,  对许颐道:“请许道长将她放下来。”

许颐没说话,  右手往前一摊,拂尘便松开汤闲笑的腿,将她丢了下来。

“哎呦——”眼看她要掉下来,  柳大壮忙将她接住。

“姓许的——唔!唔!”汤闲笑落地就要开骂,  谢书辞忙捂住她的嘴巴,  与几人合力将她拖了下去,  期间她还在不断挣扎。

等几人离开后,汤故道:“门主已等候多时,道长请跟我来。”

“请。”

将汤闲笑拖至一处偏僻的庭院,众人才将她放开。

“师兄,你们就眼睁睁看着那姓许的欺负我吗!”汤闲笑委屈地看着几人。

许掌门语重心长地说:“闲笑,他以后就是你的老师了,不可如此无理。”

“我无理?他不分青红皂白把我痛打一顿,他还无理呢!”

说完,汤闲笑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谢书辞问道:“你要去何处?你敢离家出走,我就把你以前闯的祸全部告诉家主!”

汤闲笑不耐烦地摆了下手,“我不会离家出走,不过,我得想办法收拾他一顿。”

谢书辞:“……”

“我的姑奶奶,那可是许家掌门人,你别乱来啊。”

“知道了!”

等汤闲笑渐渐走远,四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终于重新掌握了身体的主导权。

谢书辞不禁道:“这位太祖和汤闲笑的脾气都挺臭的啊。”

许掌门面色尴尬道:“实不相瞒,适才见到太祖,我起了一身冷汗。仿佛又回到了幼时,在师尊手下挨罚的日子。”

谢书辞感同身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懂、我懂。”

司空信双手环臂,看着汤闲笑离开的方向,不仅道:“他们这般水火不容,汤前辈为何会因他动了凡心?”

对于这种事,见多识广的谢书辞非常有发言权。

“你不懂,这个就叫相爱相杀,明明恨对方恨得要死,却在这个过程中不断被对方所吸引,陷入不可抗力。”谢书辞一脸深沉道。

“我滴个乖乖,你还挺有经验的啊?”柳大壮调侃道。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谢书辞谦虚地笑了笑。

说完,他忽然想起谢安附身的汤故,“那谢安……怎么办?”

柳大壮不以为意道:“他不就是你想象出来的吗?”

司空信却沉默下来。

谢书辞想象中的人物只能短暂地出现在这里,一般

情况下,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

然后柳大壮话音刚落,不远处一人就不徐不缓地走了过来。

柳大壮一见,略带诧异地看向谢书辞。

谢书辞不好意思地捂住脸,完了呀,他才浅浅地想了一下谢安,他就出现了,就离开这么一小会儿,自己潜意识里都不愿意吗?

谢书辞,你可太不要脸了。

谢安走到谢书辞身边,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就在谢书辞尴尬万分的时候,周围的画面再次发生了变化。

他们忽然坐在一间课堂里,许颐拿着戒尺站在课堂中,突然,门外刮来一道疾风,几片锋利得像刀子一样的叶子朝许颐袭了过来。

许颐十分淡定,侧身躲过,叶片便深深扎入木柱之中。

“又失败了!”窗外响起一声叹息,“我就不信邪了。”

窗外那人正要离开,一把拂尘从空中掠过,不多时,窗外传来了怒骂声。

“姓许的有种你别使唤拂尘!”

一个嫩黄色的身影被拂尘从窗外拉了进来。

许颐理也不理她,直接让拂尘将她倒吊在最后一排,汤闲笑气不过,在后面破口大骂,课堂上的其他学子平时对这位小师妹疼爱有加,见她受了委屈,都有些愤愤不平,却又敢怒不敢言,毕竟这位新来的老师极其严厉,动辄就是抄写几十遍经书。

许是觉得她太聒噪,拂尘直接分出一小缕,捂住了她叭叭个不停的小嘴,然后许颐继续上课。

课后,汤闲笑气得七窍生烟,嘴里骂着“臭道士、死道士”,一会儿要把他扒皮抽筋,一会儿又要把他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谢书辞他们视角切换得非常快,汤闲笑从一开始大张旗鼓地与他作对从不上课,到后来被拂尘捆在柱子上听课,再到后来被按在椅子上听课,再再到后来明里暗里不知道用了多少手段折腾许颐,却都被其一一化解。

许颐大约觉得她只是冥顽不灵些,虽每日于她没什么好脸色,动辄就是拂尘伺候,但是并说不上是讨厌,更像是老师孜孜不倦地教训一个顽皮的学生。

而且,谢书辞也发现了,能让许颐动用拂尘的学生,只有汤闲笑一个。

在他们作为旁观者观看这一过程的时候,谢书辞看到汤闲笑有些行为都啼笑皆非,她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就用那些三岁小孩才会用的招数捉弄许颐。

要么是在他的背后贴乌龟,被发现后被拂尘在天上吊了半天,还把乌龟贴在她的脸上;要么就是往他身上扔各种恶心的虫子,结果没整到许颐,反而被他扔进了虫子堆里,哭天抢地大半天。

而一切的转折,都发生在一个傍晚。

直到下课后,汤闲笑才被拂尘松开手脚。

连续两个多月的挫败,让她这个逍遥道的修士委屈地哭红了鼻子,避开所有人坐在池塘边,一边哭唧唧,一边往水里扔石头,一边怒骂许颐这个死道士臭道士木头道士。

骂着骂着,一把拂尘托着一张手帕飞到了汤闲笑面前。

汤闲笑吸了吸通红的鼻子,“不用你管,滚开!”

拂尘绕着汤闲笑转了一圈,又把手帕往前凑了一些。

“你说,你主人是不是故意跟我过不去?我把脸都丢尽了,下山还有小屁孩笑话我……这个死道士臭道士木头道士!”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道脚步声,同时,一人道:“不想丢脸,就安分一些。”

听见声音,汤闲笑脸一黑,“你来干什么?我不想看到你,赶紧滚!滚回你们许家,我的事不用你管。”

灰袍道士走到她身边,看着水光粼粼的湖面,语气波澜不惊:“贫道已答应家主,三月一到自会离开。”

贫道贫

道贫道烦死了!

许颐垂眸扫了她一眼,说:“你天赋极佳,是个修道的好苗子,虽顽皮了些,本性却不坏,日后用心修炼,必有一番成就。”

这还是相识两个多月以来,许颐第一次夸奖她,汤闲笑立刻就有些坐不住了。

这些日子不管她怎么捣乱,许颐都见招拆招,汤闲笑心里深处,其实是有些佩服他的,如今听他这么夸赞自己,心中不由地有了些雀跃。

她睁大灵动的眼睛,被泪水洗涤后,双眸清澈地倒映着漫天星光,那一眼,望进了许颐的眼底。

“……真的?”

许颐眸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随后快速移开了视线,目光看向远处,眉头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真的。”

从那夜之后,汤闲笑不再刻意捣乱,在他的课上表现得极为认真,与许颐的关系也有了缓和。

可不知为何,分明教满三月才能离开的许颐,却向汤家家主提出要提前半月回许家。

由于汤闲笑最近功课越来越好,家主认为这全部都是许颐的功劳,于是便答应了。

当得知许颐要提前回许家之后,汤闲笑一反常态,不去他的课上,也不找他捣乱,连续三天没有回仙门。

谢书辞几人的意识原本还在仙山中,忽然又被扯到了一座楼阁之上。

“闲笑,最近这是怎么了?”柳大壮的意识附在一个老鸨身上,正靠着汤闲笑的肩膀说笑。

汤闲笑无精打采地说:“最近被家里新来的老师折腾得够呛,反正他都要走了,我下来解解闷儿。”

司空信附身的是一位风情万种的女子,闻言嗤笑道:“闲笑妹妹,你好些日子没来楼里,我还以为你又相中了哪家的公子,脱不开身呢。”

看他翘着兰花指说话的模样,给谢书辞恶心得够呛。

他往自己和谢安身上看了看,幸好都是比较正常的穿着。

“这段时间一直在陪着一个臭道士,没意思,今儿让我好好放松放松,把你们雪竹公子叫过来,我好久没听他弹琴了。”

老鸨用手抵住她的额头,笑道:“听说你要来啊,雪竹公子老早就准备好了。”

不多时,房中就走进来一位面若桃李的公子。

汤闲笑与他似是旧相识,一边邀酒喝,一边催促公子弹几首欢快的曲子。

雪竹公子听话照办,然后两首曲子还没弹完,汤闲笑就喝得酩酊大醉,嘴里念念有词,死道士臭道士木头道士来回念叨。

雪竹公子见状,无奈地起身,想将她扶到榻上去休息。

汤闲笑模模糊糊感觉身边有人,嘴里嘟囔了两个字,也不知说了什么,雪竹公子动作一顿,随后诧异地挑起了眉头。

然而下一刻,汤闲笑抓住他的肩膀,抬头就吻了上去。

她的亲吻毫无章法,像狗啃一般,雪竹愣了一瞬,却也并未回绝,而是一手箍住她的腰,让她贴近怀中,无限制地加深了这个吻。

细碎的呻吟传了出来,隐隐约约拼凑成两个字:许颐。

谢书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他下意识地伸手挡住身边谢安的眼睛,甚至忘记了谢安原本就看不见。看着他们亲热的画面,脑海中飞快闪过什么,他来不及捕捉,也不敢去捕捉。

只是在某一刻,心跳猛然漏了半拍,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滑动。

然而下一刻,谢安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压向身后,身体也朝他倾斜了过来。这个动作让谢书辞不由自主地仰起脖子,心中还没来得及疑惑,双唇便贴上了一个温热的东西,眼前是谢安近在咫尺的脸。

谢书辞僵住了,彻底僵住了。

谢安闭上眼睛,唇不再满足于触碰,他想要更亲密的接触,不再只是浅尝辄

止。

或许,不是谢安想要。

谢书辞懵了,一时间忘记了反抗,轻而易举就被撬开牙关,深入到里面。

急促的呼吸洒在鼻翼间,谢安扫荡着他的呼吸,无比真实。

这不是谢安想做的,这是谢书辞想做的。

在许颐的识海中,是谢书辞想象出了一个谢安,在对他做这种事!

“砰——”

忽然窗边传来一声巨响,谢书辞被吓得回过神来,谢安则将他一把拥入怀中。

汤闲笑两人也受到了惊动,彼时,汤闲笑正躺在雪竹公子的怀里,上身只剩下一件白色肚兜,嘴唇红肿,一脸迷茫地看向窗边多出来的大洞。

等灰尘散尽,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房中。

他手握一把拂尘,脸色阴沉至极,当鹰隼一般的目光看向汤闲笑时,后者像是被当头一棒,瞬间清醒了过来。

当低头看到自己裸露的上身时,汤闲笑脸上瞬间褪去血色,手忙脚乱地从雪竹公子怀里爬了出来,胡乱地将衣服披在身上,眼神却不敢往许颐身上看。

“道士,你、你怎么来了?”汤闲笑低声问道。

许颐攥着拂尘的右手克制不住地颤抖着,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压制住了心中汹涌的情绪,他道:“你逃学三日,我来寻你。”

“我……”汤闲笑白着脸却不知该说什么。

“穿好衣服,跟我回去。”许颐道。

汤闲笑咬紧牙关,点了点头,穿好衣服后,随许颐从窗口跃了出去。

等人走后,房中只剩一片狼藉。

谢书辞深吸一口气,看向身边面不改色的谢安,唇上似乎还残留着方才的触感。

此时此刻,他无比庆幸现实中的谢安不会知道他心中所想,否则……否则……

他还有什么脸见谢安啊!

——

自那日一事后,汤闲笑与许颐的关系再次落入冰点。

距离许颐离开只剩不到五日,汤闲笑试图与他交流沟通,却被他轻描淡写地躲开,最后别无办法,唯一能让许颐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的事,就是不停给他捣乱,哪怕是被他用拂尘倒吊在半空,也好过他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样子。

可是这一回,她的捣乱也不管用了,许颐几乎没有再搭理过她。

直到离开前夕,汤闲笑抱着两罐酒敲响了他的房门。

房门打开后,许颐看见门外是她,神色怔愣了一瞬,许是想着即将离开,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许颐这回没有拒绝她。

“道士,我来给你践行!”汤闲笑扬了扬手中的酒,朝他眯起眼睛。

许颐盯着她看了片刻,微不可查地叹了声气,侧身让她走进了房中。

汤闲笑将两坛酒放在桌上,打量了一圈许颐的房间,干干净净整整洁洁,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看得出来,他只把这里当做暂时的住所。

“快坐快坐,我想和你说说话。”

汤闲笑催促他坐下来,神态是少有的娇憨。

许颐迟疑一瞬,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汤闲笑也不在乎,打开两坛酒,将其中一坛递给许颐,说:“咱俩相识也有这么些天了,以前我不懂事,没少给你惹麻烦,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我们和好行不行?”

说这话时,汤闲笑的表情非常真诚。

许颐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说:“我与你并无嫌隙,何来和好一说。”

闻言,汤闲笑愣了愣,嘴边的笑容逐渐收敛起来,她继续问道:“那日看见我与雪竹公子亲热,你没有任何感觉?一点都不生气?”

许颐沉默片刻,在汤闲笑的逼视下,他将头抬了起来,目光一如往常

的波澜不惊,说:“你与何人亲热,与我并无干系,为何生气?”

“那日……”

没等汤闲笑说出口,许颐就率先打断:“那日我来寻你,不过因为我是你的老师。”

听罢,汤闲笑怔怔地看着他,再确认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坚定时,她无声地笑了起来,一手支着下颚靠在桌上,“好吧,可能是我误会了。”

这些天在许颐面前她有所收敛,索性不再遮掩,一脚踩在凳子上,一副潇洒自在的姿态,拿起酒坛撞了撞许颐面前的酒坛,说道:“那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你一心向道,我祝你早日飞升。”

许颐却皱起眉头,说:“夜间不宜饮酒。”

“你能不能别这么扫兴啊,咱俩以后说不准都见不到了,陪我喝两口嘛,实在不行,你沾一点儿?”

“我从不饮酒……”

“那总得有人开个先河。”

说着,汤闲笑站起身来,拿起酒坛朝许颐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说:“在先生手下这两个月,闲笑收获颇多,这一杯,闲笑敬您。”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许颐若是再拒绝,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于是,他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汤闲笑盈盈目光注视下,犹豫地拿起酒坛。

见状,汤闲笑眼光精光大盛,直接举起酒坛豪饮了一口。

许颐从不饮酒大概不是托词,见汤闲笑一口饮下,他动作生疏地将酒坛举至唇边,微微抬起头,这时,汤闲笑忽然将手按在了他的酒坛上。

汤闲笑目光有些复杂,将酒坛从他手中取了出来,说:“算了,你还是别喝了。”

“为何?”许颐不解。

汤闲笑道:“你不会喝酒,我若逼你,岂不是强人所难。”

谢书辞几人就站在房中,只是其他两人都看不见他们。

见状,司空信也不免叹息道:“这酒里,恐怕下了药。”

谢书辞一愣。

许颐听后却是突然笑了,说:“看来,这两月时间并未白费,至少我教会了你一点。”

汤闲笑极少见到他露出笑容,身体像是泄力一般,瘫坐了回去,苦笑道:“是啊,真该谢谢你。”

谁知许颐话锋一转,道:“既然如此,你敬我这杯酒,我岂有不喝的道理。”

旋即,他抓起汤闲笑放在桌上的酒坛,仰头喝了一口。

“别!”汤闲笑阻止不及,眼睁睁地看着他喝了下去。

汤闲笑着急地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说:“吐出来!快吐出来!”

许颐挡住她的手,身形忽然恍惚了一下,酒坛脱手而去,“啪”的一声摔碎在了脚边。

“吐出来!”汤闲笑彻底地慌了。

许颐反手抓住她的手腕,身体里有一股乱窜的真气,几乎在一瞬间点燃了胸膛里的那簇火焰。

“你做了什么?”许颐隐忍地咬紧牙关,额头大汗淋漓,整张脸涨得通红,声音极其喑哑,几乎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我……”汤闲笑脸色苍白,用力想挣开他的手,可她的修为本来就不及许颐,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

许颐眼眶充血,眼底滋生出无限的怒意,看得汤闲笑后背发凉。

“汤、闲、笑!我问你,你做了什么?!”

汤闲笑从未见过这样的许颐,眼泪瞬间脱眶而出,低声喃喃道:“对、对不起,酒里面有合欢香。”

此话一出,包括谢书辞在内的所有人都僵住了。

司空信道:“合欢香来自于合欢宗,是一种非常强悍的催情药。”

“这娘们儿太虎了吧,竟然想用药逼许颐跟她双修?”柳大壮道。

谢书辞也呆怔了,“她

最后阻止了许颐,应该并不是真的想这么做。”

许颐惊愕地睁大眼睛,胸膛起伏越来越剧烈,看向汤闲笑的眼神令人头皮发麻。

汤闲笑白着脸低下头,眼泪如同雨滴,“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这么看我……我只是……”

“汤闲笑。”许颐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所有情绪都被他压了下去,“我本以为你只是天真顽皮,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你竟然能做出这般龌龊之事!我错了……我看错你了……”

汤闲笑不住地摇头,“对不起……我只是想……”

身体的本能让他不断向汤闲笑靠近,他大手拽起她的手腕,将她摁倒在桌上,目眦尽裂,“想什么?先杀后奸?汤闲笑——”

他们面对着面,汤闲笑根本避无可避,只能看着许颐变得腥红的双眼。

那双眼睛看向她应该是严肃的凌厉,而现在,那双鹰隼一般的眼中,只剩下浓烈的**和触目惊心的恨意。

那点恨意仿佛一把剜心之刃,痛得汤闲笑无法呼吸,她怔怔看着眼前这张脸,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

她从来没有意识到,一个人的眼神可以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只需要在一个呼吸之间,就击穿她的心脏,让她生不如死。

她张了张干涩的唇瓣,哑然无声:“对不起……”

好像除了说对不起,她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语言去抚平他眼里那般深刻的恨意。

可是,言语显然已经失去了作用。

他依旧恶狠狠地看着她,用最犀利的语言攻击她。

“汤闲笑,你让我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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