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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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场其他人都因为林渊这个回答乐出了声，快门对着他不停地闪，记者们的脑子里开始构思今天的通稿标题。
网络上的热闹也少不了，“林渊滚出实习偶像”的热搜还挂着，讨厌他的人度过了最开始的震惊以后，迎难直上继续骂，被颜值和林渊这一波奇妙操作稳住的粉丝也冲了上来，积极地维护他。
很快，“林渊是美人鱼”这个词条也渐渐爬上了热搜。
“因为是美人鱼所以唱跳稀烂”这个梗既沙雕又有记忆点，很容易降低观众的恶感。不少原本对《实习偶像》不感兴趣的人通过这两个热搜进了直播间，看到了林渊，也都因为美人鱼这个标签记住了他。
虽然骂是挨够了，但这是林渊这一手烂牌的情况下的最好选择。
直播很快进行到了后半段，林渊除了亮了那三张纸以外，愣是没有一点表达的**，镜头不对着他，他就安静地待着。不关注陆楚祺，也不关注别的选手。
眼看着直播快结束，刘制片没等到林渊再有什么动作，有点着急。
策划做好了，他也放出话说林渊一定会再故意制造和陆楚祺的矛盾，可林渊就是不搭理陆楚祺，他的脸往哪搁？
想了想，刘制片轻轻对身边人耳语几句，那人就写了张台本，走到舞台角落递到主持人手里。
主持人还沉浸在林渊的沙雕回答里，一直想笑，但职业素养让他憋住了笑意。他收到纸条快速看了一眼，一本正经地问林渊:“这位美人鱼真的打算一直不说话吗？”
林渊用指尖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又可怜又忧伤地表示自己不会说话。
陆楚祺又忍不住往林渊的方向看了一眼，整个人都很不自在。
林渊……究竟怎么回事……明知道他在演，演得还很作，可他作的样子也太让人心疼了……好像他的嗓子真的坏了似的。
主持人眼珠子转了一下，语气轻柔地开始林渊挖坑：“阿渊今天今天发的宣传微博好特别啊，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大家都在问呢。”
gina和对接工作人员同时紧张了起来，预感林渊又要被骂，连忙去看弹幕。果然，本来一片夸的弹幕，开始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
［呵呵呵呵，就是挑衅啊。］
［那么有底气的说就不滚，是因为有后台确定自己一定不会被淘汰吗？］
［啊，不是在微博上很拽的吗？怎么一和人对线话都不说了？］
［是啊，看你也没有把观众放在眼里啊，那么嚣张地挑衅，现在装什么小可怜。］
主持人故意念了两条弹幕，林渊面色沉静地听着。
念完，主持人又做作地说：“网友的意思是，阿渊本人为什么和网络上差别那么大呢？”
林渊低头刷刷写下一行字，面带微笑地展示。
“因为我怂，网络重拳出击，现实软弱可欺。”
直播观众：？？？
这回答很聪明了，在被嘲之前先自嘲，别人再打他就显得杀伤力不足。
弹幕里又开始“哈哈哈”。
［这是可以直接说出来的吗？笑死，娱乐圈认怂第一人。］
［好可爱哦，认怂的样子那么坦然，那么正气，那么潇洒，我会觉得他写的不是认怂语录，而是精忠报国。］
［喵喵喵，你把我要骂的话骂出来了，那我骂什么？］
［他竟然还押韵了哈哈哈哈。］
……
第一个坑被林渊轻松地躲过去了，刘制片冷哼了一声，但他并不恼，又给主持人递了一张纸条。
在看到林渊写“怂”的时候主持人就又想笑了。
但他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无论多好笑都不会笑。他用力憋住笑意看纸条，看完以后，又正经地继续挖坑：“众所周知，人鱼公主上岸是为了某个英俊的王子呢，阿渊你呢？是为了什么？”
现场顿时一片“哇哦”的起哄声，快门也开始疯狂地闪，一群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转向了陆楚祺。
林渊脸色一僵。
刚刚和谐了一会儿的弹幕又乱七八糟。
［我就说啊，还以为他真的老实了，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狗改不了吃屎呵呵，宇宙的尽头就是拉着陆楚祺炒cp。］
［陆楚祺真的好惨，只有他一个人在认真比赛，节目组和队友一直给他拖后腿。］
[刚对林渊改观……还为他说了几句好话……是我天真了，再见了您嘞。]
……
林渊坚持了一天楚楚可怜的微笑差点没绷住。
刘制片给他挖坑没完没了。
不管是他故意拿陆楚祺当小白鼠，还是挑衅黑粉找骂，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可以承担后果，但节目组故意往他脑袋上扣屎盆子、一次次把他当枪使，他就不乐意了。
林渊看了台下的刘制片，对方也含笑看着他。
刘制片没有移开目光，微笑着对身边的人说：“等着林渊的回答吧，按照之前的策划做。”
工作人员有点担心的说：“可从直播开始，林渊就没有看陆楚祺一眼啊。”
“这些都是林渊设计好的。”刘制片勾着嘴角，说，“故意冷着陆楚祺，让陆楚祺拿不准他的想法，陆楚祺就会更在意他。而且摆在台面上的cp有什么好磕的？cp粉就是喜欢自己扣糖，网上已经有不少分析陆楚祺眼神的帖子了。我早说了，林渊深不可测。”
工作人员们齐齐“啊”了一声，感叹完了林渊的心思缜密，又对刘制片拍起马屁：“还是得看您啊，姜还是老的辣！”
刘制片压着嘴角得意的笑，说：“二十几年做节目的经验罢了。”
众人连连点头，目光炯炯地盯着林渊和陆楚祺。
林渊呼出一口气，短时间内想好了对策，低头快速地在纸上写字。
陆楚祺耳朵里听着林渊的动静，脸色依然冷，他的目光并没有挪过去一点，但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收了一下五指。
林渊放下笔，一脸肃穆地展示自己写的内容——
“为了加强先进文化交流。”
现场一片寂静，陆楚祺慢慢转过头，用他那总是没什么表情的俊脸对着林渊写的那行字，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整个演播室的空气凝滞了几秒，林渊又低头快速书写，片刻后再次肃穆地举起了手里的纸。
“为了促进两地经济发展。”
陆楚祺：……
林渊面不改色，继续写下一行字展示。
“为了增进各族人民团结。”
陆楚祺：………
众人：？？？
没有人想到林渊的回答会是这样，于是所有人都呆愣住了，在短暂的寂静之后，林渊的右边传来了高昂的爆笑声，那一声突如其来，石破天惊，如同五百只鸭子出栏。
一直在使坏但是一直被林渊搞得绷不住的主持人，终于是丢下了他的专业素养，发出了自己都无法控制的爆笑，这足以绕梁三日的笑声实在是极具穿透力和感染力，在场的人纷纷被洗-脑，片刻后大笑声此起彼伏。
主持人：“嘎嘎嘎嘎嘎！”
快要掀翻屋顶的笑声让林渊也有点憋不住，他差点跟着笑出来。
但在出声的那一瞬，林渊的猛地收声，抬手就掐住自己的脸，硬生生把那个笑憋回去，脸色再次变得严正肃穆。
不行的，他是失去了声音的美人鱼，他不能笑。
直播间的弹幕在一瞬间暴增，飘过了满屏的“哈哈哈哈”。
［我以为林渊说自己是美人鱼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他还能更离谱，笑死，为什么他那么正经地说傻话啊哈哈哈。］
[什么傻话？这叫《格局》]
［我信了你是美人鱼还不行吗，你就笑出声吧，孩子脸都憋成啥样了，我便秘十天都憋不了这么红。］
［救命，好尴尬啊，又好好笑啊，他的信念感怎么这么强的啊哈哈哈。］
［他认真的表情几度让我怀疑是我错了……这个世界可能的确是有美人鱼吧……］
［快看陆楚祺的表情，怀疑人生了！cp梦碎，cp名都还没想好就梦碎了哈哈哈。］
[陆楚祺的粉丝能不能不脸大了，林渊看上去也不是很乐意搭理你家giegie啊。]
[故作玄虚，作精真的很会炒作自己啊。]
[炒作我也认，炒的方向很有趣，多来点。]
[考公人哭了，我写申论的时候有这么清晰的思路就好了。]
［不行了，我现在和主持人的表情一模一样，笑得哈哈哈哈。］
［请尊重事实，分明是笑得嘎嘎嘎嘎嘎。］
［好的，嘎嘎嘎嘎嘎。］
然后满屏都是鸭叫。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跟着嘎嘎嘎了半天，猛然发现刘制片的脸黑得和锅底一样。
“二十多年的经验”言犹在耳，工作人员们只好用力憋住，假装无事发生。
现场一片欢声笑语，林渊出够了风头就开始往镜头后面躲，刘制片暂时想不出好的点子继续给林渊挖坑，只能含泪随他去。
又躲过一个坑的林渊松了口气。
另一头，陆楚祺一向高冷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裂缝，他用余光扫了林渊一眼，对方依然没有看他。
陆楚祺微微低头，刚才收紧的手指慢慢放开。
林渊……好像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