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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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庙外，暴雨骤落。
雨滴敲打声噼里啪啦。
寺庙内，韩轩则在跟三藏答疑解惑。
三藏虽懂佛法，但世上的事情不是一通则百通，一个领域的专家放到另一个领域上，往往就是小白。
就像三藏就不明白既然找到了位置，为什么还要等待。
但在韩轩的讲解下，他逐渐明白了原因。
京师内有上京府，专门负责管辖京师内的一切，职权大概就是县衙里的知县，不同处就是两者之间一个是管一县之地，一个是管理大奉京师，上京府丞的官位也比知县高得多，是正四品官员。
每周每月都会巡察京师，看有没有什么不法之事发生。
水云观能够在上京府的巡察下一开就是四年。
必然是有着充分的表面准备，贸然闯入，结果肯定是查不出任何有用信息。
“林智渊很聪明，在我抓走妖猫没有给他而是直接去了镇异司的时候，就肯定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不会这么简单的就让我们发现。”
“为了让他露出马脚，我才在林府打草惊蛇，这样一来，他肯定会惊慌，停下手头所有的违法之事，并伺机把证据全部清理干净。”
“他做的是特殊的皮肉交易，想要清理干净，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那群姑娘全部送出京师，这样就是死无对证。”
“但现在风头正紧，他肯定不会就把姑娘送走，他在等，等一个安全的时机。”
韩轩说道。
镇异司早已在京师内布下天罗地网，凡是在京师无故死去之人，必有响应，没人能在镇异司眼皮子底下无缘无故杀人。
这也是为什么一个贫民窟桂花街少女死了，林智渊还得编出一堆合适理由的原因。
所以就算想要杀人灭口，林智渊也得派人把那群姑娘给送出城再杀，他不敢在京城做这种事情。
“居士智谋，果然严谨。”
三藏双手合十道，他现在才明白，原来韩轩的布局，早就从林府开始了。
林智渊若是狡猾的狐狸，那么韩轩便是经验老道的猎人。
“那我们这几日是不是需要大张旗鼓，然后装作一无所获？”
三藏想了想说道。
“不，对付愚蠢的人，是得这样，但林智渊是个聪明人，所以我们得饮酒作乐，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韩轩摇了摇头道。
愚蠢的人看到三藏所说的行为，会觉得风声度过，抓紧消灭证据，但是聪明的人会觉得这只是在引蛇出洞。
而与此正好相反的是，蠢人在看见饮酒作乐的时候，则会担心这是假象，聪明人却会觉得韩轩几人在虚张声势。
聪明反被聪明误便是这个道理。
对付不一样的人，就得采用不一样的手段。
林智渊是百分百的聪明人，所以得用对付聪明人的手段。
“贫僧好像明白了，但又好像没明白，但居士说的对。”
三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几日你和我一起去飞燕酒馆，和李明达前辈一同饮酒。”
韩轩道。
“出家人不可饮酒。”
三藏摇头拒绝。
“那你喝水，佛还说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韩轩道。
在这样的说辞下，三藏最终同意跟着韩轩一起去了飞燕酒馆。
当天，韩轩和李明达一起饮酒，三藏再在旁翻阅佛经。
第二日，韩轩还在和李明达一起饮酒，三藏在旁喝水打坐。
第三日，李明达休假结束，回了镇异司，离开京师，韩轩带着三藏去了京师有名的青楼‘蝶恋花’找了一群姑娘把酒严欢，三藏在旁持经诵咒。
.......
林府书房。
“玄级镇守李明达有人看见他坐着酒葫芦飞离京师，那韩轩和三藏则在蝶恋花饮酒作乐。”
踏雪无痕跪倒在地向着林智渊汇报道。
“一个和尚，去飞燕酒馆就算了，还去蝶恋花？”
林智渊看着儒家经典典籍《论语》，平静的问道。
“根据探子所说，是韩轩在饮酒，三藏法师则在旁边持经诵咒，两人所叫也只是艺伎。”
踏雪无痕回道。
“知道了，退下吧。”
林智渊说道。
踏雪无痕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一人和吕管家在场。
“依奴才所见，那两人应当是在让我们放松警惕，越是这样越不可大意。”
吕行在一旁轻声说道。
“不对，若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他们就该大张旗鼓的搜查，最后装作一无所获才是，现在这样饮酒作乐，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林智渊放下《论语》，摇头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这番智谋，这韩轩京师神探的称号倒是担得上。”
“再等几天，看看情况，如果他们一直都在饮酒作乐，那就立刻安排她们出城。”
“......”
“还是主子高见。”
吕管家低头道，深深感叹主子的智慧，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京师官场平步青云，才能在一众大佬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
......
桂花街少女自杀案时限的最后一天。
蝶恋花的甲字厢房之中。
韩轩正在和一众女子划着酒拳喝着酒，三藏坐在对面翻阅佛经。
房门打开，在一名艺伎出去如厕又回来后。
韩轩带着满足的神色，夸赞一众女子，就带着三藏离开了蝶恋花。
“水云观有异动。”
一出蝶恋花，韩轩脸上的醉意就一扫而空，传音给了三藏。
两人身影骤然从蝶恋花门口消失。
而在门口观察的暗探则是揉了揉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刚刚还看见人的，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
水云观。
亭台楼阁、曲径花丛、拱门回廊、小桥流水皆有。
在观中正中茶室处，一名身穿红色法袍的光头僧人正在闭目倒茶。
两旁还有着一副对联：庭有山林趣，胸无尘俗思
好一幅茶道高僧的模样。
突然间，光头僧人端起了尚未煮好的沸茶，将其一饮而尽：
“两位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话音刚落，两名男子就出现在了光头僧人的对面。
一者一身白衣面如冠玉，旁人看到，只会称赞一声好一个潇洒少年郎。
另一个则是身穿僧袍，却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容貌俊俏，不必旁边的潇洒少年郎逊色分毫。
正是从蝶恋花赶来的韩轩和三藏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