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新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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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说：“我承认这很难，但这是必须的。现在听着：你是残疾人，我是负责治疗你的医生；如果我切得快，你就得忍受。这是拯救你的唯一方法。”普洛斯珀在他的私人牢房里苦苦挣扎了九天，周四早上，狱卒来通知他法官的决定。他被带到被捕时搜查他的警官面前，口袋里的东西、手表、铅笔刀和几件小珠宝都还给了他，然后他被要求在一张大纸上签字。
接着，他被带过一条黑暗的通道，几乎被用来推开了一扇门，门突然关上了，差点成了夹心饼干。
他发现自己在码头上，只有他一个人，他自由了。
法官已经承认他没有能力就他被指控的罪行对他定罪。
自由的他可以四处走动，可以呼吸纯净的空气，但每扇门都会对他关闭。
只有在经过适当审判后宣告无罪，他才能恢复以前在男性中的地位。
“未经证实”的决定使他充满了怀疑。
公众舆论造成的痛苦比牢房里的痛苦更可怕。
在他恢复自由的那一刻，普洛斯珀因其处境的恐怖而痛苦不堪，他无法抑制愤怒和绝望的呼喊。
“我是无辜的！上帝知道我是无辜！”他大声喊道。但他的愤怒有什么用呢？
两个路过的陌生人停下来看着他，可怜地说：“他疯了。”
西多兰河就在他的脚下，他突然想到自杀。
“不”他说，“不！我连自杀的权利都没有，不，我不能死，除非我证明自己的清白！”
普洛斯珀在牢房里走来走去时，常常日夜重复着这些话。怀着一颗充满痛苦、坚定的复仇**的心，这给了一个人力量和耐心去摧毁或消除路上的所有障碍，他会说：“噢！为什么我没有自由？我无助，被关在笼子里，但让我自由一次吧！”
现在他自由了，而且，他第一次看到了面前任务的困难。对于每一种罪行，正义都需要一个罪犯，他不能在不产生罪犯的情况下确立自己的清白，如何找到小偷，以便将他移交给法律？
他沮丧，但并不沮丧，转身朝公寓的方向走去。他被无数的焦虑所困扰。在他与朋友断绝一切往来的九天里，发生了什么事？他没有收到他们的消息。他再也没有听说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就像他的秘密牢房是一座坟墓一样。
他慢慢地沿着街道走着，眼睛低垂着，害怕遇到熟悉的面孔。他一向如此傲慢，现在却会受到嘲笑。他会受到冷淡的目光和冷淡的表情的欢迎。男人们会拒绝和他握手。诚实的人会避开他，因为他们对小偷没有耐心。
不过，如果他能指望只有一个真正的朋友！是的，他肯定有一个。但是，当他的父亲拒绝相信他时，哪个朋友会相信他呢？他的父亲本应该是最后一个怀疑他的人？
在痛苦之中，当他几乎被自己悲惨、孤独的处境所淹没时，他想到了吉普赛。
他从来没有爱过这个可怜的女孩，事实上，有时他几乎恨她，但现在他渴望见到她。他希望和她在一起，因为他知道她爱他，没有什么能让她相信他有罪，因为他知道，一个女人在信仰上保持真诚和坚定，在逆境中总是忠诚的，尽管她有时在顺境中会失败。
进入查普塔尔街时，普洛斯珀看到了自己的门，但犹豫了一下。
当一个诚实的人知道别人怀疑他时，他总是感到胆怯。
他害怕见到他认识的任何人，然而，他不能留在街上，他进来了。
当看门人看到他时，他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喊，说道：
“啊，先生，你终于来了。我告诉大家你会像雪一样白，我在报纸上看到你因盗窃被捕时，我说：‘我的三楼房客是小偷？我永远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永远不会！’”
这个无知的人的祝贺是真诚的，是发自内心的纯洁善良，但他们给普洛斯珀留下了痛苦的印象，他打断了他们的话，突然问道：
“夫人肯定走了，你能告诉我她去哪里了吗？”
“亲爱的，不，先生。在你被捕的那天，她派人去叫黑客，用她的箱子进去了，然后消失了；从那以后，没有人见过她，也没有人听说过她。”
这对这位不开心的收银员又是一个打击。
“我的仆人在哪里？”
“走了，先生，你父亲付了钱，把他们解雇了。”
“我想你有我的钥匙吧？”
“不，先生，当你父亲今天早上八点离开这里时，他告诉我，在你回来之前，他的一位朋友会负责你的房间。你当然知道他是谁，一位身材魁梧、留着红胡子的绅士。”
普洛斯珀愣住了。他父亲的一个朋友在他的房间里是什么意思？然而，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只是平静地说：
“是的：我知道是谁。”
他迅速跑上楼梯，敲了敲门。
它是由他父亲的朋友打开的。
搬运工准确地描述了他。一个胖子，红脸，性感的嘴唇，明亮的眼睛，粗鲁的举止，站在那里向普洛斯珀鞠躬，普洛斯帕以前从未见过他。
“很高兴认识你，先生，”他对普罗斯珀说。
他似乎很随意，桌子上放着一本书，是他从书架上拿下来的，他似乎已经准备好为这所房子做贡献了。
“我得说，先生”普洛斯珀开始说道。
“你发现我在这里很惊讶吗？我想也是吧。你父亲本来打算把我介绍给你，但今天早上他不得不回到博凯尔。我还要补充一句，他走的时候，和我一样，完全相信你从来没有从福维尔先生那里拿过一分钱。”胖子说道。
听到这个意想不到的好消息，普洛斯珀高兴得容光焕发。
“这是你父亲的一封信，我希望能作为我们之间的介绍。”
普洛斯珀拆开了信，当他阅读时，他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苍白的脸上又恢复了一种淡淡的颜色。
说完，他向这位高大的绅士伸出手，说道：
“我父亲，先生，告诉我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建议我对你绝对信任，听从你的劝告。”
“没错。今天早上，你父亲对我说，‘维杜尔’——这是我的名字——‘维杜尔，我儿子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必须得到帮助。’我回答说:‘我准备好了，’我来帮你。现在冰已经破了，不是吗？那我们马上去工作。你打算做什么？”
这个问题再次激起了普罗斯珀沉睡中的愤怒。他的眼睛闪着光。
“我打算怎么办？”他气愤地说：“我该怎么办，要找一个毁了我的恶棍？”
“我是这么想的，但你有成功的希望吗？”
“没有，但我会成功的，因为当一个人把他的一生都献给一个目标时，他一定会实现它。”
“说得好，普罗斯珀先生，坦率地说，我完全预料到这会是你的目的。因此，我已经开始为你思考和行动了。我有一个计划。首先，你会卖掉这件家具，然后从附近消失。”
“消失！”普洛斯珀愤怒地喊道：“消失！为什么，先生？难道你看不出这样的一步会是认罪，会授权全世界说我在躲藏起来，以便不受打扰地享用被盗的财富吗？”
“那么，怎么办？”红胡子男人说；“你刚才不是说你牺牲了生命吗？你就如同被罪犯扔到河里的游泳能手，应该小心翼翼，不要立即浮出水，相反，你要潜入水中，屏住呼吸，在很远的地方再次浮起，落在看不见的地方；当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永远消失在人的视线中时，他就会站起来复仇了。你有敌人吗？稍有轻率就会出卖他。但是，当他看到你在旁边守候时，他会很警惕的。”
普洛斯珀带着一种惊讶的顺从听了这个男人的话，他虽然是父亲的朋友，但对自己来说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他在不知不觉中屈服于一种比他自己更具活力和力量的天性的支配。在无助的情况下，他感谢友好的帮助，并说：
“我会听从你的建议，先生。”
“我相信你会的，我亲爱的朋友。让我们思考一下你应该走什么样的路。记住，你将需要出售所得的每一分钱。你有现钱吗？没有，但你必须有。我知道你马上就需要它，所以我带了一个装潢工来这里，他会给你一万两千卢币，买除照片以外的所有东西。”
收银员忍不住耸了耸肩，弗杜特先生注意到了这一点。
“那就快走吧，先生”普罗斯珀回答。
“好吧，我们会快点的。你有朋友吗，拉戈尔先生？”
“拉戈尔？是的，先生，他是我一位亲密的朋友。”
“现在告诉我，这家伙是谁？”
“家伙”这个词似乎冒犯了普罗斯珀。
“拉戈尔先生”他傲慢地说：“是福维尔先生的侄子，他是一个富有的年轻人，英俊、聪明、有教养，是我最好的朋友。”
“哼！”弗杜特.维杜尔先生说：“我很高兴认识一个有着如此多迷人品质的人。我必须告诉你，我以你的名义给他写了一张纸条，请他来这里，他说他马上就来。”
“什么！你想——”
“噢，我想没什么！只是我必须去见这个年轻人。而且，我已经安排好了一个小小的谈话计划，并将提交给你。”
前门的一声响铃打断了维杜尔先生的话。
“哦！我的计划结束了，他来了！我可以躲到哪里去听和看？”
“在那里，在我的卧室里，把门打开，窗帘放下。”
第二声响起。
“现在记住，普罗斯珀”弗杜特先生用警告的语气说道：“对于这个人，无论是关于你的计划，还是关于我的计划，都一字不提。假装气馁、无助，而且还没有决定要做什么。”
当普罗斯珀跑去开门时，他消失在窗帘后面。
普洛斯珀对拉戈尔先生的描述并不夸张，如此英俊的脸庞和男子气概的身材只能归于高尚品格。
虽然拉戈尔说他24岁，但他似乎不超过20岁。他身材魁梧，美丽的白额头，被柔软的栗色卷发遮住，柔和的蓝眼睛闪烁着坦率的光芒。
他的第一个冲动是投入普罗斯珀的怀抱。
“我可怜的，亲爱的朋友！”他说：“我可怜的普罗斯珀！”
但在这些深情的表示下，有一种约束，出纳员没有注意到的话，但弗杜特先生注意到了。
“你的信，我亲爱的普洛斯珀”拉戈尔说：“让我几乎生病了，我被它吓坏了。我问自己，你是不是疯了。然后我抛下了一切，飞来帮助你。”
普洛斯珀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他对那封他没有写的信很着急。它的内容是什么？这个陌生人是谁，他接受了他的帮助？
“你一定不要灰心”拉戈尔先生继续说道：“你还年轻，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你的朋友没有抛下你。我是来告诉你的，相信我，我很富有，我的一半财产由你支配。”
这个慷慨的提议，在这样一个时刻，以如此坦率的简单，深深地打动了普罗斯珀。
“谢谢，劳尔，”他激动地说，“谢谢你！但不幸的是，现在世界上所有的钱都没有用了。”
“为什么？你打算做什么？你打算留在花都吗？”
“我不知道，拉戈尔。我还没有制定计划。我的头脑太混乱了，无法思考。”
“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办，”拉戈尔迅速回答：“你必须重新开始，在这起神秘的盗窃案得到解释之前，你必须远离花都。你留在这里永远都不会成功。”
“难道永远都不应该解释吗？”
“只是你被遗忘的更多原因。我一直在向克拉梅兰谈论你。‘如果我站在普罗斯珀的立场上，’他说，‘我会把一切都变成钱，然后出发去巴拉国；在那里，我会发财，然后回到我的数百万怀疑我的人身边。’”
这个建议冒犯了普罗斯珀的自尊心，但他什么也没说。他在想那个陌生人对他说了什么。
“我会仔细考虑的”他最后强迫自己说：“我想知道福维尔先生说什么。”
“我叔叔？我想你知道，我拒绝了他让我去他银行的提议，我们几乎吵架了。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去他家了，但我偶尔听说过他。”
“通过谁？”
“通过你的朋友卡瓦易。他们说，我叔叔对这件事比你更难过。他不关心自己的事，四处游荡，好像失去了地球上所有的朋友一样。”
“还有福维尔夫人，”——普洛斯珀犹豫了一下——“还有玛德琳小姐，她们怎么样？”
“哦”劳尔轻声说道：“我姑姑还是一如既往地虔诚，她为了罪人的利益而做弥撒。至于我美丽、冷酷的表妹，她没有时间花费在普通的事情上来，因为她全神贯注于筹备后天詹迪耶举行的花式舞会。她的一个朋友告诉我，她发现了一个很棒的裁缝，然后一个陌生人突然从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出现，正在为凯瑟琳·德·梅迪奇的伴娘做服装，这将是一个美丽的奇迹。”
过度的痛苦会带来一种迟钝的麻木和昏迷，普洛斯珀认为没有什么可以施加在他身上了，他已经到了一种他从未料到会被唤醒的不可逾越的状态，这时拉戈尔先生的最后一句话使他痛苦地大哭起来：
“玛德琳！哦，玛德琳。”
拉戈尔假装没听见，从椅子上站起来说：
“我现在必须离开你了，我亲爱的普洛斯珀，星期六我将在舞会上见到这些女士，并给你带来她们的消息。现在，请鼓起勇气，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有一个朋友，那就是在我。”
拉戈尔握了握普洛斯珀的手，随手关上了门，匆匆走上街道，留普洛斯珀站立不动，失望万分。
听到红胡子男人用戏谑的语气说：
“这些是你的朋友。”
“是的”普洛斯珀苦涩地说：“你听到他说要给我一半财产吗？”
维杜尔耸耸肩，露出同情的神情。
“对他来说，这太吝啬了”他说：“他为什么不全盘出手呢？尽管我毫不怀疑这位可爱的年轻人会乐意拿出一万法郎，断绝你跟他的关系。”
“先生！什么原因？”
“谁知道呢？也许因为同样的原因，他已经一个月没有踏进他叔叔的家了。”
“但这是事实，先生，我确信这一点。”
“当然”维杜尔先生带着挑逗的微笑说。
“但是”他带着严肃的神情继续说道：“我们已经为这位拉戈尔先生花了足够的时间。现在，请你换衣服，我们去拜访福维尔先生。”
这一提议似乎激起了普罗斯珀的全部愤怒。
“从来没有！”他激动地喊道：“不，我决不会主动看到那个坏蛋！”
这一抵抗并没有让弗杜特.维杜尔先生感到惊讶。
“我能理解你对他的感情”他说：“但同时我希望你能改变主意。你明白，这是必要的。你是不是太虚弱了，以至于五分钟都不能约束自己？我将自我介绍是你的一位亲戚，你不必开口。”
“如果确实有必要”普罗斯珀说，“如果......”
“这是必要的，所以来吧。你必须有信心，勇敢一点。快点，把自己打扮好一点，天晚了，我饿了。我们在去那里的路上吃早饭。”
普洛斯珀刚走进卧室，铃声又响了。维杜尔打开了门。
看门人递给他一封厚厚的信，说：
“这封信是今天早上留给贝尔托米先生的，他来的时候我太慌张了，忘了交给他。这封信看起来很奇怪，是不是，先生？”
这确实是一封非常奇特的信。地址不是写的，而是由印刷的信件组成，从书上仔细剪下，贴在信封上。
“噢，哇！这是什么？”弗杜特.维杜尔先生喊道，然后他转向门房喊道：“等等。”
他走进隔壁房间，关上了身后的门，在那里，他找到了普罗斯珀，急于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给你的一封信”威尔杜特先生说。
他立即撕开信封。
一些银行票据掉了，他数了数，有十张。
普洛斯珀的脸变紫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问道。
“看看信里说了什么”弗杜特.维杜尔先生回答道。
这封信和地址一样，都是用剪贴在一张纸上的印刷文字写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