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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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被超过了。
柴崎芽衣只要感受到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就知道网球部的少年们又从她身旁经过了。
这应该是他们跑的第三圈吧,她也终于快要跑到一半了。
连续三天跑步,她已经开始感觉到脚踝和脚底板有些异样,感觉比先前更僵硬,踏下脚步时会有隐隐约约的疼痛。
“柴崎同学,加油喔,剩下半圈了!”在终点线附近又一次路过柴崎芽衣身边时,凤长太郎回头说了句激励她的话。
如果是在比赛场上说剩下半圈,那确实是非常热血,但这半圈对柴崎芽衣来说,却是目标的一半,她还有一半的路程没完成。
柴崎芽衣没有回应,只是埋头继续跑。当然了,凤长太郎也不期待她会回应,毕竟打断她跑步就不好了。高强度的运动是不能骤然停下的。
后半圈显得漫长许多。
柴崎芽衣感觉双脚像是灌了铅,越来越难移动,她的步伐也跟著越来越慢。到最后,她眼睁睁地看著网球部跑完了十圈,而她还有四分之一圈在眼前。
柴崎芽衣正觉得沮丧,就看见迹部景吾迈开脚步朝著她走来,其他少年们见状也纷纷跟上。
“柴崎,放轻脚步,妳是在跑步不是在跺脚。”迹部景吾说。
柴崎芽衣没反应过来,忍足侑士便帮忙补充,“迹部的意思是妳的跑步姿势不对,这样不仅快不起来,还容易受伤。妳试试看把脚放下时,不要整个脚板著地,用脚底中部或脚尖。”
“原来妳不是跑步慢,妳是不会跑步。”
“逊毙了。”
向日岳人和宍户亮一搭一唱,说得柴崎芽衣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从来没跑过步,怎么知道什么跑步姿势对不对呀。跑步不就是让自己动得快一些吗,谁会想到还有姿势的问题。
柴崎芽衣没意识到,跑步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不需要学习的。
“柴崎同学,请妳看看我。”凤长太郎很慢地跑起来,如同分格动画般演示了分解动作,“试著把姿势调整成和我一样。”
呜,凤长太郎真的是大好人。
柴崎芽衣试著改变步伐的踏法。
不要整只脚重重地踩下去,用脚底的中间或前面,轻轻地放下去。
柴崎芽衣努力想用正确的方式著地,但越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脚上,脚越不听使唤。
脚尖著地的那个刹那,柴崎芽衣没能稳住身体,顺著脚尖的施力一滑,身形不受控制地往前扑。
网球部众人眼疾手快地救下了柴崎芽衣。
大家同时出手的结果是,柴崎芽衣两只手分别被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提著,两脚由凤长太郎和宍户亮抓住,迹部景吾伸手扶著她的腰。
柴崎芽衣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要被抬去祭坛前面的祭物。
“噗哧。”
这两天来最少和她说话的日吉若,看到这个场面,笑出声了。
柴崎芽衣此刻是想把脸埋起来都没地方,她动了动四肢,“谢谢。可以放我下来了。”
日吉若的笑声让所有人都意识到场面的诡异,几乎是在柴崎芽衣话音落下的同一瞬间,抓著她的手全数松开。
柴崎芽衣体验了一把自由落体,差点整个人面部朝下摔在地上,幸好迹部景吾的手臂原本就在下方,顺手将她拦住捞起。
这个时间应该没有围观群众了吧,大家都去各自的社团或回家了,应该是吧。
这是一场社会性死亡啊,一定是体育之神对她的惩罚。
柴崎芽衣欲哭无泪,网球部的少年们也觉得很尴尬,气氛陷入沉闷,一行人默默地走回网球部。柴崎芽衣自顾自地背起书包离开时,他们也只是笑容勉强地对她颔首。
=====
第二天午休。
“小芽衣,妳昨天是不是和网球部一起跑步了?”
立川千夏,柴崎芽衣的前桌,此刻正回头趴在她的桌上,脸上写著“我想八卦”四个大字。
柴崎芽衣直觉就想摇头,但立川千夏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她打开手机,送到柴崎芽衣面前,“妳看,冰帝校园论坛的第一热帖。”
《惊!网球部热身时间居然发生了这种事!》
柴崎芽衣看见标题就知道不妙,只见立川千夏向下滑动帖子,一指按在显现出来的图片上。
正是她呈现大字型被网球部抬著的画面。
完了,她在冰帝再也不会有任何形象可言了。
立川千夏没有感受到柴崎芽衣的崩溃,兴奋地继续说,“妳还是第一个跟网球部这么亲近的女生,底下一堆人留言说好羡慕妳。”
不是吧,那种丢人的画面有什么好羡慕的。
“而且妳看,妳还被迹部学长抱了。”又滑了几下,立川千夏找到另一张相片,那是柴崎芽衣被迹部景吾从地上捞起来的瞬间。
抓拍的人拍照技术高超,照片的角度正好像是她被迹部景吾揽在怀里,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就是唯美又亲密。
真的要完蛋了,不仅没了形象,还拉满了仇恨值,她在冰帝的这三年真的能顺利度过吗?
“妳怎么会跟网球部一起出现在操场上啊?那个时段的操场是默认属于网球部的,一般没人会过去。”立川千夏终于说出了关键问题。
“说出来妳可能不信,我是被迫的。”见立川千夏一脸怀疑,柴崎芽衣只好拿出那张训练单,“是真的。”
训练单上时间地点都写得一清二楚,下方还盖了体育老师的章,真到不能再真。
“原来如此,那我有办法了。”立川千夏对著那张训练单拍了张照,又打了几个字,按下发送键,“这样大家就知道啦。”
柴崎芽衣看著帖子里的最新回复,立川千夏贴出照片,并替她解释了几句。
柴崎芽衣想哭,比起让全冰帝知道她有多废,她宁可停在仇恨值拉满的状态。
“千夏,谢谢妳。”柴崎芽衣一字一字咬著牙说,“这件事就这样吧,我至少还得跑一个学期,大家会渐渐习惯的。”
立川千夏点头,把手机收回,开启了另一个话题,“小千夏,妳有写数学作业吗?”
柴崎芽衣看见立川千夏谄媚的笑容,秒懂。她念初中时也常有同学对她露出这种表情,没想到进冰帝才三天,就已经重现这个画面了。
“写完了。”柴崎芽衣边说边拿出了自己的本子。
“太感谢妳了,小芽衣妳真上道!”立川千夏喜出望外,伸手接过柴崎芽衣的笔记本,没想到施了几次力都没抽出来,“咦?”
“妳哪几道题不会,我教妳吧。”柴崎芽衣说。
“全、全部。”立川千夏见柴崎芽衣一脸认真,没好意思说自己是忘了写,只好说是都不会,反正就算动笔了,她会的题目也是一只手就能数完。
“那我们开始吧。”
柴崎芽衣认真且仔细地为立川千夏讲解数学题,没有注意到看向她们二人的视线逐渐增加,当她再次抬起头,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
“原来柴崎同学的学习很不错吗?”说话的男生抱著自己的数学本子,“可不可以让我也一起听,老师教的太难懂了,我有好几题都不会做。”
还有几个同学也做出了相同举动,柴崎芽衣来者不拒,点头同意之后就把视线拉回到数学题上了。
柴崎芽衣讲得深入浅出,时不时有人发出原来如此的喔声,午休时间快结束时,她恰好将所有题目说过一遍。
“太好了,我的数学有救了,谢谢小芽衣。”立川千夏感动地握著柴崎芽衣的手。
围观的同学们也纷纷表示赞同,他们都庆幸自己这天的午休时间选择留在教室,否则就要错过这么一个宝藏同学了。
“柴崎同学人太好了,以前北山同学都不回答我们问题的,柴崎妳期中考一定要超过她拿年级第一呀!”
柴崎芽衣头上冒出一个问号。
“北山同学在国中部的时候,三年都是第一名喔,只是她为人比较冷淡一点。”立川千夏好心地为柴崎芽衣解说,“同样是年级第一,听说迹部学长也会解答同学的问题,只是他太忙了,大家一般不会找他。”
柴崎芽衣点头表示理解,这位北山同学将会是她的对手,但迹部景吾就跟她扯不上什么关系了。
“所以呀,我们都很希望妳能超越她,夺下第一!”立川千夏摆出了奋斗的姿势。
“可是,期中还行,期末的成绩是会把体育也算入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同学瞬间愣住。
柴崎芽衣的体育,可是差到需要课后辅导的啊。
同学们的视线变得热烈,柴崎芽衣背后缓缓滴下几滴冷汗。
“柴崎同学,请妳一定要加油!”
“我们会督促妳的。”
盯著她运动的人又增加了呢,柴崎芽衣苦笑,尽可能保持语气的温和,并试图给大家打个预防针,她可能办不到。
“谢谢大家,我会认真进行体育课的课后辅导,但我没办法保证成果,毕竟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
柴崎芽衣说完,同学们也有几分动容,然而,刚和网球部聚餐回来的凤长太郎正巧听见了这一段对话。
“柴崎同学妳放心,迹部学长说会让妳在期末之前跟上网球部,那妳就一定可以的。”凤长太郎说。
不,她不行,她不可以。
凤长太郎同学,你怎么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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