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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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试终究以姜静姝胜出而结束。
姜静姝回到校场外，带着肆意的笑，光洁的额头上有点点汗珠，却更显英姿飒爽。
“妹妹今日真的好厉害！”姜图南夸赞道。
姜静姝只回以一笑。
“哈哈，好！”皇帝倒是笑的十分开怀，“不愧是将门之女！今日真是让朕一饱眼福啊。姜家小女，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
姜静姝拱手道:“臣女不过是气运好，才赢得比试，赏赐不敢当。不过臣女，倒是有一个请求。”
皇帝了然一笑，虽有那么一丝的犹豫，但最终还是问道:“什么请求？”
“请皇上撤回臣女与太子的赐婚。”
声音清晰地飘荡在众人耳边。
有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早就听闻将军府的女儿不满意这桩亲事，没想到，这女子竟然当众提出来，如此不给太子留面子。
皇帝也不恼，只和蔼地笑着:“此事，朕知晓了。今日你的表现着实令人瞩目，如此看来，倒是慎远配不上你。”
姜静姝忙道:“皇上谬赞。臣女着实不敢当，是臣女愚笨，伴不得太子左右。恐有辱皇家颜面。”
皇帝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着。
姜静姝看着他，皇帝如今虽然没明确表明态度，但退婚之事应当是答应了的，只是碍于皇家颜面，不能如此轻易的取消。
所谓君无戏言，半月前才当着众人赐婚，如今又要取消这门亲事，总会有人说三道四，其中利害关系又得重新衡量一番。
如此一来，皇帝总得找个台阶给自己下，让将军府多承担一些指责。
这个台阶，就看将军府怎么给了。
而这边，与姜静姝轻松的气氛截然不同的，袁初月带着恼怒找到了姜云思。
“你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姜静姝不通武艺么？”袁初月咬牙问道。
若是知道姜静姝如此厉害，她便不会不知好歹地去挑衅她，还当众大放厥词。如今好了，不仅丢了面子，若是姜静姝真的把赌注当真起来，怕是连命都没了。
她也确实害怕，姜静姝说那些话时的眼神，真真确确是想置她于死地。
姜云思只是嘴巴一抿，端的是楚楚可怜，悔恨道:“我也不知阿姐近来怎么回事。自从她那日被太子羞辱后，就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袁初月闻言倒是没好气的看着她，姜云思的模样在她看来，比姜静姝还让她膈应。
其实袁初月本就因为平日里看不惯姜静姝在学宫对太子趋炎附势的做派，在本就重文轻武的凜朝，更是没有了武将之家的风骨。
恰好此时姜云思来找她诉苦，才发现姜静姝原来是如此表里不一，欺善怕恶之人，所以才听了姜云思的建议，借机羞辱她一番，但没想到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袁初月咬牙切齿道:“姜云思，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如今我也不在意了。我输了，我也认了。但你自己好自为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姜家人都是些什么货色。我虽不屑对付你，但姜静姝迟早不会放过你。”
袁初月如今想来，也是自己一时脑热，竟然答应了姜云思，却忘了姜云思也是个十足的知面不知心的人。
回到校场边，众人都屏息而待。
这场比试的赌注可是全场人都听到了的，所有人都翘首以盼，想看看这到底做不做数。
袁初月依旧是那副倨傲的姿态，把身上的短刀一把拍在桌子上，豁出去了一般道:“愿赌服输，你杀了我吧。”
姜静姝挑眉看她，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真的如此豪爽。还是说，她觉得自己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杀了她。
姜静姝冷笑一声，把刀拿起来，在手中挽了几个漂亮的刀花。
一番动作下来，姜静姝有意思地发现，袁初月眼睛眨都没眨一下，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倒真不像是开玩笑的。
然而却是把袁尚书吓得老泪纵横，声嘶力竭道:“姜姑娘哇！你放过小女吧！”
姜商在一旁冷声道:“袁尚书害怕了？袁姑娘逼迫姝儿时可是没有手下留情。”
姜图南附和:“可不是，这赌注她也是当场承认了的。”
袁尚书见劝不动姜家人，便把希望寄托在萧清墨身上，却不料萧清墨竟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袁尚书，如此看着本王作甚？”
袁尚书心凉了半截。
“袁初月，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姜静姝笑得有些冷，缓缓道:“只是，望你下辈子，莫要这么蠢了。”
而后手中翻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将手中的短刀对着袁初月的脖颈刺了下去。
众人面色大变，更是有人直接闭上了眼，生怕溅出来的鲜血刺眼。
萧清墨也是手心一抖，他没想到姜静姝竟然真的敢当众杀人。
但最终，也只是一缕青丝落地。
姜静姝只削掉了袁初月耳边的头发。
她虽在校场上是真的存了要杀袁初月的心，但袁初月毕竟只是受了姜云思的蛊惑，本也只是想羞辱自己而已，没必要真的闹出人命。
姜静姝是要报前世之仇没错，但也并不意味着她就会滥杀无辜，对于那些不知真相被卷进来的人说，着实冤枉。
姜静姝看着袁初月，对着她轻轻道:“你是个有意思的人。所以，不要你的命。”
袁初月此时已是心跳如雷，死里逃生的感觉让她有一瞬间差点忍不住倒下去。
姜静姝把那缕青丝捡起来，面对着皇帝拱手，轻笑道:“皇上，今日比试就到此为止吧。以这青丝代劳，这赌注就算完成了。”
皇帝若有所思地看着姜静姝，正如萧清墨的感觉一样，姜静姝若是穿上骑服，身上那怎么也藏不住的气派着实令人移不开眼。
“哈哈哈，好！今日比试着实精彩！朕好多年都没有看见过如此英勇的女子。谁说女子不如男，巾帼亦能胜须眉啊，我看这姜家小女往后能顶大将军之任！我凜朝果真是人才辈出呀！”
此话一出，众人都有些诧异。这话可谓是把姜静姝抬得太高了。
姜静姝却是闻言怔愣，前世出征前，皇帝也对她说过相似的话，可最后呢，发现自己不过是他们政治斗争下的棋子。
她抬起头，冷漠地看向皇帝。
他的夸赞让姜静姝嗤之以鼻，是啊，凜朝确实人才辈出。可是凜朝对人才又是如何的？
一层一层的打压，恨不得将武将全部按进污泥里，再也不能威胁高位者的权利。
前世她见过太多凜朝对武将的不公，一如她们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