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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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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示意仆人离开房间。

“你还认为你应该离开蓝国吗?”他问加斯顿。

“是的,爸爸。”

“我兄弟不应该犹豫”路易斯插嘴道:“他会在这里被捕,被关进监狱,在法庭上受到诽谤,谁知道呢?”

“我们都很清楚,他会被定罪的”老侯爵抱怨道:“这就是所谓的不朽革命的好处。啊,在我的时代,我们三个人会拿起剑,跳上马,冲进塔拉斯孔,很快就会。但那些美好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今天我们必须逃走。”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路易斯说。

“是的”侯爵说,“但要飞,要出国,必须有钱,我没有钱给他。”

“父亲!”

“不,我没有。啊,我真是个挥霍的老傻瓜!”

然后他告诉路易斯打开密道,把钱箱递给他。

盒子里只有值九百二十卢币的黄金。

“九百二十卢币”侯爵喊道:“我们家的长子拿着这一笔微不足道的钱飞遍全国是不行的。”

他坐在那里沉思。突然,他的眉毛散开了,不再紧皱了,他告诉路易斯打开密道的一个秘密抽屉,给他拿一个盒子。

然后侯爵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黑带,上面挂着盒子的钥匙。

他的儿子们感慨万千地看着他打开了那个精致的盒子,慢慢地拿出一条项链、一个大十字架、几枚戒指和其他珠宝。

他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

“加斯顿,我亲爱的儿子”他说:“在这种时候,你的生活可能依赖于买来的援助,钱就是力量。”

“爸爸,我很年轻,有勇气。”

“听我说。这些珠宝属于侯爵夫人,你神圣的母亲,一位高贵、神圣的女人,她现在在天堂守护着我们。这些珠宝从未离开过我。在我痛苦和匮乏的日子里,当我被迫在加里教音乐以谋生时,我虔诚地珍惜它们。我从未想过要卖掉它们;而在最迫切需要的时候抵押他们,似乎是一种亵渎。但现在你必须把它们拿走,我的儿子,以两万卢币的价格卖掉。”

“不,爸爸不,我不能带他们!”

“你必须这样做,加斯顿。如果你母亲在地球上,她会告诉你把它们拿走,就像我现在做的那样。我命令你拿走并使用它们。克拉梅兰家族继承人的救赎和荣誉决不能因为缺少一点金子而受到威胁。”

加斯顿泪眼婆娑地跪下来,把父亲的手放在嘴唇上,说道:

“谢谢你,父亲,谢谢!我迄今为止一直在轻率、忘恩负义地评判你。我不知道你的高尚品格。原谅我。我接受,是的,我接受我亲爱的母亲戴的这些珠宝;但我把它们作为神圣的宝藏,向我的名誉倾诉,总有一天我会向你说明的。”

在他们的情绪中,侯爵和加斯顿忘记了危险的威胁。但路易斯并没有被这一动人的场面所感动。

“时间紧迫,”他说:“你最好快点。”

“他说得对”侯爵喊道:“走吧,加斯顿,走吧,我的儿子,上帝保佑克拉梅兰家族的继承人!”

加斯顿慢慢站起来,带着尴尬的神情说:

“父亲,在离开你之前,我必须履行一项神圣的职责。我没有告诉你一切。我爱瓦朗蒂娜,今晚我捍卫了她的荣誉的那个年轻女孩。”

“哦!”侯爵惊呼道:“噢,噢!”

“父亲,我恳求您向德拉维贝里夫人请求她的女儿。瓦朗蒂娜将很高兴与我一起出国,分享我的流亡生活。

加斯顿停了下来,对自己的话的效果感到害怕。这位老侯爵已经变成了深红色,或者说是紫色,好像中风了。

“你疯了!”他喘息着:“不可能!十分愚蠢!”

“我爱她,爸爸,我答应过她永远不会娶其他人。”

“那就永远保持单身吧。”

“我要娶她!”加斯顿激动地喊道:“我要嫁给她,因为我发誓要娶她。我不会抛弃她。”

“胡说八道!”

“我告诉你,德拉维贝里小姐一定会是我的妻子。我现在退缩已经太晚了。即使我不再爱她,我也会娶她,因为她已经把自己交给了我。”

加斯顿的认罪,是环境迫使他认罪的,给人的印象与他预料的完全不同。这位愤怒的侯爵立即冷静下来,他的思想似乎减轻了巨大的负担。他回答道,眼中闪烁着邪恶的喜悦:

“啊,哈!她接受了你的恳求,是吗?我很高兴。我祝贺你,加斯顿,他们说她是个小傻瓜。”

“先生”加斯顿气愤地打断了他的话:“我告诉过你我爱她,并答应娶她。你似乎忘记了。”

“哇,哇!”侯爵喊道:“你的顾虑太荒谬了。你很清楚她的曾祖父把我们的曾祖母引入歧途。现在我们分手了!为了老巫婆的缘故,我很高兴受到报复。”

“我以我母亲的记忆发誓,瓦朗蒂娜将是我的妻子!”

“你敢对我这样说话吗?”愤怒的侯爵喊道:“永远不要,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永远不会同意。你知道我多么珍视我们家的荣誉。好吧,我宁愿看到你因谋杀罪受审,甚至被锁在监狱里,也不愿看到你娶这块毫无价值的玉石!”

这最后一句话对加斯顿来说太过分了。

“那么你的愿望就会得到满足了,先生。我会留在这里,被逮捕。我不在乎我会怎么样!没有瓦朗蒂娜的希望,我的生活会怎么样?把这些珠宝拿回,它们现在已经没用了。”

如果不是被一个冲进房间兴奋地大哭的家庭主妇打断,父子之间就会发生可怕的场面:

“宪兵!宪兵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老侯爵吓了一跳,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痛风,痛风已经屈服于更强烈的情感。

“宪兵!”他喊道:“在我克拉梅兰的家里!他们要为自己的傲慢付出高昂的代价!你们会帮助我的,不是吗?”

“是的,是的,”仆人回答:“打倒宪兵!打倒他们!”

路易斯在所有这些兴奋中,保持了他的镇定。

“抵抗是愚蠢的”他说:“即使我们今晚击退了宪兵,他们明天也会带着援军回来。”

“路易斯是对的”侯爵痛苦地说:“可能是对的,就像他们在93年所说的那样。宪兵是全能的。当我打猎时,他们甚至冒失地来找我,要求看我的射击许可证。我,一个克拉梅兰人,出示许可证!?”

“他们在哪里?”路易斯问仆人。

“在外门,”马夫之一拉拉弗杜尔回答:“先生没有听到他们用刀发出的声音吗?”

“那么加斯顿必须越过花园的墙逃走。”

“这里有人看守,先生”拉拉弗杜尔说:“此外还有花园的小门。似乎有一个军团。他们甚至驻扎在花园的围墙边。”

这是千真万确的。拉泽特死亡的谣言像野火一样蔓延到塔拉斯孔镇,每个人都躁动不已。不仅派出了骑兵,还派出了驻军的一排骠骑兵追捕凶手。

塔拉斯孔至少有20名年轻人是武装部队的志愿向导。

“那么”侯爵说:“我们被包围了吗?”

“没有一个逃跑的机会,”老侍从约翰呻吟道。

“来吧,我们拭目以待!”侯爵喊道:“啊,虽然我们不是最强的,但我们可以是最熟练的。注意!路易斯,我的儿子,你和拉弗杜尔去马厩,骑上速度最快的马;然后尽可能安静地站在花园门口,你,路易斯,和你,拉弗杜尔,站在外门。一接到信号,我就开枪,让每扇门立即打开,而路易斯和拉弗杜尔冲向穿过大门,让宪兵追捕他们。”

“我会让它们飞起来,”拉弗杜尔说。

“听着。在这段时间里,加斯顿将在老约翰的帮助下爬上花园的围墙,沿着河边赶往渔夫皮洛雷尔的小屋。他是一位老水手皮洛雷尔,他是我们忠诚的朋友,他将把加斯顿带上他的船;当他们登上康纳河时,除了上帝的愤怒,没有什么可怕的。现在,你们都走吧,飞!”

老人独自一人留在儿子身边,把珠宝塞进一个丝绸钱包里,再次递给加斯顿,一边向他伸出双臂,一边说道:

“过来,我的儿子,让我拥抱你,赐福给你。”

加斯顿犹豫了一下。

“来吧”老人断断续续地坚持道:“我必须最后一次拥抱你,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救救你自己,救救你的名字,加斯顿,然后你就知道我是多么爱你了,我的儿子,把珠宝拿回去。来吧。”

有那么一瞬间,父子情不自禁地紧紧依偎在一起。

但现在,大门上持续不断的噪音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我们必须分开!”德克拉梅兰先生说:“走!”

然后,他从桌子上拿出一把小手枪,递给儿子,并转移视线补充道:“你不能被活捉,加斯顿!”

加斯顿没有立即下楼去花园。

他渴望见到瓦朗蒂娜,在离开蓝国之前给了她最后一个吻,并决心说服皮洛雷尔在他们经过拉维贝里花园时停船。

他急忙赶到自己的房间,把信号放在窗户上,让瓦朗蒂娜知道他要来,然后等待一盏信号灯。

“来吧,加斯顿先生”老约翰恳求道,他不明白这种奇怪的行为:“看在上帝的份上,快点!你的生命岌岌可危!”

最后,他跑下楼来,刚到门厅,就听到了侯爵发出的手枪射击信号。

接着,人们听到大门砰砰地打开,宪兵的军刀嘎嘎作响,许多马匹狂奔,还有大喊大叫和愤怒的咒骂声。

克拉梅兰侯爵倚在窗户上,额头上冒着冷汗,屏息等待着这个权宜之计的问题,而这个权宜之计决定着他的长子的生命。

他的措施很好,值得成功。按照他的命令,路易斯和拉弗杜尔冲出大门,一个在右边,另一个在左边,每个人都被十几个骑兵追赶着。他们的马飞得像箭,远远领先于追赶者。

要不是命运的干涉,加斯顿本来是可以得救的,但这是命运,还是恶意?

突然,路易斯的马绊了一跤,和骑手一起倒在了地上。宪兵们骑上马,立刻认出了克拉梅兰先生的第二个儿子。

“这不是刺客!”他们大喊:“让我们赶快回去,否则他会逃跑的!”

他们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月亮从云层后面隐约可见,加斯顿爬上了花园的墙。

“他在那儿!”下士喊道:“睁大眼睛,跟着他跑!”

他们策马赶往加斯顿从墙上跳下来的地方。

在一片树木繁茂的土地上,即使是丘陵地带,一个敏捷的人,如果他保持冷静的头脑,就可以逃脱许多骑手的追捕。公园这边的地面对加斯顿有利。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无边无际的荒野,犁沟犁得很深。马甚至不能在不平的路面上行走;事实上,他们很难站稳脚跟。

这种情况使宪兵停滞不前。

四个鲁莽的骠骑兵冒险进入战场,但他们和牲畜很快就在山丘之间翻滚。

加斯顿从一个山脊跳到另一个山冈,很快就来到了一块新犁过的大田地,上面种着幼小的栗子。

随着他逃脱的几率增加,人们的躁动变得更加强烈。每次他们看到加斯顿从一丛树跑到另一丛树时,追赶者们互相催促,并大声喊着要把他赶走。

由于熟悉这个国家,年轻的克拉梅兰有信心躲避追捕者。他知道下一块地是蓟地,和栗子之间有一条长长的深沟。

当他们在树林中寻找他的时候,他决心跳进这条沟里,沿着沟底跑去,从更远的一端爬出来。

但他忘记了河水的膨胀。一到水沟,他发现里面全是水。

他沮丧但并不慌张,正要跳过去,三个骑手出现在对面。

他们是骑马在茜草地和栗树周围转悠的宪兵,他们知道在蓟地的平地上很容易抓到他。

看到这三个人,加斯顿犹豫地站在那里。

如果他试图穿过田地,他肯定会被抓获,在田地的尽头,他可以看到船夫皮洛雷尔的小屋。

回头走就是向骠骑兵投降。

在他右边不远处有一片森林,但他被一条路隔开,在那条路上,他听到了马匹接近的声音。他肯定会在那里被抓住。

敌人在他前面,敌人在他后面,敌人在他的右边!他左边是什么?

他左边是汹涌澎湃的河流。

还剩下什么希望?以他为中心的圈子正在迅速缩小。

那么,他一定要自杀吗?在这片旷野上,警察像野兽一样追踪他,他一定要把脑袋打爆吗?对于一个克拉梅兰人来说,这是多么可怕的死亡啊!

不,他会抓住留给他的唯一救赎机会:一个孤单、绝望、危险的机会,但仍有一个机会在河边。

他两手拿着手枪,跑着跳到一个小海角的边缘,向康纳河冲出三码远。

这个避难角是由一棵倒下的大树的巨大树干形成的。

加斯顿站在最尽头,环顾四周,看着追赶他的人,树在加斯顿的重压下摇晃着,发出可怕的劈啪声;他们中有十五个人,有些在右边,有些在左边,都发出了欢呼。

“你投降吗?”下士喊道。

加斯顿没有回答;他在权衡自己的机会。他在拉韦贝里公园的上方;他能在那里游泳吗?如果他没有被冲到前面愤怒的激流中淹死的话?

此时此刻,他想象着瓦朗蒂娜在彼岸为他守望、等待和祈祷。

“这是我最后一次命令你投降!”下士喊道。

那个不幸的人没有听到;他被周围咆哮奔腾的河水震聋了。

在这样一个的刻,当一个人踏上另一个世界的门槛时,他看到自己的过去在他面前升起。

尽管面对死亡,加斯顿冷静地思考着哪个地方是最好的投身之地,并将自己的灵魂托付给了上帝。

一名宪兵说:“他会一直站在那里,直到我们追捕他。所以我们最好向前推进。”

加斯顿已经完成了祈祷。

他把手枪朝宪兵的方向扔去,他已经准备好了。

他做了个十字记号,然后伸出双臂,头朝前冲进康纳河。

他猛烈地弹跳撕裂了那棵老树仅存的几根树根;它振荡了一会儿,旋转过来,然后漂走了。

观众发出一声惊恐和怜悯的叫喊,他们愤怒似乎已经消失了。

“他完了”一名宪兵咕哝道:“一个人与康纳河作战是没有用的,他的尸体明天将在阿尔勒被抬走。”

骠骑兵们似乎对这位英勇英俊的年轻人的悲惨命运感到非常懊悔,他们刚才还以极大的热情追赶过他。他们钦佩他的顽强抵抗,他的勇气,尤其是他抱死的决心。

真正的蓝国士兵,他们的同情现在都站在被征服者一边,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会尽自己的力量帮助拯救溺水者,帮助他逃脱。

“一件丑陋的作品!”指挥骠骑兵的老军需官抱怨道。

“混蛋!”富有哲理的下士大呼道:“康纳监狱并不比巡回法庭差,结果也是一样的。对了,伙计们,快去!让我烦恼的是那个可怜的老人在等着听他儿子的命运。我不会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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