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分离,是你情我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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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书可不觉得儿子心中还有多少父亲的位置。
范和平抛弃母子俩可没避讳过。
当年，在星星救下他们母子俩，文书解决完院子里的畜生后，她没哭，但抱着儿子缓了下神，才道：“儿子，你恨范和平吗？”
“恨。”小文当年直言不讳。
范和平也配当人父？文书心中讽刺的同时，也很庆幸儿子与自己同仇敌忾。
这要是儿子对范和平还有父子之情……她也不会有料理完范和平后有分享的喜悦。
文书和姥姥的反应，就和杨爸杨妈姥爷初初上邮轮时差不多。
震惊，非常震惊。
他们知道星星活着，一定不会亏待了两孩子。
但……
怎么就创造了这么优越的环境呢？！
就是文书和姥姥异变，只能在鱼缸里和姥爷挤着。
鱼缸是真的大，但三个成人的人鱼躯体一起，这鱼缸面积就有些不经看了。
姥姥看到老伴儿还活着，嘴上口是心非，“早知道会有现在的情况，我就不经常下海了。”
团聚总是温馨的，醒醒将这一切留给杨家和文书母子一起感慨和相拥。
醒醒回房间睡了一晚，第二天醒来，开始对姥爷和端端开始治疗。
杨爸白天会补眠半天，下午则去海域寻找其他能容纳大面积的鱼缸，当杨妈提出要一起的时候，杨爸笑着拒绝了。
“你也看出来了，下海时间多了，人异变速度会加快。你和我一起下海，找回的鱼缸够几条人鱼容纳的？我就快异变是肯定的，当然不希望你也……等我找到合适的容器，咱们再一起下海吧。”
杨妈理智地想了想，同意了。
姥姥姥爷文书已经异变了，杨爸也成了定数，若再加一个她，那一家子的团聚对这艘邮轮上的人而言就成负担了。
温情过后，就是现实问题了。
杨妈知道星星本事大，也愿意照顾他们，可总不能恃宠而骄吧？
他们一路走来，都是凭着那股韧劲儿，以及互相依偎，不惹麻烦的性格，不然能形成一个小团体？
其中，杨妈和文书两个女人的转变是最大的，或许是巨大海啸前视觉冲击太大，又或许是为了自己子女不得不坚强。总之，她们现在很理性，也达成了某种默契。
“好，到时候找到适合容器的位置，你带我去搬。”
对待端端的治疗，其实还没姥爷的复杂。
醒醒只用了几个月时间，端端便恢复清明。
他不再童言童语，而是如同沉睡已久的早熟儿童，看向阿阳，“妈？”
阿阳颤抖得竖起一根手指，“这是几？”
端端笑道：“一。”
别看这一问一答很幼稚，但以前的端端面对这个问题，只会好奇歪头看向阿阳，而不是认真地回答问题……
阿阳双手捂住唇瓣。
杨小语则抱着早就准备好的日记本，展开端端眼前，“端端，还记得我教你的吗？”
杨小语：“认识这些字吗？”
是几个孩子的名字。
端端后脑勺被砸，但这些年意识都被困在薄雾里，对周遭环境不是不知道，只是被困得不太理解而已。
杨小语教了端端好久的名字，以前的端端或许不会给回应，但现在的端端一一作答了。
杨小语也替他高兴，“端端好聪明啊！”
说完，还奖赏地拍了拍端端脑袋，这是她和以前端端的亲昵，现在的端端也没反感就是了。
等夜幕降临，阿阳找到醒醒房间。
醒醒正等着她，见她心意已决，道：“不同端端亲自告别？”
阿阳摇了摇头，“还是不了，怕舍不得。”
“也好。”
很明智的选择。
她蒙着阿阳的双眼，将人带进了空间。
醒醒特意腾出两个卧室，打通了做实验室。
这会儿实验器具收集得差不多了，能替换的拿类似的替换，甚至自己还上手做了，虽说依然简陋，但实验好歹可以开始了。
手术台上，阿阳看着明亮的灯罩，道：“如果……我还活着，我能再见见端端吗？”
醒醒全身武装，只露出一双清冷地毫无波澜的双眸，思考了下，没回答。
阿阳：“即便不能，也请将我骨灰离端端近些，我不想他太孤单。”
醒醒：“这你放心，小语身边需要玩伴，光小文一个怎么够？”
“……”
醒醒没在实验室待太久，第二天照常出来吃饭，下海打掩护，实际是再次进行实验。
阿阳走得悄无声息，但留了纸张。
她隐瞒了许多，着重点放在叮嘱端端好好吃饭睡觉上，跟着杨小语一起学习、进步。至于她自己去了哪儿，没提，也让端端别去找她。
端端对待母亲的概念很模糊，但不代表不依恋，那是作为智力弱时对母亲唯一的依恋，促使着他想下邮轮去寻找母亲。
被杨家人阻止了。
醒醒回来后，端端情绪依旧不定，在杨家劝说下，依然起了离开的心思。
醒醒找端端单独聊了几句，谁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但端端彻底稳定下来，跟小文、杨小语两人学习日记本上的知识，不懂的字就请教几个大人。毕竟他现在研究的是杨小语和小文看过的笔记，两人还有其他笔记要学习，他不能耽搁他们俩的学习进度。
末世，姥爷双臂完全被治愈，萎缩的胳膊重现生机，只是看上去与另一只正常的胳膊不协调，但不影响活动。
在阿阳的牺牲下，醒醒实验出现了瓶颈。她没忘阿阳生前的要求，将其火化后，骨灰装在了盒子里，还给了端端。
端端个子窜得很快，儿时的记忆彻底模糊，但对母亲的词汇很是热烈。
他手下意识捂住发烫的胸口，道：“我妈她……走前有留下什么吗？”
醒醒想了下，道：“她只想你以后不会感到孤单。”
端端眸染猩红，慎重地点头，“嗯，我会努力的。”
他知道母亲用自己换了他的生。
他不会傻到去怪罪星星，因为这场交易都是你情我愿。若儿时还有些想不通，随着时间推移，现在也该清楚了。
星星不欠他们。
帮他们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以命换命是交易，是自愿，怨不得谁。
他智力不好，依旧能活着，但母亲更想让他如正常人般活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