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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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是可悲的事实。这个被遗弃的孩子从来没有得到过母亲的亲吻。这个她以前从未见过的亲爱的儿子,尽管她在祈祷和流泪,没有母亲的祝福和母亲的拥抱,却被从她身边带走了。经过二十年的等待,现在应该拒绝他吗?
但是,伴随着如此多的争执情绪而来的如此巨大的喜悦,使这位激动的母亲无法忍受;她向后倒在椅子上,几乎晕过去了,睁大了眼睛,困惑地、急切地盯着她失散已久的儿子,他现在跪在她的脚边。
她温柔地抚摸着柔软的栗色卷发,在他渴望的耳朵里喃喃自语着孝顺的话语时,吸进了他温柔的黑眼睛和富于表情的嘴的温柔。
“哦,妈妈!”他说:“听说我叔叔竟敢威胁你,我的痛苦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威胁你!他已经后悔自己的残忍,他不像我那样了解你。是的,妈妈,我认识你已经很久很久了。我和爸爸经常在你幸福的家周围徘徊,透过窗户瞥见你。当你坐着马车经过时,他会对我说:“这是你妈妈,劳尔!”看着你是我们最大的快乐。当我们知道你要去参加舞会时,我们会在门口等着看你进来,穿着你的缎子和钻石。我有多少次跟着你的快马,看到你从马车上下来,走进富豪的门,我从来都不希望穿过这些门!我高贵的父亲是多么爱你!当他告诉他的兄弟代表我向你提出拜访申请时,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他的思想在游荡。”
当福维尔夫人听着劳尔声音的悦耳音调时,眼泪,这是她流过的最甜蜜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这声音很像加斯顿的声音,她似乎又一次在倾听她那几乎被遗忘的青春的爱人。
当加斯顿坐在她身边,看着河水在树下泛起涟漪时,她又重温了那些失窃的会面,那些漫长的幸福时光。
似乎就在昨天,加斯顿才把她紧紧地贴在他忠实的心上;她看到他仍在温柔地说:
“三年后,瓦朗蒂娜!等我!”
克劳斯和她的两个儿子玛德琳都被这种新的感情所遗忘。
劳尔用温柔的语气继续说道:
“就在昨天,我发现我叔叔一直在向我索要你的一些财富。他为什么要采取这样的行为?我很穷,这是真的,很穷;但我对贫穷太熟悉了,不能哀叹它。我头脑清醒,双手灵活:这对一个年轻人来说足够幸运了。你很富有。那对我来说是什么?留着你所有的财富,我亲爱的母亲;但不要排斥我的爱;让我爱你。答应我,这初吻不会是最后一次。没有人会知道我新找到的幸福;我不会用言语或行动让全世界怀疑我拥有这种巨大的快乐。”
福维尔夫人害怕这个儿子!啊,她现在是多么痛心地责备自己。
她询问他过去的事,她想知道他是怎样生活的,一直在做什么。
他回答说,他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他的存在是每一个贫穷的男孩的存在,他们除了劳动和贫困的生活外,什么也不期待。
抚养他长大的农场主的妻子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女人,她对他总是充满爱意。她甚至给了他一种比他生活条件优越的教育,因为,正如她常说的,如果他受到教育,他就会成名,并获得财富。
大约16岁时,她为他在一家银行谋到了一份工作;他得到了一份薪水,虽然很低,但足以养活他,并为养母提供一些奢侈品。
一天,一个陌生人来找他说:
“我是你的父亲,跟我来。”
从那以后,
除了一位母亲的温柔,他再也不想得到幸福了。他只遭受了一次巨大的悲痛,就在那天,他的父亲加斯顿·德·克拉梅兰死在了他的怀里。
“但现在,”他说:“一切都被遗忘了,在我现在的幸福中,有一种悲伤被遗忘了。现在,我看到了你,拥有了你的爱,我忘记了过去,不再要求任何东西了。”
福维尔夫人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当劳尔喊道:
“怎么,现在是七点钟!”
七点钟!她的家人会怎么看待这么长时间的缺席?她丈夫现在肯定还在等晚饭。
“妈妈,我能再见到你吗?”当他们即将分开时,劳尔用恳求的语气问道。
“哦,是的!”她深情地回答:“是的,经常;每天,明天。”
但现在,自从结婚以来,福维尔夫人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自己行为的主妇。她以前从未有过渴望不受控制的自由的机会。
她把自己的心和灵魂留在了卢宫酒店,在那里她刚刚找到了她的儿子。她不得不离开他,忍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把脸上的表情掩饰起来,隐藏着这种巨大的幸福,这种幸福改变了她的一生和存在。她对命运感到愤怒,因为她无法与长子在一起。
由于买马车有些困难,她七点半才到列洛丽亚街,这时她发现一家人在等她。
当她在林荫大道散步时,丈夫开玩笑说让她可怜的孩子饿死,她觉得丈夫很傻,甚至很粗俗。
一种新的激情突然产生的效果是如此奇怪,以至于她几乎轻蔑地看待寄托在她身上的这种无限的信心。
她以一种强迫的平静来回应他的笑话,仿佛她的思想真的和克拉梅兰来访之前一样自由和平静。
与劳尔在一起时,她的感觉是如此陶醉,以至于在喜悦中,她再也无法渴望别的东西,也无法梦想着除了这些令人愉快的情感的更新之外的一切。
她不再是一个忠诚的妻子,一个对这个家庭深情的母亲,这个家庭把她看作是一个高贵的人。她对这两个儿子不感兴趣,因为这两个孩子离她主要的骄傲和快乐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他们总是受到各种方式的宠爱和纵容;他们有父亲,他们很富有;哦,他得到了多少赔偿!
她几乎认为她的家人应该为劳尔的痛苦负责,她对自己所称的殉道者的忠诚是如此盲目。
她的愚蠢是完全的。没有对过去的悔恨,没有对未来的担忧,扰乱了满足的现在。对她来说,未来是明天;在再次见面之前,必须经过16个小时的漫长时间。
她似乎认为加斯东的死赦免了过去,改变了现在。
她唯一的遗憾是她的婚姻。自由,没有家庭纽带,她可以把自己奉献给劳尔。她多么乐意牺牲自己的财富和他一起享受贫困!
她毫不担心丈夫和儿子会怀疑她脑子里的想法;但她害怕她的侄女。
她想象着玛德琳从卢宫酒店回来时,奇怪地看着她。她一定怀疑了什么;但她怀疑真相了吗?
几天来,她问了一些令人尴尬的问题,-比如她的姑姑去了哪里,以及在这些长时间离家出走期间她和谁在一起。
这种不安和表面上的好奇心,使福维尔夫人迄今为止对养女的感情变成了强烈的厌恶。
她后悔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她无法逃脱的警惕间谍。她思索着,她可以采取什么方法来避免一个女孩的敏锐的警觉,这个女孩习惯于从她脸上读出她脑海中的每一个想法。
她以一种她认为能取悦各方的方式解决了这个困难,她感到无比的满意。
在过去的两年里,银行家的出纳员兼助手普罗斯珀·贝尔托米一直在关注玛德琳。福维尔夫人决定尽其所能来催促事态发展,这样,一旦玛德琳结婚并走出家门,就没有人来批评她自己的行为了。然后,她可以把大部分时间花在劳尔身上,而不用担心被发现。
那天晚上,她带着几周前她还不会说的那种口是心非,开始向玛德琳询问她对普罗斯珀的感情:
“啊,哈,小姐,”她高兴地说:“我发现了你的秘密。你进展得很快!你在没有我同意的情况下选择丈夫的想法!”
“怎么了,姨妈!我还以为你——”
“是的,我知道;你以为我怀疑事情的真实情况!这正是我所做的。”
然后,她严肃地说:
“因此,除了获得普罗斯珀大师的同意,别无选择。你认为他会同意吗?”
“噢,瓦朗蒂娜姨妈!他会很高兴的。”
“啊,真的!你似乎对这件事了如指掌;也许你不想得到任何帮助来实现你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