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吴家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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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露浆果真乃神药也,如果不是亲身试药,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就在两天时间内我那破嗓子就恢复如初,感觉那声音比以前还更加清润圆滑了。
“蝉声陪伴着行云流浪
回忆开始后安静遥望远方
荒草覆没的古井枯塘
匀散一缕过往
晨曦惊扰了陌上新桑
风卷起庭前落花穿过回廊
浓墨追逐着情绪流淌
染我素衣白裳
阳光微凉琴弦微凉风声疏狂人间仓皇
呼吸微凉心事微凉流年匆忙对错何妨
你在尘世中辗转了千百年
却只让我看你最后一眼
火光描摹容颜燃尽了时间
别留我一人孑然一身凋零在梦境里面”
当发现如此清润悦耳的乐音是自我喉间飘出的,怎一个惊字了得。合着院中莺雀间或一声的滴沥婉转,仿佛来自九天的仙乐。
以前的我就喜欢唱歌,而且对近年来兴起的古风歌曲痴迷过一段时间。传统乐曲加上现代流行元素还有那古色古香带着故事的歌词让我沉沦其中。只是我的嗓音不太适合这类歌曲,所以只听不唱,谁知阴差阳错的,老天竟然就这样满足了我的愿望。
“别留我一人,孑然一身,凋零在梦境里面……”
身后一句喃喃将思绪乱飞的我拉回了现实。我转身回眸,被眼前的景象深深撼住:那人素衣白裳,恰时一阵微风吹过,卷走枝头仅剩的桃花,全数带到那人身边,随着她翻飞的衣袂翩翩起舞。而她姣好的面容更像初绽的杏花,微染淡粉,让缤纷落花都失了光彩。彼时真是应了方才唱的歌词“阳光微凉,呼吸微凉,心事微凉(作者说:你是羡慕嫉妒人家美貌才心凉的吧!)”。好一个美人儿!
上前调戏一番,肯定是找死,穿得素雅,但白银首饰,珍珠耳坠,那可都是身份的象征,此女不简单,正思忖该说些什么,她倒是先开口了:“我大哥院中金屋藏娇,倒是瞒了许多人。难怪对尊贵的建宁公主都是不冷不热的。”
想必这位是吴三桂的女儿,话说,他居然还有女儿,就说封建王朝达官贵人谁不是妻妾成群子女满膝,他吴应熊怎么会是个独生子呢?wait,说我是狗熊藏的娇?好好一个美人儿,这眼神不好使啊,可惜可惜!
“小曲儿唱得那么好,曲美词新,难怪大哥不愿让你抛头露面,那要被别人要了去那还了得。”说罢还掩嘴轻笑。
听她的口气倒不是讽刺挖苦,不过有些话还是得澄清,我怎么就成了狗熊的那……那啥了?
“奴婢见过小姐,奴婢只是公子的更衣丫环罢了,小姐说笑了。”听我自我介绍完,意料之中的,她惊诧万分:“怎么可能?这样的气质和才华……”气质我不清楚,照她的说法,如果会唱歌就是有才华,那我岂非这大清朝无人能匹的大才女了?嚯哈哈……
“这些歌只是在来王府之前跟别人学的,奴婢一个小丫环,什么都不懂,也就在唱歌方面有那么一些天赋罢了。(作者说:你可知谦虚为何物?)小姐是来找公子的吗?他白日一般都不会在屋里待着,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跟奴婢说,奴婢晚上代您转达。”赶紧转话题。
她挥挥手:“不必了,我是被你的歌声吸引过来的。”她顿了顿,转身望向天空,低语:“别留我一人,孑然一身,凋零在梦境里面。想来那惊鸿一瞥只是梦境一场罢了。”
谁人在现在拿此忧郁锁紧你,桃红色小嘴紧紧关闭,明白是冒昧在此一刻深深一吻……咳咳,别想歪,这是张国荣的少女心事——少女心事,但愿我亦了解,我也能知;少女心事,飘忽的爱恋不见终点。
古代少女之两大愁,第一愁,父母棒打鸳鸯不能和喜欢的人携手终老;第二,父母催婚只能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想来这吴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有了心上人啊。
吴家少女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来,再次用复杂目光打量我,若不是不远处传来一小丫头焦急地唤着“小姐小姐”引开了她的目光,我看我这身上肯定会被戳出两个孔来。
“小姐小姐,您怎么跑这儿来了,最近府里不太平,您还是不要到处乱跑了。”跑来的小丫头气喘吁吁地道,话未说完双手已经搀上了吴小姐的手臂。漂亮小姐临走前又是意味深长的一瞥,这,跟他大哥如出一辙啊!soer(不好的预感啊)!
小丫头说府里最近不太平,难道吴应熊将所谓明朝余孽混进了王府一事通告了全府?他没有笨到闹得全府人心惶惶吧!突然想到,府中明显多出来的那些守卫,上头虽未明说,想来也足够引人遐思了。
嗓音恢复后,我与吴应熊除了例行公事外的几句话根本没有过多的交流,于是心无旁骛,我的更衣技巧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妖孽男也未再出现,想必知道行迹暴露,只好收敛动作。我以为,生活会平静一阵子,直到攒到足够的钱,谁知道,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大人物的粉墨登场往往劳累的是数以千计的小角色。于是很不幸,小环成了那千分之一。还记得那日,吴应熊本说有事吩咐与我的,后来因为那个小插曲让他改变了主意,于是那件事当仁不让落到了小环身上。吴应熊还真将我们当成了他的贴身丫环,你这么草率地挑选随侍丫环你父母知道么?
历史上,吴应熊娶了皇太极十四女、顺治帝之十四妹为妻,明着说是让公主来南方避暑,实则是来试探这个准额驸,或者说是让二人借机培养感情方便日后顺利成婚。你说你来便来,行至大门口出府迎接一下便是,可是为什么一大波人要跑到千里之外去迎接,然后又跋山涉水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这不是折腾人嘛!
公子小姐就宝马雕车香满路,下人们就11路公交(比喻步行)尘满面。小环啊,你好命苦~~~你竟然要跟着吴应熊奔波劳累去接他的未婚妻,多么讽刺啊~当我第三十二遍在小环耳边鸣不平的时候,她终于受不了我的“唐僧”,直接摔门而出,我撇嘴,我这是为谁吴辛苦为谁甜啊!也罢,小环的幸福仅仅是贴身伺候吴应熊而已。
公主要入住王府,自然少不了清扫装扮客房,置办生活必需品,一切都要得往新的贵的置办。本以为我这个更衣丫环趁主子不在能好好“无所事事”一番,岂料,明月的命运轨道实在恪尽职守,劳累的命啊!于是,我被叫去了,从此又过上了吃得比猫少,干得比驴多的悲催生活,啊,我的王子你在哪儿,还不速速拯救你的灰姑凉!
第一天就折腾得手脚僵痛,明天还不得往残废发展?卖糕的,这种黑暗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从大澡堂冲完澡回到房间,夜幕早就降临,屋里漆黑一片,我在门前踟蹰不敢进。耳边仿佛又传来妖孽男的讥讽:“哎呀呀,胆子还是那么小,怎么,一个人不敢睡了吧!哈哈哈~~~~”魔障啊魔障,我拼命捂住耳朵,想把声音赶走,等发现周围已然静悄悄的时候,我却依旧不敢推门。
我还是得承认,咱就没出息~那妖孽男已经成为我一生的噩梦。可是,难不成我就蹲在门口哆嗦到天亮?不,不能蹲坐在这里,该蹲坐在哪里才好呢?呸呸呸,现在哪里是思考蹲坐在哪儿哆嗦的时候,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我要远离房间!顿时,脑中灵光一闪。
摸着黑来到狗熊房间,扫视四周,木有人,正合我意,我猫着腰推门而入,然后立马关门,胸腔里那玩意儿太欢腾了,靠着门平复了一下,黑暗中驾轻就熟便来到了床前。对不住了,“鸠占鹊巢”绝非我本意,谁让小环“留我孑然一身,分分钟要凋零在房间里面”。
狗熊的房间平时都不会有人来,妖孽男就算要凭空出现,也猜不着我身在何处啊,我想我应该可以安稳睡到天亮的。
咦,怎么随着我的“魔爪”一点点靠近锦被,胸腔那玩意儿又开始闹腾了?脑中也有个声音一直在重复:“这是狗熊的床,这是狗熊的床,狗熊的……狗熊的……的床……床……”挥走它,继续。掀被,躺下,盖被,一气呵成,当一股木兰花香混着男子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的时候,我只觉全身血液都被烧开了似的沸腾起来,啊!怎么会有这种反应,好羞人啊!我一个弹身坐起,珍爱生命,远离狗熊。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多想啊,我只是单纯的想睡觉而已,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作者说:说得你不是人似的,不过~也许真不是诶~嚯哈哈)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到我的身上,我正以十分扭曲的姿势趴在檀木桌上。阳光刺眼,微微适应一下,才慢慢张开眼来。
“呀呀呀~痛啊!”一个姿势趴桌上一晚上,全身不僵痛才怪。第一步,扭正脖子。第二步放下手臂。第三步,起身立正。随着我站起身,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肩膀上滑落下去。回头,是一件长袍,拾起来,展开,是一件白色宽式锦袍,似曾相识呢!
绝对不是狗熊的,他的衣服我如数家珍。况且,昨晚怕被狗熊的气味污染,我是硬撑着单薄的身子趴着睡的,期间有记忆的被冷醒过一次,后来还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第二次醒来就是早上了。
毛骨……悚然!
“鬼啊!”一声咆哮响彻云霄。
而当我记起这件锦袍正是我第一次遇见妖孽男时他身上所穿,我清楚地听见自己神经崩裂的声音,我想,不是他疯了,就是我在疯的边缘徘徊。他能如此肆无忌惮,视王府侍卫为无物,在府中来去自如到底凭的是什么?
还有一个疑惑,上次差点死在他的魔爪之下,这次却莫名其妙向我示好又是为了什么,虽然我觉得这是对待“助他光复大明江山之人”的正确态度。而且连我改变了阵地他都了如指掌,还不是如影随形是什么!!
我待不下去了!谁知道他哪天会精神不正常,再次将魔爪伸向我怎么办?我得想办法出府,追随狗熊的脚步去。在半路上,说不定可以和小环一起“逃之夭夭”,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