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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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早晨上班会和顶头上司不小心撞个正面，益康把所有闹钟都调早了一个小时，并把系统音量调到了最大，他可不想被总裁发现自己就住在他对面。
小鸡进行曲的铿锵奏乐撕开寂静，益·起床困难户·康似是越过艰难险阻，在昏暗环境里支着细胳膊一通胡乱摸索，终于摸到了一块长方形的固体，顺着肌肉记忆关闭了闹钟后，又把头埋进枕头里沉沉睡去。
就这样循环往复下，闹钟响，益康关，闹钟响，益康关……来来回回总算是把床上的人给叫醒了。
益康蓬头垢面地坐在床头缓和了好一会儿才抄起手机看时间，刚刚过了15分钟，不晚。
刷牙洗脸一气呵成，整理好着装后就离开了。
益康小心翼翼地关门，生怕这幢楼的隔音效果不好把皮总裁给吵醒了。
他停在电梯口等电梯，看着不断蹦跳的红数字，心里有点小紧张。
终于电梯门打开了，里面空无一人，益·社恐·康极度满意地走进电梯，马不停蹄地按关门键。
常言道，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益康曾言，没有最巧，只有更巧。
他觉得自己毕生的霉运都花在了穿书后的世界。
一双骨节分明的性感白手卡在了即将就要关门大吉的电梯夹缝处，益康当场被震惊炸到360°螺旋升天。
糙糙糙糙糙糙！！！不会这么巧吧？谁来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电梯门受到感应被迫打开，益康拧紧微笑，心中泪水划过了撒哈拉沙漠。
皮坝棕穿着一身熨烫平整的挺阔深蓝色西装，手腕上带着一块价格美丽不灵不灵的瑞士表，昂着收紧的下颌踏步走了进来。他在看到益康僵住的笑容和微微凹陷的酒窝时，嘴角不易察觉地微挑。
总裁表现出一股迟来的惊讶，益康想当场框框撞大墙。
“这么巧，能在这里遇见你。”皮坝棕似笑非笑。
益康大脑断线，有苦难言，嗫嚅道：“是啊，皮总好巧啊，没想到一大早就在这里见到您。”
真是巧踏马给巧上坟，巧屎了！！
“吃早饭了吗？”皮总关切。
益康汗毛耸立，虽然他没吃，但想到前几日没吃早餐遇到上司的后果，马上撒谎：“我吃了。”
皮坝棕眉头微挑：“正好，我也吃了。”
谢天谢地。
“那你待会怎么去公司？”总裁那种浑厚金属感的嗓音在电梯逼仄的小空间里蔓延，拉伸出丝滑的性感和魅力。
益康支支吾吾：“我……我应该是骑共享单车，反正公司离……这里不远，正好锻炼身体了……”
呸呸呸，自己在新世界狗带之前刚拿驾照一个月，妥妥的马路杀手，比起累一点儿，还是惜命的好。
“哦，这样啊。”皮坝棕一手支着胳膊肘，一手摩挲着下巴，“我有车……”
“不用！”出于条件反射益康连忙打断，他害怕皮不溜秋总裁又蹦出什么“要不你开车载我吧”之类的要求，他可担不起这个安全责任。
皮总纳闷：“你在害怕什么？我又没说自己要开车载你。”
益康：“……”
电梯落地，稳当当地开了门。短短几分钟益康觉得自己的心脏承受了地铁跑酷的刺激。
“那皮总我先走了。”从电梯里好不容易逃出来的益康准备随时冲刺。
“等等。”总裁一句话又把人拉了回来，“平时我都是漫步去公司的，大概30分钟就到了，平时还没骑过共享单车呢。”
益康石化，啪嗒啪嗒碎了一地。
苍天啊，大地啊，求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
益康抬掌做出交警正面停止信号的手势，沉声道：“皮总，我觉得您这西装革履的不太适合骑车。”说完，还上下打量了一下总裁没有褶皱的西装。
“你想多了。”皮坝棕扯扯胯部的裤袋，拉出了长长的形状：“这是弹力的，没多大影响。”
益秘书当场目瞪口呆。
试问，当一个社交恐惧症遇上一个社交牛逼症，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社牛抢过话筒热血沸腾道：“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作为当事者的社恐嘴里面被强行塞了话筒：“别人尴不尴尬我不知道，反正我挺尴尬的……”
骑着共享单车的两人并排骑着，皮坝棕一手抓着车把一手挥挥，朝来往的过客打着招呼——
“凡凡啊，今天又早起准备上学啦？坚持一下哟，还有大约五天120小时720分钟432000秒你就能迎来快乐周末啦！”
“刘姨啊，今天又早起出摊来卖水果啦？哎呦，您得堵在学校门口那里，那边生意火热。”
“陈奶奶啊，今天又早起来给老伴买早餐啦？老爷子也真是的，嘴巴真挑，您回去告诉他，就说是我说的，老吃外面的饭容易胃不舒服，对身体健康有影响。”
“……”
短短十几分钟的路途，皮坝棕接连上演了嘱咐型老妈子哥哥，建议型别人家的好儿子，关心型老人的好孙子等等一系列角色。小到还在上幼儿园的孩子，大到拄着拐杖白发苍苍的老人，好像整个世界就没有这位霸总不认识的人。
这果然不是传统霸总文学里面的总裁，书中的总裁对外人冷，对员工冷，对家人冷，对垃圾桶冷，对女主也冷，活脱脱一台行走的制冷机。
如今这位脚踩共享单车，喜欢土味，社交牛逼，谁人都知谁人都晓的皮不溜秋总裁，除了那张脸之外，其他的配置就是传统霸总的反义词。
若不是真正穿书者是益康自己，他都要不得不怀疑这位皮不溜秋总裁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穿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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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康可不想掺和进这位社牛总裁的复杂人物关系网里，他只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奈何旁边的皮总他乐意吗？他周围打招呼的人难道没长眼睛吗？
“哥哥你今天怎么骑自行车去上班啦？我长大后也能像你一样骑车子吗？还有哥哥你旁边的人是哥哥还是姐姐呀，你们是好朋友吗？”
“小皮要吃点水果吗？阿姨给你免费多装上一点，你和你旁边这位漂亮的小伙子一起吃。”
“哎呦大孙子又变俊喽，我老太婆是老喽，老眼昏花的要不是你叫我，我都认不出来你嘞。你旁边的这位大孙女是你妹妹还是你相好滴？”
“……”
皮坝棕也是挨个认真回答——
“是哥哥的好朋友，所以他当然也是一位哥哥啦，只不过这位哥哥长得比较漂亮。”
“谢谢刘姨，我们俩就不吃了，赶时间。”
“奶奶您一点儿都不老嘞，旁边的是个大孙子，不是大姑娘，也不是我媳妇儿。”
“……”
益康一路迎合着皮坝棕的欢声笑语点头打招呼，努力扮演着一位合格的“好朋友”，还要时不时出口证明一下自己男儿身的事实。
难道自己就真的长得那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已经达到了雌雄莫辨的程度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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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公司还要坐电梯上楼，益康觉得自己今天已经来的够早了，可谁知大家都来得这么早。
一路上员工都在给皮坝棕打招呼，总裁来到电梯里时，里面的人纷纷有眼力劲地退到了角落，只留下皮总和他的益小秘书站在c位。
益康好尴尬，他尴尬地想要躲到角落里面去，可是角落那里又挤满了人，他不想插/进人堆里！
拜托你们这些人能不能不要把眼睛都聚焦我身上？看你们帅气冲天的总裁大人不好吗？
原本电梯里的短促的时间又被无限拉长，让人倍感煎熬。
皮坝棕和益康离得很近，平视时益康只能看见对方性感的喉结，还能时不时闻见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
甜甜清爽的味道又安抚了他几分躁动不安的紧张。
益康一直绷着身体没敢扫视堆在角落里的人的目光，等到目标楼层停下来时，他灵魂归位，抬腿跨步，然而视野里落进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带着五颜六色的耳坠和夸张的表情，发型由上次的披肩发变成了爆炸杀马特。若是从背后看定当雌雄莫辨，离远了看就是人畜不分。
张灵灵的眼神一直盯在中央区域的益康和皮坝棕身上，益康看到他脸上异彩纷呈，就差当场炸出篇十八万字的同人小说来了。
无意间关注过脆皮鸭文学的益康挑眉对着张灵灵无言表达：请停止你的危险想法。
虽然他自己99瞅着像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小0，但内心好歹也是24k纯纯纯钢铁直男ok？？
张灵灵对着益康握拳捶胸竖起大拇指表示：放心姐妹，我会替你保密。
益康不明所以地蹙眉摆出黑人问号脸。
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他是不是解读错了什么东东！
下电梯后，人潮涌动，益康跟在皮坝棕的身后。可谁知前面的人一个急刹车，益康没反应过来收住脚步，直接一头撞上了皮坝棕结实的后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