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准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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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医院后，当然也少不了被医生责备，但老爸却无动于衷，笑呵呵的躺下，乖乖的打吊瓶、乖乖配合医生们讨论手术方案……我越发惊讶，这古灵精怪的李瑞雪到底跟老爸说了什么，竟然让他心甘情愿的做手术了？
最后定下手术时间，而在这空余的几天里，老爸提了个要求，那就是不让老妈做饭，希望接下来的几天，都让李瑞雪做饭给他吃。李瑞雪笑着答应了，老妈反而责备老爸，不该让李瑞雪太辛苦。
老爸笑呵呵说：“嘿嘿，小李姑娘的手艺好，她做的饭，好吃！”接着指了指老妈说：“比你做的好吃。”
老妈也不生气，看向李瑞雪的目光却是越来越欣喜了。
我下意识接过老爸的话，说：“爸，您只是吃惯了妈做的饭菜，偶尔换一下胃口，觉得新鲜而已。”
李瑞雪白我一眼，而老爸却笑吟吟地看看我，又看看李瑞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神秘兮兮的。
……
我们收到老爸所在派出所报销的医药费，以及他同事们的捐款，共五万元，但我和老妈却更加忧愁起来。因为当老妈向亲戚们求助的时候，我们震惊并悲哀地得到了一次次所谓善意的谎言，并且遭到拒绝。仅仅答应借钱的几个亲戚，加在一起，也只凑了不到两万块钱。
老妈很是失望地一次次说完谢谢后，又一次次徒劳地挂断了电话。她摇头说道：“真没想到……”
所以，我们至少还需要凑十万，才能确保老爸的手术顺利进行。
我一个人来到走廊，拿出手机滑动着通讯录，却悲哀地发现，真正有钱的朋友其实是借不来钱的，能借来钱的朋友却又借不到多少钱。
和我关系最好的大学舍友，李刚一穷二白地混迹在酒吧卖唱，傅林鑫研究生刚毕业还没有工作，陈阳在村里当着小官，工资少得可怜……我向他们求助，只会给他们的生活造成不便。
我想起了蒋雯，离开厦门时，她说如果钱不够的话，可以找她借。只是，我已经欠了她两万，如果再借，只怕她也吃不消……
舒曼！我想到了这个名字，却又突然变得挣扎。我知道她有钱，如果我主动向她借，她也不会拒绝。只是，我实在不想给她打这个电话。
然而我透过玻璃看到老爸正躺在病床，心知这时候别的都是小事，为了老爸的健康，我暂时放下自尊，欠下扭曲的情债，又算得了什么。
想罢，我的手指按下了舒曼的电话，然而下一秒，李瑞雪却从身边抢走了我的手机，她看了看我即将拨出的号码，不知什么情绪地轻笑一下，摇了摇头。
“手机还我！”
“你……有必要这样吗？”
“废什么话！”
“为什么你翻遍了通讯录，哪怕是向你前女友低头，却不愿意向我这个大活人开口，为什么？”
我看着李瑞雪带着质问的犀利眼眸，心想我和她都没认识几天，除了同床共枕了一晚、救了她几命之外，我和她很熟吗？我了解她吗？我不了解她的一切，就连她是杭州人，也是我刚从老爸嘴里知道的。
我问：“我们熟吗？”
李瑞雪一副嬉笑的表情，说：“人家都被你睡了，还不熟？”
我反感地打断她说：“那一晚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我是喝断片了，但我不是傻子，那张床单太他妈干净了，连一丝液体的痕迹都没有！”
李瑞雪有些睁大了眼睛，嬉笑的表情突然变成了羞恼和愤恨，直视着我沉默许久，最终冷漠地说道：“原来……你的选择从始至终都是假的，都是我在自欺欺人而已！”
李瑞雪愤然离去，我却颓然地坐倒在走廊座椅上，没有再锲而不舍地追她。我真的很烦，满脑子都是钱钱钱！
老子他妈的需要钱！
我想给舒曼打电话！却发现李瑞雪根本就没把手机还我！
……
半小时后，李瑞雪回到我的身边，将我的手机还给我，又递给我一张崭新的农行卡。她用冰凉的声音说：“这里面的钱，是给叔叔救命的，你没有拒绝的权力。但我事先声明，这里面的钱，你要按照银行利息，连本带利的还我……我不想你欠我的，我也不想被你欠些什么。”
我抬头看着她，她却面无表情地说：“听懂了吗？咱们互不相欠。所以，我们也从来没发生过关系。从今晚后，我也不会再跟你开那些无聊的玩笑了！”
说完，李瑞雪不再理我，转身去病房陪着老爸。我拿着银行卡，丝毫没有因拿到钱后的放松和喜悦，反而心底深处，隐隐像是丢掉了一些东西……
李瑞雪给我的卡里，有二十万。
直到手术的前一天，爸妈还在感谢李瑞雪的慷慨相助，而李瑞雪一次次地做好了饭菜，满脸堆笑地陪老爸聊着天，逗他开心，甚至还拿出了她那把略显老旧，音色却很棒的口琴，在病房里吹了许多首曲子。
邻床的病友羡慕地对老爸说：“你们家媳妇真好啊，人长得漂亮，又有才华，做的饭菜又好吃，真羡慕你们啊。”
李瑞雪低头不语，老爸开怀大笑，我尴尬无言，老妈却拉起了李瑞雪的手，丝毫不掩饰地表达着她对李瑞雪的欣赏和喜爱。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李瑞雪拿着电话走出了病房。老妈立时凑近我说：“小浩，你要对人家好，听见没有？”
“妈，你又来了。我真的跟她认识没几天啊……”我嘴上说着，心里却想起和她发生的种种事情……我似乎和她经历了许多许多事，仿佛认识了许多许多年……我想起她那把能打开我家门的黄铜钥匙，以及她那支很有年代感的口琴，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沧桑感。
老妈又说：“反正我喜欢李瑞雪。”老爸也附和着说：“嗯，这个李姑娘……能感觉出来是个有教养而且很懂事的孩子，如果真能娶到她，是你小子的福气！”
我郁闷道：“爸、妈，说的好像我明天就跟她结婚似的……”
爸妈齐声说道：“那样最好！”
我郁闷着，而李瑞雪接了电话回来，歉意地对我爸妈说：“叔叔阿姨，抱歉……我工作上有急事需要马上回厦门，所以，没有办法陪着您做手术了。”
老爸说：“李姑娘不要客气，工作的事要紧……”接着对我说：“小浩，赶紧给李姑娘订张机票。”
李瑞雪说：“不用，我已经订好机票了。只是……不能看着叔叔康复，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老妈站起拉着李瑞雪的手说：“姑娘，我们全家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这么好心，又出钱又出力，帮我们全家度过了这么大的难关，我……我……”老妈说着说着更咽了起来，弯下身子，竟然要向李瑞雪跪下道谢。
李瑞雪赶忙扶起了将要跪下的老妈，急道：“阿姨！您可不能这样，我受不起的！”
老妈努力挤出笑容说道：“阿姨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不用谢我，其实应该是我多谢楚浩才对……”李瑞雪说着，有些怨恨地看了我一眼，而爸妈却不知李瑞雪何意，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我连忙转移所有人的目光，对李瑞雪说：“几点的飞机？我送你去机场！”
李瑞雪一再婉拒，但老妈还是坚持给她买了一些当地特色，尽管这些食品如今在哪都能买到，可李瑞雪并没有嫌弃，而是十分感激地将它们装进包里。
老妈又拿出一个帆布袋，说：“这里面是我织的枕头，你带回去用吧，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李瑞雪忙接口道：“喜欢！”说着，她接过了布袋，问我：“楚浩，阿姨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枕头？是不是你说的？你真是的，叔叔还生着病呢，你还麻烦阿姨为我做枕头……”
老妈拉着李瑞雪的手说：“没关系的，又不耽误啥事，就是阿姨手艺差，你别嫌弃才好。”
李瑞雪感激说道：“阿姨您言重了，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离别前，老妈说：“姑娘，你放心，等过些日子我们家缓过来了，就把钱还你。”
“阿姨，不着急的，现在首要任务就是让叔叔快点好起来，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如果有需要了，让楚浩给我打电话，我会尽快过来的……”