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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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天浊有雨,人浊有祸。魏振海一伙作恶多端,天怒人怨,已经到了鬼诛神灭的地步。正应验了一句老话:时辰一到,新恶旧怨一起报。
自从在单德忠家抢劫成功,特别是手里有了先进的枪支,魏振海一伙便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越发肆无忌惮。尤其是郭公道,更是得意忘形、利令智昏。除夕午夜,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这个除了一颗凶残的贼心别无所长的家伙,竟大胆放肆地站在阳台上对天鸣枪。就是这一枪,把这个以魏振海为首的凶焰无度的犯罪集团送上了断头台。
元月29日,正月初三,一埸大雪将古城装扮得一片洁白,分外俏丽。下午2时左右,一位50多岁的老教师,在儿子的陪同下,急匆匆地走进了长乐坊派出所,向正在值班的教导员霍春年报案,称有人朝他家开枪,窗户上留下了一个弹洞。
霍春年和碑林公局治安科副科长田鸿礼立即带领干警高庆祥、贾恒灿来到老教师家。路上,老教师介绍说:”腊月二十八擦玻璃的时候还好好的,三十晚上外面的鞭炮声响成一片,我好象听到什么声音不大对劲,但也没往心里去。初一家里来了好些人,乱烘烘的谁也没注意。昨天我们全家出去拜年不在家,今天我老伴擦玻璃时发现有个洞,也没太在意,还以为是谁家小孩子扔石头砸的。我过来一看,这不是弹洞吗?石头它打不了这么圆哪!”
果然,他家的窗玻璃上,一人多高的地方,有一个圆圆的洞,对面墙上还有一个深深的弹坑。霍春年踩着凳子,从墙里挖出了一枚变了形的子弹头。
霍春年将弹头递给田鸿礼:”是'五四'式手枪的子弹。”
”你查查弹道,从哪儿打来的?”田鸿礼说。
霍春年用眼睛通过玻璃上的弹孔,瞄向窗外:”是从对面三楼的阳台打来的。”
田鸿礼问老教师:”对面三楼那一家是啥人?你们认识不?”
全家人向对面望了一眼,纷纷摇头:”不知道,从来不认识。”
田鸿礼也觉得这事十分蹊巧,便对教师说:”不管咋样,这家伙有枪,乘乱向居民楼胡打。你们不要害怕,事情很快会搞清楚。我们现在就过那边去了解一下。”说罢离开了老教师家。
他们来到对面三楼,按响了门铃。屋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紧接着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位20多岁的女青年,只见她头发蓬松,衣衫随意,手里还拿着一本画报,乍一见到公安干警,她吃了一惊,将画报藏在身后。
田鸿礼说:”我们是公安局的,执行公务。”
女青年尴尬一笑,侧身让他们进了屋。
屋子当中摆好了一桌酒菜,但奇怪的是,除了这位女青年屋里再无旁人。田鸿礼问:”你家有客人?”
女青年连忙否认:”这不是我家,我也是他们请来的……”
”这家主人叫个啥?”
”叫向红,她去请客人了,让我在这等一下,刚才我还以为是他们回来了。”
田鸿礼上下打量着对方:”你叫个啥?”
”我……叫张丽。要是没我啥事,我就不等他们了……”说着,她拿起提包就要走。
”慢着!”田鸿礼叫住她,从她身后将画报拿过来。他发现这是一本淫秽画报,随手一翻,从画面里飘出一张锡纸。田鸿礼捡起一看,上面有灼烧的痕迹。他脸色一沉:”你吸毒!还看淫秽画报!”
霍春年上前将她的手提袋拿过来,从里面找出两小包毒品和一个身份证。他对照着身份证看了一下,厉声道:”你老实点,到底叫啥名字?!”
”叫……陈辉。”
”那为啥讲假话呢?!”
”………”
”庆祥、小贾,把她看好!”田鸿礼说罢,和霍春年一起走向阳台。
阳台上放着许多杂物,地上堆积着厚厚的鞭炮纸屑。田鸿礼和霍春年蹲在地上,仔细扒拉着,不一会儿就从纸屑中找出三枚黄澄澄的”五四式”手枪子弹弹壳。
回到屋里,他们追问陈辉:”这是咋回事?谁开的枪?”
陈辉害怕地:”我、我不知道……”
”你跟这家是啥关系?!”
”我跟向红是朋友,今天是她生日,叫我来……我真的啥也不知道。”
”这家的男主人叫啥?”
”向红还没有结婚,她自己住在这里。”
”有哪些男的经常来她家?”
”这我就不知道了……”
见一时问不出什么,田鸿礼便说:”好吧,你吸毒、看淫秽画报,我们要收审你。”
”别,我真的没干啥坏事,求求你们,我以后改……”陈辉哀求着。
”到派出所去讲清楚!”田鸿礼转对霍春年说:”你和庆祥把她带回所里,马上向分局汇报,这伙人有枪,还要报告市局。我和小贾留在这里守候,等他们回来。”
”你们可得多加小心,我们会尽快回来的,有啥情况马上通知一下!”
”放心,我们对付得了!快走吧!”
霍春年和高庆祥带着陈辉离去了。刚走时间不长,楼梯上就传来一群男男女女说笑的声音,紧接着有人在用钥匙开门。田鸿礼和贾恒灿急忙提枪迎了上去。
门开处,第一个进屋的是房间的主人向红,她身后紧跟着的是郭公道、王玉安、李永福、刘安,另外还有两个女的胡婕和刘迪。他们猛然看到屋里冒出两个公安干警,不由地楞了。郭公道不知就里,还打趣说:”哟,看不出啊,向红在局子里还有朋友呢。”
向红慌忙向他使个眼色。贾恒灿上前将门关上,把住了门口,田鸿礼说:”我们是公安人员,现在在执行公务,你们都不要乱动!”
这伙人一听,立即大哗,吵吵嚷嚷地起哄抱怨。郭公道一把抓住田鸿礼的枪管,将枪口按向地面,满脸怒气地说:”你们凭个啥?我们过年喝酒犯啥法?!”
王玉安帮腔道:”是啊!我们几个朋友在自己家聚会,有个啥错?”
贾恒灿见势不妙,灵机一动,打开手里的对讲喊道:”第一小组上来,其他人原地待命!”
郭公道见状,猜想这里已经被包围了,硬顶肯定没好果子吃。他眼珠一转,松开手:”有啥事,好好讲嘛……”
向红也陪着笑脸说:”我看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田鸿礼情知敌众我寡,来硬的不是办法,搞不好狗急跳墙会造成不必要的牺牲,便问:”你们哪个是从河南来的?把身份证拿出来!”
众人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略觉放心,各自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我们都是地地道道的西安人。”
为了拖延时间,田鸿礼接过身份证,一个一个地对照着,格外认真地查看着。身份证上,郭公道变成了滕良喜,王玉安化名叫王国胜。
乘着客厅里一片忙乱,向红用大衣作掩护,把郭公道和王玉安身上手枪偷偷抽走,从厨房窗口扔进了楼后的雪堆。
她刚从厨房回到客厅,就听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贾恒灿把门打开,霍春年又带着数名干警进来。郭公道等人又是一阵骚乱,田鸿礼大喊:”你们都给我听着!我们是在执行公务!从你们阳台上找到了这些弹壳,又发现了毒品和淫秽画报,现在必须把你们带回去!如果没啥事,很快就会放你们回来。”
郭公道一听,向王玉安丢了个眼色,两人推开干警就向门口冲去。但去路早已被堵死,干警们将他俩铐上,押出门去。
田鸿礼对霍春年说:”你们先走,我们俩继续留在这儿,也许还会有人来。”
霍春年答应着走了。路上,郭公道对胡婕小声说:”你没戴铐子,找个机会赶紧跑,快去通知小黑和谢峰。”胡婕点头答应。走到一个小巷口时,她突然撒腿就跑,霍春年大喊:”站住!不站住开枪啦!”
郭公道乘机鼓动其他人大喊大叫,作出逃跑的架势。霍春年只得放过胡婕,回来制止。乘此机会,胡婕拐过小巷,消失在视线之外。
霍春年愤然道:”让她跑吧,早晚跑不掉她!”
再说田鸿礼和贾恒灿继续留在向红家,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又等来了两名”闲人”。田鸿礼赶紧通知霍春年将人带走,霍春年打趣道:”今天是咋回事?一下子兜了这么多!可能还没完,我和小高也留下。”他让其他干警将两个”闲人”押走。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时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与前次不同的是,这次声音很轻。大家持枪把守好各自的位置,田鸿礼将门猛地打开。
这次来的正是谢峰,看见公安干警,他犹豫了一下,马上伸手掏枪。田鸿礼一把将他抱住,连拖带拽地拉进屋里。”不要乱动,靠墙站好!”
谢峰被顶在墙上,霍春年从他身上搜出一支”五四式”手枪和数发子弹。大家一看,知道今天逮了条大鱼,迅速将他双手铐上,押出门来。
刚走出楼门,正与王爱军等撞个满怀。田鸿礼惊奇道:”爱军,咋是你?你在这干啥呢?”
王爱军指指谢峰说:”我一直跟踪这松,你们咋把他抓了?”
田鸿礼不解地问:”他自己送上门的,身上带着枪,咋啦?”
王爱军把田鸿礼拉到一边,小声说:”这是我们的线,已经跟踪他好几天了,要用他钓大鱼呢……”
田鸿礼一摊手:”这咋办?”
王爱军想了想:”反正已经抓了,总不能再放了,带回去再说吧!”
刘平、马继志接到报告,立即驱车来到长乐坊派出所。院子里,众多人犯一字排开,沿墙蹲着,干警们提着枪,在他们身后严密监视着。谢峰是重犯,被单独押在屋里。
王爱军一见刘平,便焦急地说:”谢峰狗日的自己撞到网里来了,下一步咋办?!”
刘平说:”这一下打乱了我们的部署,只好将计就计,从他身上打开缺口,尽快找到魏振海和另外两名罪犯!”
马继志对田鸿礼、霍春年说:”你们这们这地方太小,押这么多人犯太危险,我们把人犯带回市局进行突审!”
霍春年答道:”我马上安排车辆和人员,尽快押送!”
男男女女一应人犯被安全押送到市公安局,在会议室里蹲作一排,一个个低头不语,各想各的心思。
审讯室里,正在抓紧时间突审谢峰。谢峰摆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答非所问地敷衍着,企图蒙混过关。
王爱军手里举着他的身份证问:”你叫李明?”
谢峰抬头:”是的……”
王爱军猛地一拍桌子:”谢峰!”
谢峰周身一抖:”我、我不是谢峰……”
王爱军起身:”好了!我告诉你,你不要把我们当傻子!你的名字叫谢峰,是'11.25'特大抢劫杀人案的主犯!”
谢峰几乎要瘫倒在地:”我不是!……你们搞错了……”
”谢峰!不要再演戏了,我们跟踪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的事已经全都清楚了,我劝你还是讲实话。快讲!魏振海在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是我……”
就在对谢峰的审讯正在进行的同时,胡婕也正急匆匆地赶到动物园大象馆。她找到李光良打听魏振海的下落,李光良也不知道。胡婕向他说了向红家所发生的事,李光良一听,自告奋勇,陪她先后又去了刘端林家和谢峰家。但由于魏振海对任何人都不信任,同直独来独往,行踪不定,使得向他通报信的企图落了空。客观上说,正是他的诡秘狡诈,加速了自己的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